濱城。九月。初秋。
距離晚上八點還差五分鐘,沈知還收工后,上了一輛黑的勞斯萊斯幻影。
夜幕降臨,風一吹,空氣中都是蕭瑟的味道。
上車后拿出隨的餅補了個妝,把拍戲時角所需的正紅口紅了,無名指沾了一點南瓜的口紅——這是陸晉喜歡的——一點點暈在了自己的上。
像是一滴料落水中,暈染綻放開。
原本被火焰親吻過的紅顯得人嫵,換了,瞬間多了的,看上去減齡不。
的包里有陸晉喜歡的香水小樣,Le Labo33號。
稍微沾了一點抹在脖子兩側。
車子部很安靜,帶著輕微的弦音,久久地嗡著。
沈知還探頭問司機:“張師傅,今天晚上是去陸先生的飯局嗎?”
“是的,”司機說,“陸先生說收工后讓我直接接您過去。”
“所以我今晚是住陸先生家,不回劇組了對吧?”
司機搖頭:“這個陸先生沒關照,我也不清楚。”
沈知還心里有數,和他參加飯局之后多半是要回陸晉的別墅的。
的肩膀下意識地瑟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手機,還有80%的電量。
但還是覺得有些不安。
一整天只要有條件,沈知還的手機永遠都保持著充電狀態。
只要電量不是100%都不安心,甚至100%都不安心,最好是即使電滿了但還充著電才真正安心。
為了以防萬一,沈知還還是找出了隨攜帶的充電線遞到前面:“張師傅,給我手機充一下電,謝謝。”
沈知還把手機上電后,聽到一個短促的音,看到那個綠的電池當中有一條細小的閃電,才覺心里有塊石頭落地似的。
沈知還不敢用手機,怕走的比充的電快,只能看向窗外發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剛下過一場雨,被洗禮過的世界看著干凈不。
參加陸晉的飯局次數不多,但并不喜歡。
陸晉一般只有在需要帶伴的場合才會帶,而這種場合在場的每個男人邊都會帶一個伴。
這種覺就像是帶了一件商品和擺設。
一些人每次邊都換不一樣的伴,就像換領帶一樣不痛不。
不過,陸晉邊的伴從來不會換。
就像他總是穿著款式類似質地相同的黑大,里面是一套筆的高定西服套裝,很看他有別的裝扮。
他這個人對于認定了的事有著固定的執著,執著到有點偏執。
才聽了沒幾首歌的時間就到餐廳了。
這種餐廳是陸晉這種人最喜歡去的。
蔽,昂貴,還有最重要的——里面的服務員都很識時務,不會說話。
沈知還拔下充電線,一路下車找到包廂門口,推門而,撲面而來一濃郁的雪茄味。
沈知還過雪茄,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復雜味道,混合著甜味、植味和苦味。
而這種味道此時從四面八方彌漫過來,覺靈魂在那一瞬間都被那濃郁的煙味帶走了。
陸晉看到,角弧度微斂,朝招了招手。
沈知還走他邊坐下后,陸晉敲了敲桌子,頓時所有人都停下注意過來。
陸晉的聲音很低沉,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魄。
在場坐著的那些男人明明年紀都比他要大,卻覺都要敬畏他三分。
陸晉眉眼凌冽介紹著:“這是沈知還,大家都認識吧。”
在場的男男紛紛點頭,對著行注目禮:“認識認識,這三天兩頭熱搜上掛著,能不認識嗎。”
面對那些人的恭維討好聲,沈知還多有些心虛。
誰都知道那些熱搜并不是真正的流量,不過是陸晉的鈔能力罷了。
不過這種冠冕堂皇、阿諛奉承、虛與委蛇,是這個圈子里最常見的臉。
陸晉一笑,湊近沈知還,用著和剛才產生鮮明對比的溫的聲音有條不紊地一一介紹著桌上其他的幾個男人:“這是金牌制片人,這是環娛娛樂的陳總,那是三金大滿貫導演吳導。”
沈知還不失禮貌地一個個點頭過去。
明明都是一個個有頭有臉的人,但在陸晉里介紹起來,就跟介紹司機廚師沒什麼兩樣。
不過也是,他就沒把誰放在眼睛里過。
在他眼里這些人一個個都是求著他賞臉才有飯吃。
陸晉作為濱城最有潛力的年輕資本家,陸氏集團的大老板,在任何圈子都能一手遮天。
陸氏的勢力覆蓋房地產、互聯網、酒店等等,能與之實力抗衡的企業一只手都數得過來。
