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氏也驚了,抱著順哥兒自然也趕了過來,雖然現在變得沉默寡言,可那眼神還是止不住的往柳芽上打量著。
三弟中舉了……
弟妹了舉人娘子……
三個妯娌里面屬現在混得最差,韋氏心里酸不溜秋的,看了眼懷里的順哥兒,發了狠,看見這場面,發誓以后無論如何,也要把兒子給供出來。丈夫多半也就這樣了,可兒子才是唯一的指,韋氏這麼想著,心中也下定了決心。
…………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院子里才徹底安靜了下來。都累了一天,魯老太太也總算是能和自己兒子說上幾句話了,全家人坐在了堂屋,魯老太太嘆道:“說句實在話,我早先雖然覺得三郎能中,但想著也是三年之后的事了,這次試考,的確也就是想讓三郎去運氣,誰知道我的三郎是這麼的爭氣!一次就中了!我老魯家今年真是祖墳冒了青煙!”
這會兒面對著家人,魯恒也真流:“我能有今天,也全都是娘和哥嫂們的全力支持,先前我了傷,也有沮喪和難過。可后來,二嫂告訴我說這是老天爺對我的考驗,魯恒謹記這句話,再然后,娘又為我娶了妻了家,我上又多了一分責任和牽掛,至此我知道我一定要出人頭地,絕不辜負家人們的期冀。”
“三弟說的好。”魯越此時開口,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你是我們的驕傲。”
魯大郎也立刻道:“對!三弟!大哥真心為你高興!我們魯家有你,當真才是耀門楣!”
魯恒:“大哥二哥言重了,我們魯家一條心,一勁,誰都是不可缺失的一環。”
“好啊,三郎這話說的好,我想好了,過些日子,我們全家就齊上山去,我也好些日子沒見你們爹了,去瞧瞧他這個老頭子,要把咱們家這幾年發生的事全都和你爹說一遍!尤其是今年咱家添丁,還有三郎中舉的事!你爹聽了,一定在那邊都合不攏了!”
“娘說的是!我也是這麼想的,瞻哥兒這麼大還沒抱去給爹見過。”
芮娘也忙道:“我也去,我也還沒去看過爹的。”
魯老太太點頭:“那就等芮娘出了月子,咱們全家一起去!”
“好!”
全家人坐在一起說掏心窩子的話,魯恒想了想道:“娘,今天鄉親們送來的都是鴨魚這些吃食,收了就收了,可從明天開始我估計還有不的人要到咱們家來,我的意思是……”
“三郎啊,這個事不用你多說,娘有分寸,現在咱們家不缺錢,娘犯不著為了這點兒蠅頭小利把我兒子的前途都給搭進去!吃人短拿人手短,這點輕重,你娘還是分得清的。”
魯老太太說這話的時候專程朝魯大郎那邊看了一眼,魯大郎不知想到了什麼,有些心虛……
“那我就放心了,娘,時候不早了,早些歇著吧。”
各房回了各院,月亮悄悄的爬上了枝頭,可沒人能踏踏實實的睡得著。
三房,柳芽回房后久久都無法睡,側躺在三郎邊小聲道:“魯恒哥,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真的中了……”
魯恒笑道:“其實……我先前斷那一年,我當時就暗暗發誓,要是能趕上今年的鄉試,我是一定要去試試的,所以那一年我早早離家,在學堂里為夫子跑前跑后,就是為了多學一點知識,也是老天爺偏心我,今天能中,自然也有幾分運氣。”
柳芽睜大了眼:“所以……那一年你就想好了,你一直在暗暗用功?不僅僅是準備考秀才的事?”
魯恒想起當時他斷后夫子的扼腕嘆息。
那時候的魯恒中個秀才本就不是什麼難事,只是造化弄人,耽誤了一年,可正是這一年,讓魯恒下定了決心,院試已經遲了,但鄉試時間是固定的,誰也沒有說初中的秀才不能趕考。
“那時候我就在想,我過年也不回來了,一定要發狠,要是萬一老天爺偏心我讓我中了,你就是舉人娘子了,那以后,你再也不用發愁了……”
柳芽從他懷里默默的抬起了頭,雙眼是紅紅的,“不管是不是舉人娘子或者是秀才娘子,能嫁給你我就很知足了。”
“傻芽芽……”
魯恒當然知道,但是他也想讓自己的媳婦以后能跟著他福,過上好日子……
……
的確如魯三郎所料,第二天開始便有不的人想朝魯家送禮的,這禮可不僅僅是魚那麼簡單了,各種文玩古董的,真金白銀的,還有程家甚至都送來了田契和地契,好幾間鋪子和幾畝良田要白送給魯恒!!!
