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今天剛領完證回來，江槐心顯而易見很好，回家車上，明霜余見他拿著那本紅本看了好幾次。

　“你喝酒了？”明霜嗅覺很靈敏，聞到江槐上沾了一些淡淡的酒味。

　“喝了一些。”他偏過臉看著。

　雖然他們婚宴還沒辦，但是明霜明家那邊有幾個堂兄弟，要單獨請江槐吃飯，盛難卻，江槐去赴宴了，明霜閉著眼都能想到，以明蕭那幾個人的脾氣，多半會喝酒。

　“你能喝嘛？”明霜問。明家人酒量都大，而且那邊有三四個人，不過見江槐現在看著似乎還好，沒有神志不清。

　“還可以。”他說。

　有人關心他，讓他心里劃過暖流。

　其實江槐原本喝不了酒，不過做他這一行不了應酬，應酬不了酒，江槐雖然很不喜歡喝，但是酒量也算是慢慢練出來了，今天還能撐到表面正常的回家來找。

　宴請他的是明霜的發小和兄弟，江槐不想駁了他們面子。他今天很高興，說不清多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江槐在側坐下，雖然說都是合法夫婦了，但是目前為止，他們最親的接，也就是那天晚上在山上，江槐拉了一下的手。

　眼下住在一個屋子里，明霜覺著，他們不想新婚夫婦，倒更像合租室友。

　不過假設真合租，江槐也是那種最省心的好舍友，生活習慣良好，有條理，很潔，而且尊重人，不會在舍友面前衫不整，也不用擔心他做出什麼越軌的行。

　現在，江槐赴宴回來了。

　室只剩下兩個人，曖昧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悄然滋生。

　“聽到你愿意嫁給我時，我很高興。”他說。

　可能真的是喝醉了。明霜有些詫異，抬眸看他。江槐一張白皙如玉的面容，耳后和眼角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蔓延起了淺淺的紅，他睫輕輕翕著，那雙清潤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看著。

　……又來了，又是那樣的目。說是很純，卻又染著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漉漉的曖昧。

　明霜坐在他邊，兩人挨著一個人的距離。不知道為什麼，心尖像是忽然被什麼撓了一下，便朝著江槐挪了過去。

　江槐比高了近一個頭，或許因為酒麻木了大腦，他也沒有避開，由著明霜近。

　他垂眸看著明霜，輕聲問，“你不喜歡嗎？”

　“嗯？”

　“嫁給我？”他結了一下，終于還是說出。

　“喜歡。”明霜心不在焉，看到他鎖骨那塊兒干凈的，越發有些心猿意馬，心尖。

　他也漂亮，薄薄的，一片淡淡的紅，總是顯得很潤。

　明霜忽然仰臉，勾住他往下一拉，就含住了他的，覺到江槐整個人都僵了。

　他不會，明霜就教他。

　分開后，明霜正想去看他，不料，江槐的已經又覆了過來，還沒滿足，找要第二個吻。

　明霜不知道一個吻為什麼能讓他起這麼大反應，直到后來，方才恍然大悟，追問江槐那天晚上是不是還是他的初吻。

　……

　江槐潔，尤其和在一起時，他眼尾紅暈還未散去，便去了浴室，來來回回沖洗了好幾遍，又換了服，確定自己基本聞不到酒味了，才坐回邊。

　“你是不是有潔癖啊？”明霜忍不住問。

　“臟。”他搖頭，去了發梢水珠。他其實一直不喜歡酒味，關于酒，也有很多不好的回憶。

　他第一次喝酒是在初二，在一戶寄養人家，那戶人家的家主是個中年男人，嗜酒如命，還他一起喝，說男孩子不要那麼文靜，應該早點學著多喝酒。

　江槐抵住心中厭惡，喝完那杯酒后，平平靜靜，禮貌地說回房間看書了。關上門，便吐得一塌糊涂，因為飲食不規律，他原本胃不好，加上酒刺激，難到半夜蜷著子，背脊全是冷汗。

　所以，一直到現在，再好的酒，他聞到氣味，便會想到那個沉沉的雨天，狹小的房間，木屑和酸腐的臭味。

　他又有些懊悔，覺得他們初吻不該發生在這種況。可是，看到白皙麗的臉，和嫣紅的，他心尖一跳，面頰又有些發熱。

　他不知道，真實和心宜的人接吻，會是這樣的覺。

　明霜回眸便看到他的眼，江槐又在看著。

　兩人視線相撞，江槐睫了，卻沒挪開視線，他瞳孔像一塊上好的墨玉，明霜一直覺得，和江槐的眸子很像，甚至和他的也有些相似，溫潤秀，看起來冰涼涼的，揣在懷里潤久了，卻有自己的溫度。