不過其他企業對娛樂產業沒有那麼上心,所以陸氏自然了娛樂圈里的資本大佬。
他手里擁有的就是最好的資源,他想讓誰紅就讓誰紅,他想讓誰死就讓誰死。
不講面,冷至極,人人都怕他。
沈知還和眾多“大佬”打了個招呼,環視了一圈,每個男人邊都坐了一個年輕的藝人。
而其中有不男人就沈知還所知都是有家室的,旁邊那個明顯不是原配。
而他們和邊那位年輕人的親程度,已經遠超了他們所謂的“普通同事”之間的范疇。
這畫面讓人覺得有些不適。
沈知還喝了一口水,自己都沒意識到拿杯子的手有些微微發抖。
可能是今天拍戲太累了,手都使不上力。
放下杯子,玻璃上有個明顯的南瓜印。
陸晉瞥了一眼印,整個人往沈知還這里一靠,一把摟住的腰間,舉起了酒杯:“來,給我們未來的影后敬個酒。”
幾個男人馬上反應過來,拿起酒杯,馬上一臉殷勤地喝下。
沈知還倒一口冷氣。
才剛拍了第一部電影,都還沒殺青,這影后的殊榮也不知道從何而來。
不過大家都知道如果陸晉真有這個意思,哪怕一個男演員他都有辦法讓他為影后。
沈知還有些尷尬地舉起酒杯,卻被陸晉抬手按下。
他挑了挑眉,給了沈知還一個“你不用喝”的眼神。
而在場其他人并沒有在意這種毫不把人放眼里的行為。
沈知還很聽話地放下杯子。
也習慣了,有別的男人在場的地方,陸晉從來不允許喝酒。
這是他定的規矩。
氣氛相對融洽地吃完這頓飯,飯后大家也沒有要散場的意思。
有幾個人已經喝得有些高了,也開始嗨起來,說:“我們玩游戲吧。”
其他人呼應著:“好啊,玩什麼游戲?”
那個人服務員拿了點骰子過來說:“我們每個人兩個骰子,如果數字最小的那個就輸了,輸的人要不就喝酒,要不就找在場任意一個異親一下,和自己一起來的那個不算哈。”
“好好,這游戲有意思。”
一群人起哄著。
沈知還用余看了陸晉一眼,心想他應該對這種低級趣味的游戲不興趣。
哪知道他沒有反對,直接拿起來骰子開始試了兩把。
期間看都沒看沈知還一眼。
能坐在這個桌子上,說明大家都是玩得開的人。
沈知還著手,看著對面那些小藝人,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經,也會被經紀人去這種場合。
說是陪各種導演老總吃飯,其實吃飯是假的,吃完飯的那些“服務”才是真的。
沈知還那時候不愿意,當場把制片人惹,差一點要面對巨額違約金。
那時候公司老板給兩條路走,一條路就是學會做一個“合格”的藝人,讓干嘛就干嘛,第二條路就是出違約金滾蛋走人。
這種娛樂公司一般都是簽訂的霸王條款,如果沒有完相應的工作,違約金都是天文數字。
一籌莫展之際,某天去到公司想再找老板商量問問能不能寬容一下,哪知道老板突然對一臉殷勤像小弟一樣低頭哈腰,說已經有人給付清了違約金,功解約了。
走的時候還說了句莫名其妙的“以后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我們啊”。
沈知還還以為自己是被整蠱或是產生了妄想,不明所以地從公司出來的時候,看到了樓下停著一輛黑的勞斯萊斯幻影,車里坐著的正是陸晉。
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這麼優雅有品位,舉手投足間都是一種貴族的氣息。
他的臉和氣質一樣出眾,眉骨高而深,整個人的五都很立,眼睛深不見底。
陸晉的車窗降下來,看著沈知還的時候,臉上的表有一復雜,不過轉瞬即逝。
陸晉只是清冷地說了一句:“違約金是我幫你付的。”
沈知還驚訝到忘記問為什麼。
陸晉看著,整理了一下袖口,深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直視前方:“你現在可以選擇上這輛車,我保證從此以后你的生活會徹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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