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和溫含蘊一左一右擁著老夫人而坐,這位小表妹朝眨了眨眼,“又見面了,姐姐。”
原先家中最寵的孫是溫家嫡長,也即溫子的姐姐,但早已嫁出去了,如今換了即將為康王側妃的溫含蘊,也沒人有異議。
得知二人已見過面,老夫人頷首,順便提點孫,“在康王那兒可不能如此散漫無禮,方才大家都在,就你沒守時辰來見表姐。”
溫含蘊說是,撒道:“瑩瑩知道的,但南音姐姐是自家人,就想著沒那麼多規矩嘛。祖母是不知,做王爺側妃也有許多規矩,都怪那兩個嬤嬤,一直在教我去王府的禮節呢,不我出來,才晚了,我已經向姐姐賠過不是了。”
“好了好了,祖母又沒責怪你。”
和會活躍氛圍的溫含蘊相比,南音無疑要嫻靜得多。旁人說話時,認真傾聽,用飯時也很開口,偶爾幫老夫人添菜,只有旁人提到時,才會出聲回話。
但仍是場上最矚目的一個,因為老夫人的視線本沒離開過,左一句“音音”右一句“寶兒”,連帶隨而來的趙斂冬和江盛都了不關照。
家中小輩的心不得而知,但在座的長輩倒是對南音這沉穩不張揚的子很喜歡,覺得有著這個年紀有的風范。
何況一個小娘子,又無利益之爭,都樂于對多示一分好。
“顯,近日生意上的事你就別管了,帶你表妹、趙娘子,還有家中幾個妹妹在揚州好好玩一玩,你們年紀相近,也能說上話。”大舅舅溫青出聲。
溫子說好,這是之前就定下的主意。
幾個妹妹當中,自是不包括溫含蘊,如今沒有那個閑暇,為此還訴了下委屈,得老夫人給了個手鐲以表安,這才出笑容。
溫子是大房長子,且早早手生意,縱然幾個兒家不曾涉及,旁聽長輩們的言論,也知道溫家壯大至今,和這個堂哥離不開干系,對他都十分敬畏。
對于京中來的南音和趙斂冬,亦是客氣且有禮。
相如端那邊在相家拜見過長輩后,也不忘到溫家轉了一趟,加了這浩的游玩揚州城大軍中,十分熱地領著們去揚州幾出名的景致玩耍。
晨起霞漫天,暮靄沉沉江,玉鉤攏翠,碧草青煙。揚州城的日夜皆有不同風,且天下行商匯集,其中樂趣更是無需言說。
趙斂冬這樣冷靜自持的格,游玩幾日后都要沉迷其中無法自拔,更別說南音,被帶著笑容都多了不,整日玩樂下來,發現都記不清那輕微的藥癮是否再發作過。
興許是有的,但沒被察覺。
江盛在其中兢兢業業,不忘為調養,發現就這麼小段時日,南音的臉就比來時要紅潤了許多,眼可見得潤了點,總算不再顯得瘦條條一枝了。
他長舒一口氣,好在不負陛下所托。
如此三日一晃而過,馬上就是康王納側妃的日子了。
康王封地不在揚州,他此行來也是為了治疾,府邸都是臨時的,再加上只是納側妃,自然不會擺大宴。
康王說,已經把納側妃的折子送去了長安,待來日回京,給溫含蘊造冊時再給另外補些禮,這時候衤糀只能委屈。
康王妃未曾跟來,得知消息后也特意傳信一封,附了枚上好的玉鐲祝賀,像是個和善人。
“選在明兒午時請咱們娘子過府,早晨客人們便要過來了,到時候難免鬧哄哄的,慕娘子和趙娘子今兒不如早點歇息。”南音當日歸府時,便有婢這麼對說。
南音說好,和趙斂冬一起到了芳汀院。
二人這陣子的一日千里,比先前還要好許多,夜里準備抵足而眠,也能聊些夜話。
解了裳洗漱,南音發尾不小心在浴桶中濡了,倚在窗畔等待夜風拂干。
趙斂冬梳洗換了裳,拿起長鞭挲了兩下,沉重道:“我這幾日疏于練武,恐怕手都退步了。”
說罷了自己的胳膊,“還癡長了好些。”
畢竟揚州食太多,誰都克制不住,尤其是溫家請的大廚們,個個廚藝都極為湛。如果說趙斂冬原先在家中能一頓兩碗,現今直接翻倍。
南音抿忍笑,“無事,我們起早些,早晨起來練,我督促你。”
趙斂冬鄭重說好,請南音一定記著此事,不想回去以后被家人笑話。
南音連連應是,抬手點過發梢,覺干得差不多了,目掃至院中,花草葳蕤,卻好似了甚麼東西般。
“喧喧呢?”
這小家伙向來活潑,夜里也不得安寧,怎麼這會兒不見了影?
婢剛要答,忽然風中傳來悉的汪嗚聲,凡是和喧喧待過一陣子的人都聽得出,這絕不是它正常的聲,更像是遇到了甚麼危險。
南音和趙斂冬臉齊齊微變,下意識朝外走去。
趙斂冬走得快,夜里目力也強,在所有人前面快步趕至。
甫一見那門墻邊的景,就皺了眉頭,有個半大年在攀墻,喧喧正對他狂吠。突然,小東西往上一躍,咬住年的,讓他痛了聲,猛地甩開,把喧喧甩在了墻邊,嗷嗷嗚。
待見到趙斂冬影,就得更慘了。
趙斂冬火從心起,改走為跑,到墻邊一躍而起,竟生生把那快要越過墻頭的年扯了下來,猛地一踹他后膝,死死把人按在了土里。
跟而來的一行人被這凌厲的手驚住,聽問道:“這人是誰,你們可認得?”
幾個婢去辨認,俱是搖頭。
看來不是溫家的下人,南音也跟著問了幾句,那年就死死咬著,一字不發。
“去請大表兄來。”南音拿了主意,和趙斂冬回去迅速換了裳,帶著人在燈火通明等待溫子。
不出一刻鐘,溫子便攜人趕來,先和年說話,也問不出甚麼,便立刻調來幾人,得知年疑似是從廚房的方向過來,又極其敏銳地讓人去查那些正在準備的筵席。
“大公子。”管家跟著匆匆來院,滿頭是汗,聲音都有意,“是砒()霜,做菜的鍋中都被下了砒()霜!”
一共十幾口鍋,有大半都被灑下了藥,如果不是這人被逮住,如果不是大公子警覺,如果不是他們宅子里就住了大夫,恐怕本察覺不了。
院中頓時嘩然,明天宴請的全是溫家及溫家的一眾親戚,若是被這小子得逞了,豈非滿門死絕?
實在太過狠毒了!
溫子臉沉如水,瞥見年閉著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即便打恐怕都打不出甚麼來。
他沉思半晌,“報罷。”
涉及到溫家近百口的投毒,他不信是這麼一個小年能獨自想出來的,必須要報理。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生死時速的鶴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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