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娘笑道:“倒也不至于,只是我可能確實要分一部分力出去,但我還是會在這兒陪著大家的。”
大家伙兒都爽朗笑道:“掌柜娘子,您放心!”
異口同聲似的,接著大家又都對視一眼,笑了。
裴師傅當天就親自刀,給芮娘殺了條魚燉了,魚湯芮娘也喝過不,但是裴師傅的手藝總是能讓有驚喜的,大家伙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很快一個上午就過去了,而剛過了中午,魯越就過來接了。
“嫂子你去忙吧,這兒給我們就行!”秀秀現在能獨當一面了,還有柳芽,加上兩大支柱和裴師傅,芮娘的確不用心什麼,放心的和魯越回去了。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接我?”芮娘問。
魯越笑道:“娘吩咐的,讓我早點接你回去,下個月三弟就要親了。”
“啊,對,我也的確得幫娘去忙這個事。是五月初五對吧?”
魯越點頭:“嗯,是。”
芮娘笑:“那就不到一個月了,今天去三弟那邊量尺寸,打木架這些吧。”
“好,都聽你的。”
芮娘知道,婆婆這麼快讓回去,張羅三弟的婚事是一個方面,還有一個方面就是為了讓安心養胎。芮娘也樂得清閑,只要不是讓什麼也不做發慌就好,去年也勞碌了一整年,歇著就歇著,誰還不愿意多歇著了。
“芮娘回來了?”
芮娘剛走到院中,就遇到了韋氏,韋氏抱著順哥兒也在這邊,院子里有好些婚嫁要用到的東西。
“大嫂。”芮娘喊了一聲。
韋氏笑的十分熱,給芮娘遞了個籃子:“弟妹啊,恭喜了!拿著,你大哥和我今天才聽說你有孕了,這點東西你收著養胎吃!”
韋氏接過來的筐子沉甸甸的,明顯就有很多東西,芮娘笑道:“大嫂真客氣。”
“哎呀我當時懷順哥兒的時候你也不是來看我了嘛,收著吧。”
韋氏的一番好意芮娘最后沒有拒絕,魯越幫把筐子提進去了,魯老太太要開始為三弟的婚事張羅,妯娌間們也要出一份力。
三弟的院子就是老太太后面的兩進大院落,魯越親自修的,和二房差不多的布局,柳芽住著也習慣。今天就把屋子里的尺寸全部量好,給新娘子做柜子、箱子、洗漱架、梳妝臺這些,還要去和村里負責彈棉花的棉花匠說好,冬夏的棉花被一共四床,有個換洗的。
再來便是新房里里外外的布置,新娘子的首飾這些,因為柳芽的況特殊,芮娘便想著自己這邊就把娘家要張羅的活都給張羅了,早早就聯系了徐工匠,給柳芽打了一整套的銀面首飾,嫁這些姑娘家要自己繡,剩下的都是芮娘一手包圓。
這邊忙著張羅娘家事,那婆家事那邊就都是韋氏和魯老太太張羅,韋氏還帶著順哥兒,現在沒有人能照顧小孩,魯老太太便把瞻哥兒小時候用的搖籃都搬到了院子里。
“這都是二郎親手打的!給順哥兒用吧,今個兒日頭好,你把順哥兒放下讓他在這兒躺著曬曬太!”魯老太太笑著張羅。
婆婆的話韋氏不敢不聽,但是看見這些東西是瞻哥兒用過的心里就不痛快,給順哥兒也訂了搖籃,只是老木匠還沒送過來罷了。
韋氏不不愿的把順哥兒放下了,而院子里,走路已經十分穩當的瞻哥兒和大丫都圍了過來。瞻哥兒還沒怎麼見過順哥兒,稀罕極了,一直圍著這個陌生的弟弟看,而大丫則一直在瞻哥兒的面前擋,似乎不大愿意讓他看。
瞻哥兒是個對啥都好奇的,也不認生,大丫偏不讓他看他偏要看,里還喊著:“弟——弟——”
瞻哥兒的聲音把院子里忙活的三個人都吸引過去了,魯老太太笑:“瞻哥兒啥時候會喊弟了?”
芮娘:“前幾天就會了,二郎教的。”
魯老太太樂了:“瞻哥兒就是聰明,大丫還不會呢。”
魯老太太一句話,韋氏就有些不大高興了,著頭皮說了兩句:“大丫也會了,只是不常開口喊。”
“哦是嗎。”
魯老太太忙著給褥子納針,沒放在心上。
韋氏還想說什麼,搖籃那邊忽然發出“咚”的一聲,大丫不知道怎麼了,猛地一下把瞻哥兒推到了地上,瞻哥兒摔了個結實的屁墩。
瞻哥兒還沒哭,在院子里同樣撒潑的元寶和墩墩瞬間就沖了過來,元寶比誰都兇,嗷的一聲,大丫哇的一聲,先哭起來了。
“哎喲哎喲,我的小祖宗,這是在干啥呢!”魯老太太丟下針線就跑了過去,韋氏和芮娘也大吃一驚。
魯老太太自然一把先把大孫子抱了起來,韋氏則跑到大丫跟前,不由分說的訓斥道:“大丫!你干嘛呢,怎麼能推弟弟!!”
