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
明霜心里只閃過這個念頭。
以前為什麼會以為江槐是純良無害的小白兔,對江槐好的時候,他確實是這樣的,對外人冷淡,但是對百依百順,予求予給,可是現在,對著這樣一個江槐,還能覺得他是小白兔麼?
江槐專注看著,認真等著的回答。
明霜說,“他親沒親我重要嗎?以前沒親,以后也可能親,我不是你的什麼品。”
“江槐,莫非你希以后我一輩子只能有你一個人?”明霜抬眼看他,“我才十八,以后余生就要和你綁定嗎?”
有什麼不好呢,年安安靜靜的,一縷微風吹來,拂了他額前烏黑的碎發,那雙清寒的眸子一瞬不瞬看著,聲音很輕,“不行麼?”
他愿意此后余生一直和在一起,至死也不分開,要是先走了,他也會隨一起,他先死了,倘若有魂靈,他便在地府耐心等,下一輩子還在一起。
“不行。”明霜斬釘截鐵說,“我不想。”
變化得很快,但是覺得自己也不過只是把常人必經的路途按了快進鍵而已。
江槐現在,甚至為了這麼卑微,但江槐骨子里是清傲的,也有傲的資本,過幾年等他了,回想起這段歲月,說不定反而還會恨,恨趁著他還年輕稚單純時玩弄了他的。
江槐想要人疼,有無數人排著隊愿意,明霜不信自己在他心里就有什麼特殊的。
抬手一把扯下發間那朵薔薇,毫不留碾碎,用鞋子碾過,適才艷麗的薔薇被混泥土,好在頃刻之間破碎。
就是這樣,麗又殘忍,甜起來時是世界最甜,甜之下是致命的毒藥。
江槐沒氣沒惱,依舊平靜,視線只是停留在臉上,甚至看都沒看一眼那朵剛才刺傷他的薔薇。
“江槐,你回去吧。”明霜說,“我和你現在沒什麼好說的。”
他沒,明霜忽然捻起他的手,江槐已經習慣了對他的親,他的所有,都是屬于的。他很配合,手讓明霜細細看他手指的每一部分。
明霜凝神看他的食指,很喜歡江槐的手,以前喜歡他牽著,要把自己的手在他的掌心里,高中他提筆寫字時那雙手最好看。
纖長白皙的手指,一側的齒痕烏青,被薔薇刺扎破的痕還未散去,宛如破碎有瑕的玉,是在江槐上留下的印記。
明霜沉默著看著一會兒,“為什麼沒愈合?”
他垂著弄黑的長睫,看著,“你不喜歡?”
他喜歡看到自己上有留下的印記,代表著他們存在過的那段,代表著明霜也是喜歡他的,那些不是虛構,是真實的。
“你再這麼下去,我們只能分手了,江槐。”明霜輕聲說。
年安安靜靜,像是沒聽到一般,黑眸看向,溫和地說,“九月我們一起去上大學,還有一個多月。”
是明霜之前答應過他的事。
答應過,給他一個在大學校園里,甜滿的。
江槐瘦了,他原本就很高挑,一米八五的個頭,比明霜高了足足二十四厘米,因此可以輕松從背后環抱住,也是以前獨時江槐最喜歡的姿勢,可以獨占,牢牢地把擁在自己懷里。
他在這個高的男生里,原本就略顯清瘦,眼下更是蒼白,江槐的胃一直不好,加上前段時間那場住院,明霜沉默了,一瞬間,甚至很恨江槐,他以為這樣可以要挾得了?
“志愿我已經報了。”明霜說。
“但是我也不能保證一定能上。”明霜臉上見的沒了笑,“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說完這句話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江槐只聽了一瞬,便垂著眼看向,瞳孔深黑,他不喜歡說話,緒都寫在了眼神里。
——的鈴聲是《月》,那天在酒吧里,安以給彈奏的五支曲子中的一首。
那天,在他醉得那麼厲害,甚至進了醫院的況下,在酒吧只聽安以彈奏過一次的曲子,竟然還記得清清楚楚。
這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他現在甚至還才十八歲,假以時日……明霜甚至有些慶幸起來了,自己遇到的是十八歲的江槐。
站在夏日的太底下,明霜卻莫名覺得有些發寒,抿了抿,“江槐,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
“大學反正還會在一個地方。”
“我報了京州的學校。”明霜說,“你也會去吧。”
江槐漆黑的眸子看著,“為什麼?”
