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迦楠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夢沒醒,對這句話充滿不真實。
事實上也是不相信這句話的,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他這麼會知道的,但是他喜歡,覺得可能有幾分,但是應該沒有那麼多。
后半句他說:“哥哥要回加州了,我到了再找你。去吃飯吧。”
計迦楠怔愣住,定定盯著手機半天沒回神,忽然后悔就席卷了,后悔剛剛接連兩個電話都沒接。
他要回加州了?
這麼快,昨天才回來啊。
寧伯父,病重嗎……
計迦楠起去洗漱,完了出去走向廚房。
他給做飯了,看上去剛離開不久。
計迦楠一個人默默了一頓食,吃完看著外面鍥而不舍下個不停的雨,淡淡的穿過云層,穿過雨。
新年第一天的天氣也有點不尋常。
到晚上,合計了下加州那邊清晨了,計迦楠給爸爸打了個電話,他最近一直在加州。
談慎履接了電話就問最近忙什麼,有沒有三餐好好吃飯,還有二哥如果給買車的話也要好好開,不能整天出去來,上路要小心。
計迦楠說寧碩哥給買的邁赫已經開了好幾個月了。
談慎履給整無語了:“什麼?寧碩給你買車了?!!還很久了?”
“對,我現在車技比你們都好。”
“……”
談慎履被整得無話可說。
計迦楠言歸正傳問起了自己打電話的目的:“爸爸,寧碩哥昨天回來一天,今天又回去了。”
“嗯,我知道。”
“寧伯父是不太好嗎?”
“昨天陷昏迷了,深度昏迷,還沒醒過來。”
計迦楠沒有拿手機的那只手捂住了眼睛,手肘撐著書房桌子,半晌,又低下頭埋在了手臂上,有點累。
談慎履在電話里繼續給說著寧池安的病兇險,本以為是查到的時候還是早期的,但是發展迅猛,他又不好多年了,做手什麼的都要評估他能不能承得住,有些藥他也不適合用,所以治療進度緩慢,見效也小。
最后他總結了句,寧池安可能撐不過這個春節,寧碩的飛機現在還沒到加州,他來了至年是回不去了。
掛了電話,計迦楠一個人在書房發呆。
外面雨停,出了點點的月,但是這個天氣的月,讓人覺很有涼意。
玫瑰花依然每天都能收到,但是是寧碩到了加州三天后,計迦楠才再次接到他的電話。
可想而知他這幾天忙什麼樣了。
只是依然沒接。
他轉頭發了語音,語氣吊兒郎當地問:“還不接電話?因為這事生氣了?要和我不相往來?”
計迦楠怕他誤會了,懊惱著回復,說是自己愿意的,什麼生氣不生氣。
自愿的,不想他以此做什麼回應,任何回應都不要。
寧碩知道大概是誤會了,誤會他是為了負責。
電話又響了起來,計迦楠沒接。
他鍥而不舍地打。
估是第六個電話,計迦楠終于扛不住才點了接通。
一放耳邊就先聲奪人:“你忙你的事老打什麼?”
“你這語氣,”男人不急不慢,婉轉調侃,“哥哥有點不習慣。”
計迦楠一下子氣焰就偃旗息鼓,氣息從一百八十度回到了平地,小小聲喊:“寧碩哥。”
“嗯。”男人聲音也終于正常起來,“你也知道哥哥沒什麼時間,乖點,聽我說。”
計迦楠站在客廳窗前看著海景,抿著,聲音依然不大:“寧伯父怎麼樣?”
“不太好。”
之前怎麼說他都是“還行”,終于變了他也含糊不過去的況,了不太好。
計迦楠眼睛酸,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安他,只是胡問了原來的那一句:“那你忙你的,打來干嘛……”
寧碩:“之前我還能等著,想忙完這一陣,也追你一陣了,再好好跟你說,現在還能嗎?”
“現在怎麼了?”低喃。
寧碩調侃:“怎麼還不相信我呢?”
計迦楠淡淡反問:“信你什麼?”
寧碩:“哥哥不能,喜歡你嗎?”
“不能。”
他失笑:“為什麼?”
計迦楠目出奇的平靜:“不為什麼,就是不太可能。”
寧碩也從容:“那誰天天給你送花?天天跟你走得那麼近?”
