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陛下……”想問的話,被挑簾的侍打斷了。
“太后娘娘,金鑾殿那邊的殿試結束了。”
太后頓時起,“哦?快說說。”
侍徹底打開門簾,將其系在兩邊,一名報消息的小太監邁著小跑的顛步朝里來了,躬行禮道:“奴婢給太后娘娘道喜來了,崔三公子在殿試上一鳴驚人,被陛下欽定為探花——”
這可真真正正是意外之喜,太后角上翹的弧度都按捺不住了,連聲說有賞,而后看著南音想起了甚麼,又問,“可還有喜事?”
問得委婉,小太監心里自是門兒清,繼續喜氣洋洋道:“慕娘子的表兄,出自相家的那位公子奪得了頭名,正是此次科舉的狀元!”
南音也坐不住了,微微睜大眼,“狀元?”
雖然從前幾日綏帝和禮部尚書的對話中,知道表兄相如端文采不凡,沒想到竟是狀元之才!
小太監連連頷首,“陛下親口夸狀元郎書通二酉、骨氣奇高,是不可多得的國之棟梁。”
當然,夸相如端的同時,也不忘多捧幾句崔三公子,總之在小太監的口中,金鑾殿中獨這二人大放異彩。
太后亦為南音到高興,知道南音和同胞兄長平平,反而是外祖那邊的表兄對維護更多,因此又道了一聲賞。
小太監得了兩份賞,心底滋滋的,接著道:“全總管說了,待會兒陛下會領狀元郎和小探花到鸞儀宮去拜見太后娘娘。”
太后立刻明白其中意思,直接傳輦來,帶著南音往鸞儀宮去。
相如端去歲及冠,剛過完年二十有一,崔家三公子就更年了,才十八歲。二人都能說是年英才,且其中一個出自崔家,如何讓太后不高興。
“真是我誤會陛下了。”在輦上,太后含笑這麼說,“我當他也會跟著毫無緣由地打崔家呢,看來待自家人還是有心的。”
“陛下行事向來有據可依。”南音輕聲,“不過娘娘切不可說是因崔家如何或不如何,定是崔三公子本才華橫溢,與其他無關。娘娘這樣的說法,不僅會讓其他人覺得陛下不公,對崔三公子也無益。”
太后斂了神,細細思索南音的話,而后點頭,“言之有理。”
平時的太后自不會表現這麼明顯,實在是近日因綏帝的舉傷心了好一陣,如今結果和意想之中截然不同,反差太大,才來不及思考。
沒有說太多的話,但對南音的坦誠勸言自是記在了心底,原本因綏帝對南音過度偏而生出的一點異樣都消散了不。
回到鸞儀宮更備賞,如此過了些時辰,便有通傳的消息到。
太后就讓南音坐在側,座位很是親近地靠在一塊兒,不多時便有幾道影穿過大門,愈發清晰。
為首的自是綏帝,他最為高大,一朝服尚未更換,九爪金龍在玄袍角間騰云駕霧,由遠及近間,帝王的氣勢亦愈發明顯。相比較之下,他后的二人都還太青了,行走時眼中都止不住對天子的敬慕之意。
“母后。”綏帝停頓喚了這麼聲,就自發走了上去,坐上早就為他備好的位置,在南音左側。
相如端和崔攸齊齊行禮,朗聲道:“見過太后娘娘——”
兩個出眾的人才立在眼前,且都相貌俊秀,十分討喜,崔太后笑了慈母般,吩咐給二人賜座,又立刻行賞。
按禮,崔攸是天子表弟,太后的侄兒,帶他進后宮拜見是毫無問題的。相如端和皇家無任何關系,綏帝卻帶他一同前來,獨獨落下榜眼,對此無人置喙,太后還先夸了相如端,“果真是宇軒昂,不愧是陛下欽點的狀元郎。”
虛禮都行過了,崔攸崔三郎也了幾分拘謹,頗有些向長輩撒的意味,“姑母怎麼盡夸狀元,而不夸夸我?難道這第三名就不得姑母眼了麼?”
崔三郎是太后二哥的子,平日里雖然學問好,但也做盡了貓憎狗嫌的胡鬧事,他能得到綏帝肯定被點為探花,太后是非常滿意的,聽了這話便招手,“人家確實比你厲害,這還要吃醋不?真真是個孩子。”
崔三郎文采好,心也好,獨獨面對長輩時習慣拿出孩子的模樣,還向太后說甚麼,余瞥見綏帝掃了眼南音手中的茶,似乎發現涼了,便著人去換,然后又喚侍另取外給披上,不由呆住,張了半晌沒說話。
這、這還是他那個不近人的表兄嗎?
崔太后輕咳兩聲,喚回他的注意力,示意他不該看的別看,再抬手召相如端上前,“哀家聽說狀元郎已及冠,可取了字?”
“回太后娘娘,家嚴親自所取,是為行止。”
“好字,高山景行,你品德與才華都能不負陛下重,能夠為其分憂。”
相如端鄭重應是,沒過多久,太后續與自家小輩說話,他的注意力便也不可避免分到了南音那兒。
在外人面前,綏帝其實還是比較收斂的,一應關懷都給侍去辦,饒是如此,依舊能看出他對南音的關注。
畢竟這麼個看著冷心冷的帝王,流出一不同,都足以惹人注目。
沒想到南音竟得了天子的真心護。相如端一邊為表妹到開心,一邊又不可避免生出擔憂,小表妹弱善良,不知能不能在后宮長久生存。
“行止表兄。”南音的呼喚令他回神,相如端瞥見綏帝亦在其后,忙站了起來,“表妹,不是,南音……”
他難得一見局促,生怕綏帝誤會了自己。
但綏帝若有誤會,就不會這樣明正大地帶他來見南音。
作為比他們年長十余歲,登基三載的天子,綏帝的懷遠比他們所想要寬廣許多。但凡南音有所需,即便是明知慕南音的韓臨,他也能傳進宮,何況是相如端這麼一個僅見了幾面的表兄。
南音眼眸笑了月牙,一如相如端想象復明后的那般,“傳膳了。”
算是小小慶功宴,膳桌上自然不會拘束,南音借此和相如端坐在一塊兒,兄妹倆聊了不話。
從的口中,相如端得知綏帝為治病而費的心神,擔憂也了許多。
暢飲間,太后忽然問,“這次奪得狀元,行止得回家一趟罷?”
功名大,錦還鄉,是常人都會做的事。
相如端說是,“需得回去,給父母大人回命。”
太后說好,道他若想把家人接到長安來,也可直接向宮中稟報,這點自是看在南音的面子上。
“此事還不確定,得和二老商議過后才知。”相如端轉向南音,微微含笑,“南音,陛下也應了,說此次可以一同帶你回揚州探親。”
作者有話說:
懷寬廣の綏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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