村里人眼睛都紅了,恨不得立馬就把自家兒子送去學堂,誰說讀書沒有用?!看看人家!!
可誰承想,魯家一個子兒沒收,不僅沒收,還和悅好聲好氣的請人喝了茶,這些送禮的人禮一個沒送出去,出來的時候手上還提著瓜果點心,一臉懵。
村里有人說魯家犯傻了,唏噓不已,可魯老太太平時吝嗇不已,現在全然了個視金錢如糞土的,任你什麼好東西一概不收,笑著將人送出去,可只有自家人知道,回屋之后,魯老太太就捂著心口喊疼了。
“我高估自己了,我以為我不心呢,可那都是金子啊……金燦燦的……晃眼睛啊,還有那地契,上好的鋪子啊,給你和二郎去做個營生絕對發了,我心好痛……”
老娘的話讓全家人都笑了,芮娘安:“娘你這樣想,以后等三弟當了,這些東西算不得什麼。”
老太太一聽這話,才緩過來了。
“對,二媳婦你說的對,有遠見!我要給我的三郎鋪路!明天還來,我繼續把人請出去,不僅請出去,還給他們送送糖,咱們老魯家,也不差這幾個錢!”
全家人都對視一眼,都笑了。
日子過的飛快,這樣的場景一下子也都持續到了月底,正月過完了,芮娘也出月子了。
福寶和福妞兩個人簡直了魯家的福星娃娃,芮娘提前就準備好了兩件一模一樣的小裳,還都是紅的小襖。滿月這天,兩個人一起穿上,別提多招人稀罕和疼。
“哎喲我的乖孫子乖孫啊,福寶和福妞!哎喲香一個!”
魯老太太這輩子笑的時候加起來也沒這一個月多,抱著兩福娃就不撒手了,今天是滿月宴,加之三郎中舉的事,兩件事一起辦,還是在團圓飯館,流水席大開三天!真可謂是排面氣場十足!
這兩三年,魯家的宴席是一場接著一場,人們都道當初的鐵匠老魯家現在真是不得了了,上趕著結的一大堆,流水宴開了三天,也把飯館的所有人都給累壞了。
第三天之后,團圓飯館又歇業三天,芮娘給所有人都放了公休,讓大家好好休息。
而魯家,也準備在這一天,全家上山,祭拜魯父。
初春的早上還有點兒微涼,這又是芮娘坐完月子第一次出門,全家人早早起來準備,辰時剛過,全家人一起吃完早飯,就準備出門了。
魯父去世時,強烈要求和自家的鐵礦山埋在一起,所以這一去,至要趕兩個多時辰的路,牛車慢,魯大郎干脆包了兩輛大馬車,全家人坐下剛好。
芮娘月子坐的不錯,現在又恢復了氣,抱著福妞,魯老太太抱著福寶,瞻哥兒和大丫還是在他邊玩玩鬧鬧的,柳芽和韋氏靜靜的坐在一邊。
這也是順哥兒第一次出門,順哥兒馬上滿周歲,現在嗚嗚呀呀的到看,只是快一歲的小娃了,看起來還是黑黢黢的,現在還不白,那將來估計也就是這了。
黑點兒倒也罷了,魯越也黑,可順哥兒看起來還是那麼的瘦,魯老太太一會兒看看大孫子一會兒看看二孫子的,眉頭就慢慢皺起來了。
想問問韋氏是怎麼帶的寶貝孫子的,可想到之前的事,又不愿意問了。
韋氏再怎麼糊涂也不會苛待了自己兒子,只能說不一樣的水養不一樣的人,這各人各命,只要這個孫子能平安長大,也就心滿意足了。
鐵礦山不是京都的后山,又大又陡,好不容易,馬車晃晃的到了山腳一,那馬夫就停下來了。
“上面實在上不去了,只能到這兒了。”
魯越和魯大郎都來過多次,魯老太也知道自己老漢那墳偏遠,于是全家人都下了馬車,魯大郎給那馬夫結了銀錢還額外給了一點兒:“你在這等我們,回來還坐你的車。”
“是是是。”那馬夫連忙應下。
看著這陡峭的山路,全家人只得是著頭皮走上去。
魯家的三個男人負責背著小孩,魯越和大郎更是一人抱兩,眷們輕裝上陣,好在這山上有路,即便是陡峭的臺階,也不至于爬禿嚕的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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