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蕭過幾天回檀城。剛忙著應付他，哪里還管得著穿什麼。

　明立誠今天回國了，明家有場晚宴，來了許多人，除去明霜的幾個發小，還有許多檀城名流。明霜漫不經心從沙發上爬起來，準備去帽間選一子。

　不喜歡這種場合，每次雖然臉上帶笑，心里卻煩得不行。

　宴會甚至來了幾個藝人。不到二十，其實和他們差不多的歲數，長得還可以，對明霜也很熱，或許熱得有些過度了，到刻意奉承的地步。

　明霜漫不經心地想，不自覺把他們和江槐比較了下。

　模樣和氣質比江槐差遠了。

　晚宴間隙，明霜回到自己臥室，去簡單補了個妝。在洗手臺上坐下，不要什麼形象地起子，看手機，給江槐發消息。

　之前拿到了他的號碼，后來江槐一直不回短信，就隨便用號碼搜了下微信，果然搜到了一個默認頭像的賬號，看著就很像江槐，于是申請了添加好友。

　江槐昨天把的好友申請通過了，但是一直沒發過任何消息。

　“不理我，通過我的好友申請干什麼。”明霜又發了個消息過去。

　明霜的微信頭像是一只齜牙咧的綠小恐龍，名字“十六圓”

　江槐的微信名字就是真名，和人一般的簡單，朋友圈什麼都沒有，初始的灰頭像，背景也是純灰的默認背景。

　對他而言，應該就是個單純的通訊手段，不值得花費任何心思修改。

　江槐沒在學校。

　一幢鉛灰的居民樓，樓面被雨水洗刷得有些陳舊。

　年在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水流嘩嘩流出，他把自己認真地從頭到尾洗了一遍，尤其是手指。

　他看著自己的手，一雙骨節分明，白皙的手，看不到任何臟污。

　可是，還是克制不住，覺得很臟。這是臟的，從管里涌著的開始。

　年神冷淡厭倦，陡然，他將手指往墻上狠狠撞去，漬緩緩涌出。他臉蒼白，用創可將那好。

　那點殘余的溫度已經早消失，再也不到。

　外頭是夏天雷暴雨，噼里啪啦打在窗戶上，江槐換了一件服，窗外雨越來越大，雨里的槐樹枝丫被雨水打得簌簌作響。

　門口有一棵槐樹，很多年了。

　槐樹是木中之鬼，在民間傳說里，一直有不詳寓意，氣很重。據說，槐樹年后可以開花，開出的槐花是白的，很漂亮干凈。這一棵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從部開始腐爛，十幾年，一直如此，沒有任何開花的跡象。

　江，槐。

　他的名字，拆開，每一部分，都是他自己所厭棄的。

　桌上手機還在震，他打開，是明霜發來的，是一張照片。

　孩穿著晚禮服，出一對纖細修長的手臂，一頭長發盤了起來，幾縷卷曲的碎發俏皮地落在臉邊。背后是銅金的洗手臺，和一面占據了墻面的鏡子，能看到背禮服后出的小片背脊，匍匐著一對纖細的蝴蝶骨。

　像是一個一塵不染，端莊的小公主，站在自己富麗堂皇的宮殿門前。

　“想發給你看。”悄悄說，“我好看嗎？”

　語音里，孩聲音隔著雨，顯得甜潤又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