計迦楠看著落地窗里倒映出來的,放在沙發上的那束才到半小時不到的玫瑰:“那不是因為我是……迦楠嘛。”
寧碩:“因為是我喜歡的迦楠。”
計迦楠低下頭,腦袋抵在玻璃上,腦子空前的清醒,就是覺得不太可能。
電話里傳來一如既往清冽聽的嗓音,低語道:“哥哥只是想著,你這麼多年一個人,總得讓我們迦楠一下被追的滋味,不能一味的追著一個人跑,即使是我也不能,我們迦楠是最好的。”
計迦楠眼底的熱氣翻騰。
寧碩:“所以才沒馬上告訴你。”
可是他越這麼說,計迦楠越覺得他是為了負責。
寧碩:“那天晚上,對不起,是哥哥喝多了。”
計迦楠臉頰緋紅:“別說了。”
寧碩聲音含笑:“不過說起來,別人我是不會酒后的。”
“……”
“惦記你太久了才控制不住。其實也不是控制不住,純粹想做罷了。”
“……”
“真正喝醉干不了壞事,不高不低的酒恰好驅使人膽大起來,所以就有了那晚,我是有意識的,我都記得。”
“……”
計迦楠跺了跺腳:“別說了。”
他低笑一聲:“迦楠,這麼多年了,又藏這麼多年了,不辛苦嗎?”
計迦楠眼底一熱氣上涌,水花忽然就順著臉頰流下來:“你怎麼知道的?”
“上次不是還把你吻了?”
“……”原來他知道,記得。
寧碩:“嗯?這麼多年不辛苦嗎?這個時候,還不想和我在一起嗎?”
計迦楠目放遠,看著平靜無波的寧洲灣海面,紅呢喃:“不辛苦,之前六年只是想你,這一年才比較辛苦,怕不小心,就被你知道了。”
“我怎麼會知道?我努力回想過,你一句提及心上人的話都沒有。”
“我要是提及了,你修的心理學的,我不是就已經完了嗎……”
“原來,怕我比平常人更容易懂?”寧碩笑了笑,確實沒想過這一點,所以這一年來才藏得那麼深,在他邊得,知,優雅,大方乖巧,做到完,又一句越距的話都沒聽過,饒是那個吻過后,他都沒從里聽出來一句和他之間的,曖昧的話。
依然演著他不曾看過的故事。
這一年的辛苦,確實要抵得過過去兩千個日夜了。
寧碩:“可是哥哥跟你說過,如果你也修的心理學,也好。”
計迦楠微微怔愣。
寧碩:“那樣就懂我也喜歡我們迦楠的心思。”
電話里外同時沉寂下去,半天都沒有聲音。
寧碩不解的聲音傳來:“為什麼,忽然這麼不信哥哥的話了?”
“可能有喜歡,但沒那麼多。”
“為什麼就沒那麼多了?我自然沒法像你的七年,但是哥哥對你的喜歡不。這份喜歡怎麼就不值得信了?我怎麼就不能很喜歡你了?”
計迦楠聲音帶了點嘶啞:“因為,我喜歡的人……”
“我怎麼了?哥哥怎麼了?哥哥有那麼好嗎?”
“嗯。”計迦楠吸了吸鼻子。
“哪里好了?”
“他會出事故的時候把我努力抱出來,抱懷里,會給我唱歌……”會在被搶劫的時候,開車去撞劫匪的車,會給小心翼翼藥,六年前還是六年后,都一樣,會帶在舊金山夜里吃中餐,會給送喜歡的手表,會說迦楠傾國與傾城,會在日本最危險的時候出現,會在清晨的醫院給唱富士山下,給所有想要的富士山。
他會陪參加下半年以來所有的應酬,會手把手教開車,會給買喜歡的邁赫,會給錄起床鈴聲,喊Jianan baby~會在得知父母終究離了婚后,第一時間給打電話,會每天給送花,會回國第一時間就找……會在年夜那晚,掐著點回來,給送了份,新年禮,嗯,新婚禮。
會第二天離開前,給放了束花,做了頓飯。
“在他邊,我永遠都是安心的,他萬事不心,但是我好像是在他心上的。”
“那你不相信哥哥喜歡你?”寧碩問,“為什麼這麼矛盾呢?”
“不矛盾啊,妹妹是妹妹,迦楠是迦楠,從前者到后者,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曾經是,”寧碩嘆氣,“但現在已經不是了,迦楠,這路哥哥已經走完了,哥哥喜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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