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老太太驕傲的抹著眼淚連連點頭:“是,娘也等著這一天,我的好兒子,好三郎……”
魯老太太和自己小兒子說了好一會兒心話,然后便讓他早點回去休息了,接著,冷靜了下來,又把魯大郎給來了。
魯大郎就等著呢,他知道娘今晚肯定是又要說他了。不過魯老太太卻是異常的平靜,問道:“今天那個程家的事你怎麼看。”
魯大郎皺著眉:“那個人消息靈通,不知道從哪知道的三弟的事,然后就上門了,我沒請他……”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說你以后的打算!你今天也看到了,那程家人就不是正兒八經做生意的好人,他那個員外怎麼得來的,大家都一清二楚!”
“娘的意思是……”
魯老太太:“我的意思是,你三弟以后走讀書人的路子,那是要清清白白正兒八經考上去的!和這種人沾染上,只會是為他的絆腳石!你和二郎做生意的我不管,但三郎不行,今天也是娘的疏忽了,以后家里要盡可能的低調,用三郎的話就是,現在不過是個秀才,他都明目張膽的送錢送玉的,那以后還得了?”
魯大郎低下了頭:“我知道了……”
“別說你知道了,你表個態,其實要我說啊,你最好也別那種人往來,你瞅瞅因為蓮兒的事,你和你媳婦弄得那是飛狗跳的,這陣子我還沒問你,大郎,你老實和娘說,你對那個蓮兒,到底有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不是,娘!”魯大郎攏著袖子立馬就抬起了頭,無語的道:“你怎麼也這麼問,我要有那心思,還有等到現在?!真的是……”
“一點兒也沒有?”
魯大郎直接側過子,甕聲甕氣:“沒有!”
魯老太太看了他好幾眼,才哼了一聲。
“行,那我再問你,當初那個趙家的事,有沒有他在背后摻和的?”
趙家……
提到趙家,魯大郎氣短了。
想到春杏的事之后,之前言之鑿鑿的他忽然就說不出口了,尤其是,在老娘那雙睿智的眼睛面前。
魯老太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氣的當下就拿起了桌上的鞋墊狠狠了幾下:“孽種!孽種!”
“娘,好疼!”
魯大郎嚎了一聲,魯老太太氣的心尖,冷靜了半天才停了下來,看向這個大兒子,呵斥道:“你最好把程家那人給我兜住了!要是敢連累我的三郎,看我不打死你!滾!”
魯大郎委屈的,了腦袋就出門了。
接著,魯老太太又來了魯越。
魯大郎頂著滿頭包出去時,看見二弟窘迫了一瞬,魯越也奇怪的看了眼大哥,走進屋里:“娘,您找我。”
“二郎啊……”
看見二兒子,魯老太太的語氣又緩和了許多,把剛才大郎和三郎的事都告訴了魯越,現在在魯老太太的眼里,沒有比這個二兒子更可靠的人了。
魯越聽說了程家那事之后,也慢慢的蹙起了眉頭。
“那程袁不是什麼善茬,可能會一直用這件事要挾大哥。”
“你大哥那個蠢貨,我是不想和他說啥了,這個事,你有啥主意沒有?”
魯越思索片刻:“現在沒有什麼特別好的,只能是說和程家人的關系暫時維持著,今天我收了他的禮,不知道他會怎麼想,但是我打算過兩日找個由頭,就給他送回去了。”
魯老太太贊同的點了點頭:“嗯,二郎你做的對,吃人短拿人手短,現在落了人家的好,還指不定以后要出什麼大事,那這個事給你我放心,就全部靠你了,辛苦我的二郎。”
“一家人不說這些,娘,那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嗯去吧,這幾天你和芮娘又累了,好好休息。”
-
魯大郎回房后,心中也有些郁悶。其實他也有些后悔了,他也在想是不是對趙家做的太絕了一點,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魯大郎開始有些坐立不安,其實那天一回去他就把贖春杏的錢給二弟送過去了,說什麼也要二弟收著,魯越也沒拒絕,而且第二天,魯大郎還去城里燒了香。
韋氏對這一切都毫無所知,夫妻兩這陣子貌合神離,在二房那邊看起來還夫妻恩,可回到自家之后便不怎麼說話了,韋氏大部分時間都是只哄著順哥兒,順哥兒睡了,也就睡了。
難得的,今晚大郎坐在床邊主的和韋氏說了句話:“明個兒,蓮兒來了的話,你打發走吧。”
韋氏一怔,立刻就回了頭。
“你說啥?!”
魯大郎心中煩悶,隨口道了句:“沒聽見算了。”
韋氏來了神,聽見了,能沒有聽見嗎。趕忙就道:“這可是你說的!”
“對,我說的。”魯大郎忽然覺得一切都好累,隨口道:“送走,你之后愿意請婆子也好不愿意請也罷都是你的事,我不管了。”
韋氏因為大郎主說送走蓮兒的事有些開心,可現下聽到他這麼說又有些不樂意了。
“你咋了這是,出啥事了,搞得好像我你似的……我可從沒開口說……”
“不是,娘們家打聽了,趕睡,送走了不合了你的心意了?還要怎麼樣?”
