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難掩委屈,他回謝家是好事,干嘛的。
“因為我不能說。”謝勉嘆了口氣。
“為什麼?”
“茉茉,你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嗎?那不是別人做的,是謝坤的現任妻子,劉慧茹。”
“想害你?”那個時候,謝勉奄奄一息,幾乎要死了。
“嗯,我媽臨了前托人給謝坤傳了信,可是并沒有傳到謝坤的耳朵里,反讓劉慧茹知道謝坤還有一個私生子流落在外,而劉慧茹并沒有生出兒子,兩人只領養了一個謝景輝。”
“親生兒子和養子,謝坤會偏袒誰不難猜,劉慧茹怕我會和還有謝景輝搶謝家財產,所以買通亡命之徒,想要我無聲無息死在湖城,永遠也不能出現在謝坤的面前。”
“這是犯罪啊,怎麼敢。”茉眼尾紅了一片,像是在聽小說一樣,現在是法治社會,他們居然敢殺人。
謝勉嘲諷似的笑了笑,“茉茉,豪門里一點也不缺鮮,就像古代帝王登基,總是要踏著尸骨累累,而現在的人,為了保住富貴的生活,什麼都做的出來,總有人,會為了錢舍棄人。”
錢這個東西,就是最大的,更何況謝家的錢,可不是小數目。
“我媽死了,又沒有其他親人,就算我死了,也沒有人會在意,那些人趁我放學把我擄到那片廢舊的工廠,不給我水喝,不給我飯吃,還給我喂了不知名藥片,吃了后會乏力,站都站不起來,我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待了五天……”
謝勉還沒有說完,茉眼角就蓄滿了淚水,既心疼又憤怒,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人,他那時才12歲啊,還是一個小孩子,沒有礙到他們半分,他們怎麼能下得去手啊。
謝勉看著茉的眼淚,抬手用指腹抿了抿,輕聲哄著,“別哭,都過去了。”
“那你、你是怎麼逃出來的?”茉的眼淚越越多,說話都哽咽了。
連打雷都能嚇哭,不敢想,那五天,謝勉到底有多難。
怪不得他一開始不肯吃藥,因為那些人塞過藥片給他吃,他害怕。
“第六天我昏迷了一會,他們就沒有給我喂藥,又恰好是元旦,他們興許是去過節了,覺得我一個人在那里跑不了。”
畢竟水米不進五天,就算是一個年人,也未必還有什麼力氣,更何況是個小孩子,他那時也的確是要死了。
謝勉苦的扯了扯角,“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求生的本能,是半爬半走逃了出來,但因為天黑,我摔了好幾次,最重的一次就是跌在了鋒利的鐵皮上,劃破了肩膀。”
“我爬到花壇邊的時候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連到馬路邊求助都不能,我那個時候已經準備好了死在那里,要不然就是被他們找回去,繼續關著。”
可是謝勉沒有想到,那個夜晚,在那個人煙稀的地方,會遇到茉,那個猶如從天而降的天使一般的小孩。
“茉茉,我這條命是你救的。”謝勉深邃的黑眸著茉,翻涌著復雜的緒。
葉沁給了他第一條命,茉給了他第二條命,要他這一生怎麼割舍得下?
茉搖了搖頭,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染了抱枕,說不出話來。
被爸爸保護的太好,沒有一點點苦,本沒有辦法去想象謝勉曾經所遭的苦難。
現在經歷的所謂落魄,和謝勉的經歷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才十二歲就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惡意,沒有謝家一點點的恩惠,卻要因為謝家而喪命,怪不得他曾經對城那麼抗拒,也許對于謝勉來說,城猶如地獄。
離鬼門關一步之遙的謝勉,費勁了千辛萬苦,承了無數艱辛,才長如今的模樣。
“別哭了,你哭的我都不敢繼續往下說了。”謝勉出紙巾給眼淚,安的了的腦袋。
“你既然知道是害的你,為什麼不和我們說,我們可以報警。”茉噎著,哭紅了小臉,上氣不接下氣。
“茉茉,胳膊擰不過大,你覺得會有人信我一面之詞嗎?我那時候才幾歲,被他們知道我的存在,我就不得不回謝家,屆時劉慧茹再對我下手,我可能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那個地方連監控都沒有,況且劉家也不是無名之輩,反倒他毫無還手之力,本沒辦法扳倒劉家,如果不能一擊致命,還讓劉家知道當初的事,那劉家就絕對不可能留下他。
讓一個小孩無聲無息的消失,對于劉家來說不是難事,所以在民警詢問他的時候,他三緘其口,寧愿咬牙暫時忍下那些仇恨,只求來日。
他那些年一直躲著謝家的人,不想被謝家知道他還活著,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回謝家只能是找死。
他的命是茉茉救的,他不能輕易斷送。
“謝家太過復雜,我回謝家的時候還不能自保,我不想連累了你和叔叔,茉茉,抱歉,讓你和叔叔擔心這麼多年。”
這個肋要是暴在劉慧茹的眼前,他就不可能活到現在。
所以當初回謝家,他提的其中一個條件,就是讓謝坤抹去他過去的痕跡,不能暴出他曾在家生活過,他當然也不能自曝其短,和家藕斷連,牽扯不清,被劉慧茹握住把柄。
只有這樣,他才能保住家平安。
這七年,謝勉亦忍的很辛苦。
“哥哥。”茉扔掉抱枕,撲進了謝勉的懷里,抱著他放聲大哭,是心疼,也是懊惱。
這七年,謝勉一個人是怎麼過來的呢?在埋怨謝勉的時候,他又在承著怎樣的危險呢?
一個時刻恨不得他死的后媽,一個視他為眼中釘的養兄,一個十八年才找到他的便宜父親。
謝家哪里是家啊,分明是狼窩虎。
而的哥哥,單槍匹馬闖了出來,不知道經歷了多個九死一生。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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