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找,也是因為何母在朋友圈得知何愷冒,心里著急卻聯系不上。
本以為他們倆在一起,沒想到宋枝蒽抱歉地說,“沒有阿姨,我今天在學校。”
何母很驚訝:“啊?我還以為你們兩個在旅行。”
宋枝蒽抿,“忽然有事取消了。”
似乎察覺到不對,何母倒也沒細問下去,只說讓去趟何愷那兒,給他送點冒藥和吃的。
“這孩子心大意,說不定都沒起床,我怕他燒壞,有你在邊照顧我也放心。”
蔡暄在旁聽到這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宋枝蒽指尖蜷了蜷,有些猶豫。
但想到何愷生病,又多有些擔心,最終只能答應過去。
電話掛斷。
宋枝蒽跟蔡暄說明況。
蔡暄一臉“我就知道”,但走之前還是多了句——“別這麼快和好啊,省得便宜那孫子。”
宋枝蒽笑笑,說知道的。
兩人在校門口揮別,宋枝蒽去了趟藥店和超市,隨后才打車,前往何母在大學城附近給何愷購置的loft公寓。
這套公寓剛買沒多久,之前何愷把宋枝蒽接去住過兩次,但距離上次已經過了有段時間。
宋枝蒽也是抵達小區后,才發現自己本不記得何愷公寓的門牌號。
偏偏何母這會兒電話打不通,與何愷的朋友又都不來往,本找不到人詢問。
最重要主的是,本也不想見何愷。
思來想去,宋枝蒽只能前往大門門衛,跟保安大叔說了些好話,讓他代為保管轉。
或許是何愷平日太招搖,大叔很快就記起他是誰,“1109那小子啊。”
宋枝蒽這才想起門牌號,但這會兒已經徹底不想上去。
只是上抵不住問了句,“他怎麼?”
“也沒怎麼,”保安大叔笑,“就是經常看到他大半夜醉醺醺被送回來,還帶一群男男,有時候玩到太晚,會有鄰居投訴。”
一無法名狀的緒棉絮般堆積在心口。
宋枝蒽牽強一笑。
保安大叔倒也痛快,“東西存這兒也行,但是你得登記一下,哎,登記本呢?”
說著,他在略顯凌的桌面上翻找起來。
宋枝蒽說了句不急。
不想話音剛落,后倏地響起一簇短促刺耳的鳴笛聲。
突兀得神經一繃,下意識偏頭去。
然后就看到一輛眼的黑烤漆跑車,緩緩停在大門口的欄桿前。
然思緒還未來得及反應。
手里拎著水果的塑料袋卻在這刻不爭氣,不堪重負地突然斷開。
原本墜墜的力道豁然一松,里面的蘋果橙子山竹,一腦掉出來,倒豆子般噼里啪啦落在地上。
嚨下意識溢出一聲輕呼,宋枝蒽蹙著眉頭,第一時間彎去撿。
不想車門就在這時打開。
一雙復古混限量款AJ踏在地面,再往上,是兩條筆直修長的。
剛巧有兩顆不知好歹的圓橙掉出來,咕嚕嚕滾到腳邊。
視線順著兩個橙子去,宋枝蒽白皙的手一僵。
這一霎距離實在近。
幾乎避無可避地著眼前姿高拔,比高出近一個頭的男生,呼吸也不自覺促。
還是那件煙灰T,米長。
一雙拿人長眸勾外翹,瞳眸漆深,眼皮褶皺濃且深。
撇了眼腳邊的橙子,他隨手關上車門。
而后才慢條斯理地掀起眼簾,眸亦深亦淺,又居高臨下地看向宋枝蒽。
分明是冰冷的眼,眼神卻和幾年前如出一轍。
囂浪氣,又專注深邃。
深邃到讓人很容易就誤解為,那是一種經過克制的,滯重的,讓人迷失的深。
對視兩秒。
宋枝蒽緩緩直起,屏息凝神又自我防地退了一小步。
或許是此刻的窘態讓人誤會,就在這個瞬間,聽到祁岸闊別三年的,混著砂礫的磁嗓在頭頂開——
“你來得不巧。”
祁岸一瞬不瞬著,仿若蟄伏著某種緒,語調低沉又漠然。
“何愷這會兒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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