韋氏還想繼續說什麼,但見魯大郎獨自翻上了炕給了一個背影,韋氏撇了撇,閉了。
-
第二天,蓮兒果然被打發走了,這次是魯老太太親自出面說的,還給了不的銀錢,韋氏原本并不愿意給,但婆婆做主,也不能說什麼,最后還是給了。
蓮兒得了一筆厚的報酬,也沒再說什麼。
蓮兒走后,魯老太太問韋氏要不要再請一個婆子,韋氏有些蔫,搖頭:“暫時不了,錢省著,將來送順哥兒去學堂吧。”
魯老太太哼了一聲,沒說什麼便走了。
-
四月初,清明時節的雨水頗多,春雨貴如油,對百姓來說這是件好事,魯大郎最近更是笑意頻頻。
只因朝廷改稻種桑的文書徹底下來,許多現在才想起來種桑樹的人早就失了先機,一時間人人都想養蠶吐,大郎手中有桑地,除了自己養,還有不人現在上門求租或者求買,魯家大房這邊這陣子也熱鬧的不得了,魯大郎的錢包也明顯鼓脹了起來。
只是越忙,就越歸家,有時候幾日不回也是常事,回來的時候倒是多會給韋氏一些銀錢。
有了錢,韋氏心中自然高興,可看不見自家男人,又讓韋氏心中不安。
這院子里空落落的,和二房那邊的熱鬧,差遠了。
魯老太太最近一直都在張羅著另一件重要的事,再有一個月,柳芽孝期一到,二人的婚事就能立馬辦了。
終于要給小兒子張羅婚事了,魯老太太這幾日,真是別提多高興了。芮娘也忙著一起張羅,婚前的規矩有講究,男不能見,柳芽現在住在芮娘家,二房就相當于柳芽的娘家,那三郎便不能時時前來,免得壞了規矩,于是魯恒也只能恪守著規矩,天天在自己院子里待著。
掛念著一墻之隔的未婚妻,也不知道為何,往昔讓他如似的書籍和字句,竟是一個字都看不下去了。
團圓飯館的生意依舊火,而養豬場的母豬也平安產下了一窩崽兒,養豬場里現在一共有三十頭豬,這些除了供應飯館,剩下的,就可以開始給城里的豬鋪子供應。
陳三這天終于打聽到了那孫家豬鋪的現在主人,急匆匆的跑來了飯館。
“我就說怎麼這麼難打聽的,原來是那孫子輸給了一個賭鬼,那賭鬼又輸給了另一個,竟然是轉了好幾回的手,到現在,已經在一個外鄉人手里了,真的是廢了我半天勁!”
秀秀給陳三倒了一杯水:“辛苦你了當家的,喝口水潤潤嗓子吧,嫂子去對面聞家結酒錢了,很快就能回來。”
陳三看了看四周,這會兒鋪子沒啥人,他拉住了秀秀的手:“媳婦兒,這陣子也辛苦你了,你放心,養豬場最近越來越好,今年肯定能賺不的錢,到時候我把錢都給你,你管。”
秀秀笑了:“那你可要說話算數啊……”
“那肯定的。”
兩口子說悄悄話的時候芮娘回來了,進屋便笑著道:“陳三來了,來接秀秀的?”
陳三撓了撓頭,笑:“是,也不全是,我打聽到那孫家豬普現在的主人了,就是個外地人,不知道好不好談。”
芮娘聽后想了想:“沒事,到時候等二郎回來我和他商量一下。”
“嗯,嫂子,這簍子里是我剛在田里捉的黃鱔,你看飯館需要不。”
黃鱔?
芮娘掀開簍子看了一眼,黃鱔不溜秋的十分難抓,也難為陳三能抓到這麼多,只是好些條都在筐子里扭來扭去的,看著著實讓人倒胃口,秀秀只看了一眼就別過了頭。芮娘知道黃鱔大補,正準備端到后院去,可一刺鼻的腥味撲鼻而來,讓心中忽然涌出了一悉的反胃。
芮娘腳步一頓,臉略微白了幾分。
“嫂子?你咋了?”秀秀看出的不對,上前關心。
“是不是這黃鱔的味道太難聞了,嫂子你給我,我讓陳三幫你殺。”
芮娘之前過年的時候殺了不的魚,魚腥味對來說已經是稀松平常,也不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芮娘一面切菜一面想,這陣子忙,月事又是好些日子都沒來,沒放在心上,但今天……
芮娘眼睛一亮,難道……
“秀秀,今天飯館不忙,給你了,差不多忙完就打烊吧,我先有事,要去找一下二郎。”
“誒好,嫂子你去吧!”
芮娘從后廚歡快的跑了出來,了自己的肚子,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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