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抿著不自然地笑，引得寧池安和畢叢雲也都笑了。

　后者說：“過幾天，是你三哥的婚禮。原本說好了，替你伯父去的，所以我就等婚禮后再去。”

　寧池安這時候看著緩慢道：“不用了，你去吧，我婚禮，自己去。”

　畢叢雲難得開起了玩笑：“你這，能去醫院花園走走就不錯了，還能去錫城參加婚禮。”

　計迦楠失笑，看著寧池安吃癟的表，忍俊不。

　畢叢雲說讓他們倆陪陪他，去讓護士過來給他拔針，自己也走一走，坐久了也累。

　計迦楠就在床邊椅子坐下，和寧池安聊起了天：“伯父今天怎麼樣？”

　寧池安溫和頷首：“還行，不怎麼咳，不擔心。”

　他說話還是蠻吃力的，聲音很嘶啞，但是只要不太咳，不咳，就還撐得住。

　計迦楠和他閑聊起來。

　寧池安最喜歡聽他們小迦楠天南地北聊了，說到十八歲那會兒在加州留學的一些事，他慨說：“你伯母，從前也是留學的。”

　計迦楠一聽就興趣了，知道他們就是在留學時認識的。

　寧池安見興趣，就給說起了鮮給外人開口的往事：“那會兒蘇聯還沒解呢，九零年。”

　“好早哇~”

　他笑一笑，點點頭：“去莫斯科留學，一個人。那會兒，在我下榻的酒店兼職賺生活費，我去出差……”

　寧碩全程坐在另一邊品茶，悠哉清閑，不進也不沒想，就安安靜靜看著父親興致頗好地回首往事，再看看他家小迦楠那聽故事聽得津津有味的小模樣，覺得愜意。

　但是這故事太長了，涉及幾十年，計迦楠才聽一小段就沒時間了，寧碩說他訂了餐廳，時間到了，把從故事里離出來，只能不舍地先離開。

　寧池安樂不可支地哄說下回來再給講。

　一出門寧碩就說：“這要是不和我在一起，給他當干兒真是好得過分了，瞧這難舍難分的，飯都不吃了。”

　計迦楠：“咱倆分手，我就是寧伯父的干兒。”

　“……”

　寧碩悠悠瞥過去，計迦楠笑著撒跑了。

　但是下了樓還是被他大手一抓，塞專屬的副駕駛座。

　高峰期，繁華的充京城塞車塞得令人吐，各喧囂與霓虹燈依次撞車廂，影幢幢。

　計迦楠看著不悉的街道，也不知道寧碩訂了哪里的餐廳，開到這地方，都不認識路了。

　建筑開始有些老，穿過一段古古香的房子，約有戲腔的聲音傳來，計迦楠看到有一類似于戲園子或者茶樓之類的屋子。

　然后車子一晃而過，下面一片又都是西洋風格，暮下外表靚麗，蠻有味道。

　路口有個牌子，嘉苑路。

　計迦楠指著那牌子說，小時候跟家人來吃過。

　寧碩點頭，說要預約，比較麻煩，所以不常來。

　“我們一會兒去茶樓坐坐唄~”計迦楠興趣道。

　“行。聽故事聽上癮了？”

　笑著點頭：“我對什麼故事都上心，你有故事讓我聽沒？”

　“我的故事，不就是你嗎？”他把車子停在一條不寬的路口，解開安全帶，招呼下車。

　計迦楠溜下去時恰好撞他懷里，被攬著往巷子里走。

　說：“我不在的這六年，你都干了什麼了？”

　小巷子鋪著老街石，街石上又鋪著一層淺淺的落葉，踩上去在靜謐的環境里飄開一層細碎的聲響，頗有味道。

　計迦楠回想：“我關于你的六年，只在去年我們見面那天，聽我家司機叔叔提了一句，你很忙，寧氏產業眾多，你還一直在開拓。”

　寧碩沒有否認，說：“我這六年，干正經事，沒朋友。”

　“……”

　計迦楠被逗笑，無話可說。

　不過到了餐廳，那個嘉苑八號的老式餐廳里，一坐下，他還是給講起來。

　“一四年，你離開的第一年，哥哥才正式接手寧氏，因為那年你寧伯父生了場病，雖然沒現在嚴重，但是醫生說不能再日夜忙碌，勞，所以就我來了。”

　計迦楠定定著他，原來從離開開始，他也在過著自己不算容易的日子啊。

　“本來他沒想那麼快讓我接手，想讓我多玩幾年，”他微笑，“但那會兒沒法子了，只能上了。”

　“嗯。”

　“花了兩年索上手了寧氏的幾個產業后，一六年有了寧氏科技，一七年有了寧氏國際信息，說起來…這個公司你有興趣沒？”他眼皮輕挑，溫的落在臉上。

　計迦楠默了默：“我沒時間。”

　“嗯？現在很忙？”他點點頭，“太忙就算了，哥哥自己來。”

　“你是因為，最近忙著寧伯父的事嗎？覺得顧不過來了？”

　“嗯，不過之前也有這個想法，我知道你有能力，這些都是你上學有接的東西，其他幾個太麻煩了，平日要見的人也太多，都是些狡猾的商業巨頭，不適合你。只是也想緩緩，等你對寧氏科技得心應手了，再給你，沒想這麼快。”

　“哦。我也還行，主要是忙著談。”

　“……”

　“不過，我不幫你，我男朋友也沒時間談，”一本正經地琢磨模樣，“那如果有需要，我不介意再接手一個。”

　寧碩失笑：“調皮。”話落，又指了指，“還有，你這稱呼，不太對。”

　“嗯？”

　“是時候，換個老公什麼的了。”

　“……”

　剛好侍應生過來送菜，計迦楠就趁機讓這話題過去了，不接話。

　等人走了，繼續聊起他這些年的生活：“那這兩年你就都在為這幾個公司勞心勞力，就沒有，談個什麼的？不可能沒人追你。”

　“有，沒喜歡。”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啊？這麼多年都沒喜歡一個？”很興趣。

　寧碩一臉意外地看：“你想想你在問什麼。”

　“啊？”

　“我喜歡什麼樣的，你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