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眼時,那輛黑烤漆超跑已經消失在車流中,猶如一抹轉瞬即逝的水痕。
宋枝蒽抿起,心中些許莫名。
偏偏等了好久公也不來,一個人站在那兒,獨自風雨的洗禮,傻得要命。
忽然就覺得何愷說得沒錯,確實不知好歹,無論對誰都是。
垂下眸,宋枝蒽拿出手機準備車回去。
雖然多有點舍不得花那三十塊,但這雨越下雨大總不是辦法。
指尖在幾個app上來回撥弄,宋枝蒽還沒選好,一道悉的車影打著雙閃,就這麼招搖又平穩地在附近停下。
后知后覺地到什麼,緩緩抬眸,視線不經意穿過薄涼的雨幕,朝車方向定睛去。
只是還未能確定是不是那輛車,頭頂就忽然被什麼遮擋住,風雨瞬間變得微乎其微。
一陣清爽沉冷的檀木香,混著荷爾蒙氣息籠罩下來。
“……”
宋枝蒽心頭一凜,扭過頭。
果然看到眼前距離自己不到一米,形頎長冷冽,單手抄兜的祁岸。
他不知何時走到旁,戴著烏銀手環的修白長手撐一把淺黃雨傘,此刻正居高臨下地睨著。
兩人高差有些大。
宋枝蒽不得不仰頭。
向他時,眼底閃過慌,“你不是走了?”
“前面堵車,只能繞回來。”
祁岸神慵懶淡薄,拖著腔調,“然后就看到你在這淋雨。”
話里若有似無的揶揄,明擺著故意穿的窘境。
宋枝蒽抓著帆布包的手了。
祁岸把傘柄遞到面前,嗓音平冷,“拿著。”
宋枝蒽眼睫輕,“那你呢。”
“我有車。”
“可是——”
“不拿我走了。”
平鋪直敘的語氣,已經開始不耐。
事實證明,無論過去多久,宋枝蒽的潛意識都不敢挑戰他的“權威”,須臾之后,只能抬手接過。
偏偏祁岸在這一刻并沒撒手。
“……”
白皙指尖握得泛白,宋枝蒽視線被迫落在對方浮浪不經的俊臉上。
深邃眸底閃過短短一簇頑劣,正開口之際,后倏然響起一聲不合時宜的詫異男嗓。
“岸哥?你怎麼在這?”
訝然十足的語氣,起伏一道完拋線,猝不及防地打破這一隅天地的僵持氣氛。
宋枝蒽冷不丁收回神,幾乎和祁岸同時朝后人去。
此時此刻,冷戰消失好多天的何愷,正撐傘站在不遠的雨幕中。
看到兩人同握住傘柄,撐一把傘的畫面,男生眼底的不可置信如山洪一般涌泄崩塌。
“……”
宋枝蒽形陡然僵。
倒是在傘下躲雨的祁岸,眸悠長地迎著何愷那難掩敵對的視線。
朗眉星目坦不馴,就這麼站在宋枝蒽旁,沒有一退卻。
然而直到很久以后,宋枝蒽才明白,那天何愷臉上近乎裂的神,并不只是醋意與不爽,還有怕被拆穿的驚慌與懼怕。
祁岸也并非一時興起的挑釁。
而是封存太久,又無發泄的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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