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談腳步一頓,他眸子映著遠方宮闕,眼底燃著幽幽兩團火:“罷了,先去萬年皇姐那兒。”
眼下,時機還未到。
......
沈夷是被幾個宮人侍衛看著回宮的,昭德帝這擺明了的架勢,看得一陣心頭火起。
幸好萬年厲害,發狠把那些人打發走,又憂心忡忡地對沈夷道:“該如何是好?”
這門婚事難就難在,它是昭德帝當眾賜下的,就連退婚都很難退。
沈夷沉默片刻,冷笑了聲:“什麼怎麼辦?急了我大婚之后就給晏明洲下慢毒,下個一年,等他死了,我自然就是自由。”
潺潺看著弱,可絕不是任人的子,萬年忙斥道:“別胡說,你...”
心念一轉,發現這法子還真有點可行,晏明洲一時半會兒又不回北戎,等他死了潺潺自然能在朝里就地改嫁,也不用按照北戎那套父死子繼,兄死弟繼的規矩來。
又很快反應過來,沉聲道:“不行,太冒險了。”一旦被發現,晏明洲能不殺了潺潺?
沈夷低下頭,這回聲音帶了點哭腔:“我不想嫁給晏明洲...”
有主意,但不代表愿意嫁給一個自己完全不想嫁的人,尤其那人還出異族,兩人婚后還可能要有之親,只要想想,就覺得惡心。
這時候格外地想見到謝彌,哪怕和他說幾句話也好。
可是謝彌這個強龍為了被困建康,已經低了皇帝一頭,境頗是為難,怎麼能讓他為了自己和朝廷北戎再起紛爭。
就算謝彌想起征伐,可他人不在自己地盤,短短小半個月,他再大的本事也施展不開。
萬年心里也是又恨又惱,見這樣頗是心疼,低聲兒道:“要不我安排你先跑了...”
沈夷還未反駁,就聽到不遠一陣喧嘩,一怔:“什麼聲音?”
萬年皺了皺眉:“晏妃住的雁嫻殿離這里不遠,父皇有意拉攏晏明洲,今天特地臨幸晏妃。”不冷笑:“他這把年紀了,倒是比楚館里的小倌生意還好。”昭德帝其實對還算不錯,但這麼多年,眼見著自己母后是如何艱難周旋的,就很難對他有什麼父之,更別說如今母后危在旦夕。
晏妃...沈夷不由走神,費力地在記憶長河里掏尋拉。
在夢里,昭德帝約莫三四年之后暴猝亡,之后才是江談的即位。
可昭德帝如今才四十多歲,康健,力充沛,不像是幾年后就會早死的樣子...勉強回憶,昭德帝的暴猝,好像與一場刺殺有關,他被刺殺之后重傷,落了病,子一年不如一年。
那場刺殺,好像就和姓晏的妃嬪有關。
沈夷約捕捉到什麼,又想不徹,這時殿門被打打開,江談眉間帶著郁,直直地向沈夷走過來。
萬年和沈夷現在都沒什麼心思應付他,萬年正要攆他走,就聽江談淡然道:“勞煩阿姐回避,我有話想和潺潺說。”
他見萬年面發冷,又直言道:“我想幫潺潺逃了這樁婚事。”
萬年臉不虞,但又想到,江談定是也不想潺潺嫁給晏明洲的,他是儲君,權柄大于這個公主,說不定還真有靠譜法子。
斟酌片刻,帶人走了出去。
江談并不多說廢話:“晏明洲和你并不相,細算下來,你們也沒見過幾面,我會找一個形相貌皆似,仔細調理教導,讓代你出嫁,當然這定然瞞不了太久,待婚后兩三日,我會選一個合適的時機讓去死,放心,牽扯不到母后和沈家頭上。”保母后保沈家,也是在保他自己。
沈夷很快聽出其中:“那我呢?”
江談垂眸,避開的視線:“我會把你安排在一個無人知的地方,著人照料你...”他見皺眉,忙放緩了聲音安:“別怕,我會時不時去看你的,等咱們有了孩子之后,我只要即位,立即封你為后。”
沈夷沉默片刻,譏誚道:“所以殿下想出的法子,就是讓我當你的外室?”跟再和江談糾纏相比,還不如選殺了晏明洲呢。
“潺潺,別意氣用事了,眼下除了死遁,你還有別的法子嗎?你我本該是一對兒的。”江談眼底浮閃,似乎掠過漫長歲月,他地盯著,幽幽道:“外室只是暫時,你畢竟有樁婚事在。”
沈夷本來就心煩意,此時更是被膈應得難,也沒覺察江談神不對。
“我的事我自己解決。”一臉厭惡地道:“不勞殿下費心了。”
“潺潺,”江談嘆息了聲。
“既然你不愿死遁,我還有個法子,”他扣住的手腕,他輕輕道:“如果晏明洲知道你婚前失貞,應當也不會再愿意和親了吧?”
他說話的時候,眼底并無半點,只有虛空一般的岑寂。
沈夷拼命掙,厲聲道:“滾開!”
一直覺得江談腦子出問題了,沒想到問題這麼大,他倒是敢想,何況萬年還在外面呢!
江談復喚一聲:“潺潺。”
他眼波如晦,嗓音出奇輕:“你想鬧大麼?也好,這樣把握更大些。”
口忽然一陣劇痛,他尚未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就被掀翻了出去。
謝彌踹開殿門,飛擋在前,他滿面戾氣:“江談,你他娘的是不是活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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