　明霜前段時間，剛好得了一塊這樣的墨玉，還沒想好雕琢什麼，著如同凝脂，潤細膩。

　他被咬得有些腫，纖長的手指輕輕了，應該不是有意的，但明霜瞧著他，老覺得他上有種說不出的糜艷勾人。

　想到這里，忽然來了靈，說聲有事，便扔下了他。

　回書房起稿。一切忙完時，已經差不多到了晚上六點，肚子得咕咕，幾乎前后背。

　明霜拉開門，鼻尖一，便嗅到一濃濃的飯菜香。

　明家和江家都有廚師，但是他們剛搬家來，廚師還沒到。

　桌上已經有了一桌子盛菜肴，明霜提起筷子坐下，問江槐，“你帶廚師過來了？我本來還準備去外面吃。”

　“過幾天到。”不料，江槐說。

　明霜提起筷子，“？”

　“我做的。”江槐說，他穿著很居家的，袖子挽起，出一截干凈的手腕，明霜余似乎瞥見他手腕上有什麼，像是傷痕，江槐已經拉下袖子。

　明霜視線被他的手拉了回來。手指白皙如玉，沒有半分瑕疵，是很漂亮的一雙手。明霜看著他的手，睫撲閃撲閃，心忽然一，很想在這雙手上咬一口。

　這段時間接下來，江槐上似乎沒有什麼太多富家公子哥的惡習，獨立自理能力很強。

　“沒想到你還會做飯。”明霜夸了他一句，“真賢惠。”

　一大桌子，有菜有湯，正中的魚湯尤其香濃，香味俱全，聞著便讓人食大開，甚至還有一道栗子羹，最近到了吃板栗的時候了。

　“好吃嗎？”

　“你來喂我，就更好吃了。”不知道為什麼，盯著他的手，這句話忽然跳到了邊。見他清風明月般清冷皎潔的臉，忽然有了點耍流氓的自覺，不過很快沒了，他現在不是名正言順的老公，這算什麼。放著一個這麼漂亮的男人，不白不。

　江槐握著勺子的手一滯。見他玉白的耳尖竟然微微紅了。

　“你真沒過朋友？”明霜忽然想起這個問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在外，他穩重，理事有條不紊，但是在……

　“嗯。”半晌，江槐輕聲嗯了聲，繼續喂喝了一勺栗子羹，最開始有些不練，但是他學習能力很強，很快像模像樣。

　明霜挑眉，總覺得有些不信，“沒事，你用不著瞞著我，我不會介意的。”

　雖然說他們年齡也沒有特別大，但是明霜以前念的國際高中，那邊像江槐這樣出優渥，模樣又出挑的男生，很多高中時就有了友。

　“沒有瞞著。”他似乎很在意這個問題，抿著，“我不會對你撒謊。”

　“你高中是哪兒讀的？”明霜問。

　“檀大附中。”江槐說。

　“差點忘了，你以前是好學生，和我們不一樣。”明霜這話里難免就有點怪氣，“那怪不得。”估計以前忙學習，畢業忙事業去了，沒時間和心力勻給。

　“以前我是國際的。”明霜說，“經常在路上遇到穿著你們學校校服的人呢，周末都不，一個個走路都目不斜視的，看不上我們。”

　扮了個鬼臉，角有兩個小笑渦，琥珀的眸子閃閃發，極為生，像只貓咪，江槐目不轉睛看著。

　其實，一直是眼里沒有看到他。

　這麼多年，他第一次有了真實接近的機會，比他的想象的還要好。

　江槐很有個屬于自己的家庭，終于得愿以償。

　明霜也在看他，想象了一下江槐高中時會是什麼模樣，那會兒其實喜歡這種干凈正經的好學生的，也一時興起在學校勾搭過一兩個，可惜他們學校的好學生味道也不純，本質還是玩咖，幾天就膩了。

