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唯一幸存的年,可能是發現真相的關鍵。
“表兄,還請問清林家被死一事的詳細。”南音定下決心道,“林鐘那邊,也安排我與他見一面罷。”
如今這事牽扯到的,可不僅是給溫家投毒了。
溫子竟沒有問南音太多,直接應了下來。
日正好,滿園花草在這初春爭相汲取雨,南音靜靜了會兒,腦海中想起綏帝在案前批閱奏折的影。
那日讓綏帝改主意,已是鐘勤史、太后和三方苦苦勸諫的結果,相信他不會再有改,當初要死那幾人的旨意,也還沒來得及出長安。
明州監察是綏帝親自所選,他出問題的可能,其實很小。
先生如果知道此事,會如何做呢?
……
書房中,綏帝心有靈犀般頓筆,忽然問:“多日了?”
全英領會答:“十八日,算起來,慕娘子抵達揚州應當已有三四天了。”
他上前添茶,見綏帝眼下淡青,小心翼翼道:“慕娘子臨走前,陛下答應了要以龍為重,如今……只怕待娘子歸來,要怪罪奴婢等人了。”
歸來一詞用得好,這句話也顯得關系親昵,綏帝聽了便眉梢微微一揚,“脾素來好。”
脾好,便是陛下揮霍自己的理由,便是騙人的理由?全英心的怨念,并不敢訴諸于口,“還有太后娘娘在呢。”
綏帝沉默了下,“拿參湯來。”
全英依言,拿得并不是很愿,那會兒是有急事,陛下沒有時辰休息,只能用參湯養神。如今哪需要陛下一直拿去熬,依他來看,還是多睡睡為好。
曾經是除了上朝、理政務,就是去道觀聽經念經,如今不去道觀了,更多的時辰都撲在了國事上。這轉變看著好,可對于全英來說,陛下依舊不惜自己。
喝了口湯,在綏帝口中自是寡淡無味,與那日南音親手所喂截然不同。心底又有躁意橫生,只是都被強行制了下去。
這次不同于南音歸家,那時候他尚且沒有把南音攬在懷中的想法,只是下意識不喜,并沒有徹底弄清自己的心意。如今已經明確了歸來后南音會主后宮,與他長久相伴,這種等待也就變得可以忍了。
“陛下。”有侍呈上急信報,是明州那邊傳來的。
明州監察一路快馬行去,本就比南音他們要快許多,如今還能傳消息回京,想來早就到了一段時日。
綏帝一目十行,看到中間,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全英心咯噔,視線也跟著瞟了過去。
明州監察道,他本是要去好好詢問林家人關于賑災糧安排事宜,但剛到明州,就被告知林家一家人都已畏罪自盡,且留下了一封罪己書,上呈天子。
一家七口,除卻留在老家年事已高的父母雙親,竟連十二歲大的孩子都跟著自盡了。
明州監察信中直言此事恐有蹊蹺,但江南道一帶勢力旁雜,他區區一個臨時封的監察一職,即便手持陛下令,行事也有諸多掣肘。請綏帝暗中撥大理寺、史臺或刑部的員下江南查案,里應外合,才能將此事查清楚。
明州……綏帝將信報放下,琢磨此地,指節不由在案上輕叩。
“江南道巡察使去年述職的折子,給朕找出來。”
侍領命,連忙去庫房尋找,不出多時便給綏帝呈上。因這位巡察使話多,事和人都記得尤其清楚,綏帝才有印象。
此時視線在那些人名上一帶而過,綏帝本就沒有弧度的角繃得更直了,“傳中書令、尚書令、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來。”
他口中下令,想的卻是明州和揚州靠得極近,而南音此時正在那兒,明州有異,揚州定也無法幸免。
尋常的員下去,恐怕毫無作用。綏帝如此想道。
作者有話說:
綏帝:得我親自去一趟:)
有理由去找媳婦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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