“嫌棄我嗎?”他聲音有些沙啞,“還是對我膩了?”
明霜臉已經開始沉了下去,“你想管著我?”
“我不喜歡你這樣。”明霜說,“我不是和你說著玩。”
“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你去冷靜冷靜。”語氣冷淡,“這樣對我們都好。”
“江槐,不要讓我們之間徹底完蛋。”
……
明霜約安以出去。
安以穿著白襯衫,牛仔,沒有背著吉他,很清爽普通的大學生打扮。
他們約定在一家茶店門口見面,明霜給他買了一杯茶,坐在茶店門口的遮傘下。
安以還有些局促,倒是明霜很鎮定自若,看了他一會兒,“很好看。”
“你有黑襯衫嗎?”忽然問。
安以有些莫名,但是他穿淺比較多,平時很穿黑,但是明霜既然這麼問起了,他抿了抿,老老實實說,“沒有。”
“可以去買一件。”明霜漫不經心說,“你穿起來應該會好看。”
“你多高?”端詳了他一眼。
“一八四。”安以說,越發覺得局促。
“你上次說你媽媽生病了,你爸爸呢?”明霜倒是不張,和他閑聊。
“我爸爸兩年前因為車禍去世了,我媽現在在家養病,所以我現在也想出去打工多賺一些來補家里。”安以輕聲說。
明霜不再問那些讓他局促的問題,又是個很擅長聊天的人,安以逐漸也放輕松了,和聊天原本就是一件讓人愉悅的事。
三兩句話,明霜就把安以從小到大的長環境和家庭況都套出來了。
安以家庭和睦,父母相,不過因為一場意外,安以大一時父親意外去世,母親生病,需要常年吃藥,沒法做繁重的勞。
由一個學姐介紹,他去了學校附近的清吧打工,才打工了一個月,就撞上了明霜這檔子事。
安以是獨生子,父母很相,也很兒子,兩人竭盡全力供他念音樂追逐夢想。家里況簡單,人格看起來也很簡單。
安以和說了很多,關于他的音樂,關于他的夢想,關于他一直想參加的比賽。
明霜盯著他的臉打量。
為什麼江槐不能像他這樣呢?想。
安以終于意識到了,也問出了口,“是因為我和你男友長得像嗎?”所以才對他這麼好。
他和江槐也不能說像,只能說是一個類型的長相,江槐五比他漂亮很多,氣質也極為出眾,只是冷冰冰的。他只能算是清秀干凈,江槐是高原難攀冰川的話,他只能算是小溪里潺潺的流水。
“關他什麼事。”明霜顯得很不在意,“你就是你,哪里比他差了。”
安以臉微微一紅。因為格向,他和孩子接也不多,明霜極其漂亮,那天為他一擲千金,明霜點的那些酒都非常昂貴,第二天老板就過來給他提,數字嚇了安以一大跳,都不敢收。
老板對他態度極其和悅,一定要他收下,還問他知不知道明霜份。似乎是個很出名的豪門族的獨。
“昨天酒水提的錢,我還你。”安以說。
明霜不在意,“不要,我的錢花出去就沒收回來的。”
“你男朋……那個男生,那天還好嗎?”安以差點咬到自己舌頭,他不太好意思找明霜問。
“他自己非要喝的,關我什麼事。”明霜顯得極為冷漠,甚至有些的憤怒,“能不能別提他了。”
安以不說話了。
“就這樣。”明霜看著他,卻忽然又粲然一笑,“表些,就很好,這樣更好看,也適合你的歌,你的觀眾也會更喜歡。”
喜怒無常,上一秒還烏云布,下一秒又笑逐開。
像個任的小孩子。
“你以后不要去那打工了。”明霜說,“你想去參加比賽就去參加,錢不用心。”
安以臉都漲紅了,“不,不用了……”
明霜皺眉,“那不是你的夢想嗎?難道你夢想就是繼續在酒吧唱歌?之后等你哪天大紅大紫了,再把錢還我唄。”
安以手指收,檀城音樂節快到了,音樂節上即將舉辦一個原創金曲大賽,冠軍有獲得知名音樂人寧早指導和參與他專輯的機會,安以為這個比賽準備了很久,包括他寫的《月》《溪水》等幾首曲子,原本都是為了這個比賽創作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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