　喜歡一塵不染的乖乖崽，但又不喜歡太傻的書呆子，還要長得俊俏，氣質好有味道，這些綜合在一起，哪里能找到這麼合意的。

　江槐似乎不是很想談起自己的過去，明霜約莫知道些他的背景，知道他是半路回到江家的，之前一直和他的母親，也就是江承庭的前妻一起生活。

　“你媽媽也去世得很早？”明霜愿意和他說話，江槐寡言，但是這種時候，也是有問有答。

　“對。”他著勺子，垂著長如羽的睫。

　“我很我媽媽。”想著，江槐這樣的格和修養，應該也是他媽媽教得好吧，畢竟，他回江家，都已經是高中時候了，那時候基本已經定型了，不會再有什麼變化，還是年打的底子比較重要。

　“雖然我媽在我小學去世了。”明霜覺得找到了和他的共同點，樂意多說點，“但對我很好，在時，我年過得快樂。”

　“嗯，我也不錯。”半晌，他輕輕說。

　不久，便結束了這個話題。

　江槐手藝竟然真的不錯，吃飽喝足，洗漱后很是舒服。

　這件別墅有三層，二樓正中是主臥，旁邊有兩個客臥，都已經開好了鋪，主臥旁便是書房，明霜把墨玉的設計圖紙畫完，慢悠悠回了房間。

　主臥布置得很舒適，對住宿環境要求很高，但是，這里布置都是按照一貫的標準來的，以前家的公主房里便是一張極大的床，也睡慣了這種尺寸的床，于是便順理章選了那件主臥。

　很舒適，拉了幾個枕頭過來墊在下，腳邊是厚實的羊絨地毯，已經是深秋時分，因為地暖，室溫暖如春，明霜和朋友一起打了視頻電話，又看了會兒電影，窗外飄起了雨，不知不覺有些困了。

　明霜說話的聲音很清脆，江槐在門口路過，凝神聽了會兒，沒有去打擾。

　直到準備就寢，江槐也沒來，不過，臥室門虛掩著，明霜瞧著門口男人頎長清挑的影子落在地上，給合上門，盡量不讓暖氣出，明霜放下手機，“不進來？”

　倒是覺得他越來越有趣了。

　門被推開，關上，影子落在跟前。

　“還沒辦婚禮。”江槐低聲說。他不想讓覺得不被尊重。

　明霜眼睛忍不住彎了起來。這種時代，還有這件傳統的男人？江槐格清冷自持，對很珍重。他似乎是真想認認真真經營這個家庭。

　“那躺一張床還是可以的吧。”明霜說，“聊聊天唄，我對你還不，你對我也不。”

　其實他也想。抵擋不住這樣的。

　過了會兒，邊微微一陷，江槐在邊躺下了。

　兩人隔著一段距離。

　床頭小夜燈開著，江槐閉著眼，長長的睫垂落，在玉白的面頰上掃下一層淺淺的影，隨著呼吸淺淺起伏。遠遠見著他，只覺得像是冰雪一樣斂高潔的男人，哪里知道，明霜想起今天，不過是淺淺一個稀松平常的吻，就能將他挑撥那樣。

　哪里會這樣放過他。

　“江槐，你愿意和我結婚，即使我不你也沒關系嗎？”明霜手臂從被下挪過，放到他旁。江槐不但臉長得好，材也好，今天他洗完澡，瞥見的，見他在浴室里一閃而過的背影，“反正，我們這也是沒什麼的聯姻，以后互不干涉……”

　只要不談，明霜自認為不是和尚，何況，這是的新婚丈夫，一也沒什麼吧，江槐也會愿意的。

　不料，沒等說完。

　“我喜歡你。”江槐偏過臉，看著，直直說，聲音放得很輕很，不知什麼時候，他接近了一些，兩人幾乎鼻尖對鼻尖，明霜能清晰看到他秀頎的鼻梁一側藏著的那顆淺淡的小痣，點在玉白的皮上，聞到他上傳來的淡淡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