大丫委屈極了,顯然也有些后悔,想上前看瞻哥兒又不敢,芮娘覺到大丫緒不對,低聲哄道:“大丫別哭,弟弟沒摔痛,你看弟弟都沒哭。”雖然也心疼兒子,但覺大丫比瞻哥兒還要委屈,大丫一向乖巧,和瞻哥兒關系又好,應該不會突然推瞻哥兒才對。
韋氏卻不由分說的抱起兒想要教訓一頓,還是魯老太太攔住了人:“行了!小孩子之間,有個磕磕的不是很正常,至于嘛!”
韋氏:“娘……那我不是教育教育小孩嗎。”
“大丫來這,給說說!”
魯老太太雖然疼孫子,但并不冷落這個孫,大丫猶豫了一下,還是噠噠噠的過去了。過去的時候眼睛還一直看著瞻哥兒,就像害怕瞻哥兒生氣似的。
“丫……丫錯了……”
小姑娘還是懂事的,過去之后就道了歉,還主去拉瞻哥兒的手,瞻哥兒睜著兩個眼睛看著,也不惱也不氣的,大丫拉著他之后他還笑了笑,很明顯,兩個人又重歸于好了。
白日的這個小小波瀾在韋氏心中沒泛起什麼水花,想當面教訓大丫也不過是因為弟妹和娘都在場,可不想被說自家兒管教不好,但回到了自己院子里,韋氏便不想管了,照顧兒子是要事。
晚上的時候芮娘和魯越說起了這事,魯越回頭看:“怎麼,你覺得不對勁?”
芮娘:“哪有什麼不對勁……他們才多大呀……我就是覺得,大丫白天那麼拼了命的不想讓瞻哥兒去看順哥兒,到底是為啥呢?大丫那麼喜歡瞻哥兒,連自己最喜歡的糖塊都能給瞻哥兒,應該不是護著順哥兒不讓瞻哥兒看啊。”
魯越沒說話,他正在鏡前刮胡子,芮娘看著他寬闊結實的后背嗔了一句:“我問你話呢。”
魯越忽然回頭朝笑了笑:“等我想一下,聽話。”
芮娘被他一句話一個笑弄得臉有些熱,總覺得自己這次懷孕之后有些怪,子愈發敏了,只是經常待在魯越邊就讓有些臉紅心跳的。
魯越并不知道自己小妻的心思,他洗漱完之后就上了炕,自然而然的把人朝懷里一摟。
“要我說啊……”
芮娘環住了他的月要,魯越忽然一怔。
“你說啊。”芮娘眨眨眼笑道。
魯越咳嗽了一聲:“我覺得大丫不是因為護著順哥兒不讓瞻哥兒看,以前我小時候也養過一只大狗大黑,后來大哥也帶回來一只,我看著新鮮喂了幾天,再然后大黑就不高興了,經常在我去喂大哥的狗時護在它面前,就像是擋著我一樣。”
芮娘聽懂了。
“你的意思是……大丫攔著瞻哥兒,是怕瞻哥兒看見順哥兒之后就不喜歡,喜歡順哥兒了?所以不讓瞻哥兒看?”
“有可能。我只是猜,小孩子的心思其實比大人想象的更敏銳,瞻哥兒還從來沒和順哥兒相過,所以我也是自己這麼猜的。”
芮娘想了好半晌,點頭:“我覺得你說的可能有道理……大丫推了瞻哥兒之后也愧疚的哭了,這孩子真是……我明天給做米糕吃吧,最喜歡了。”
魯越了的臉,覺得的臉蛋就像米糕,白白的,還是甜的。
“我也喜歡吃。”
魯越說完,就湊過去親了一口,灼熱的呼吸讓芮娘朝后一躲,一聲滴滴的不自覺的就溢了出來,魯越一怔。
“芮娘?”
芮娘覺自己丟人到家了,鬧了個大紅臉,猛地把被子一蓋就轉了個,誰知后的男人可不打算罷休,他在這方面有驚人的學習能力和天分,媳婦兒的變化可瞞不過他的眼睛,他也了一聲,追了過去。
……
時間過的很快,四月的春風更是將田地地里的莊稼全都了一遍,因為魯大郎種桑的緣故,韋氏這陣子總算是找著一件活計干了——養蠶。
這些蠶是從大郎那邊要來的,魯大郎其實有正規的養蠶地,但想到最近總是神神叨叨的胡思想,就給了一些,也算是給韋氏找個事做。
韋氏不懂真正養蠶的門道,只知道這些白白胖胖的小蠶蟲將來能給家吐賺錢,這就讓韋氏很高興了,還專門在院子里鋪了好幾個超大的簸箕,里面鋪上厚厚的桑葉,專心喂蠶。
魯老太太沒說什麼,大媳婦有個事干也是好的,免得天夫妻吵架,倒是大丫,似乎不是很喜歡這些小蟲子,沒事了就往二房這邊跑,韋氏平時就對管的,有娘幫帶兒,也樂得清閑。
日子過的倒是很快,轉眼就到了五月。
而五月,魯家又要迎來一門大喜事,魯恒和柳芽,要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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