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就這麼開心？”

　“有點。”杜壹不由得一笑，喜形于的咧了咧角。

　宋銘呈短促一笑，轉而看過前面，這哪里是有點，分明是特別。

　將車子送到4s店，原本想著在外邊吃了飯再回去的，但是杜梅打了電話來，說是想過來看看他們。杜壹給發了位置，于是他們打車趕回家。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剛巧跟杜梅走個正對面。

　“媽。”

　“媽。”

　兩人紛紛喊人，宋銘呈喊的那聲媽喊的還順口，讓杜壹不住看過一眼。

　“哎~銘呈，”杜梅笑呵呵的喊的很親，手里拎了點水果，“最近工作累不累？”

　“還好，不怎麼累。”宋銘呈接過手里的水果，引著往頤和佳苑里邊走，“您也要注意。”

　“哎，好，我你們不用擔心，過好你們的小日子就行。”杜梅說著往小區四周看，心想，這頤和佳苑的環境還真是好，之前也只是聽說這里貴，這貴也是貴的有原因啊。

　“媽，你也不問問我工作順不順利。”杜壹開玩笑似的，吃醋。

　“那你工作順利不？”杜梅打趣兒似的問。

　杜壹笑，“順利。”

　“看吧，因為我不用問你就知道是這個答案。”

　宋銘呈垂眸。

　杜梅又跟宋銘呈說話：“銘呈，這是真的。這麼些年，不管我問一一什麼，從來都是很好，順利，不錯，沒事。就沒別的話。”

　“媽——”杜壹不想繼續揭老底。

　“怎麼了，還不能說了。銘呈在我也要說，讓他知道知道你這個脾氣。上學時候不管冒發燒還是怎麼樣，總是能挨一天就挨一天，實在挨不了才跟我說，你以為我不知道？”杜梅說著說著說不下去了。

　“媽——你想多了。”杜壹不由得腳步加快。

　杜梅知道不愿意讓說，索也沒再說，轉而問宋銘呈：“銘呈，你們午飯還沒吃吧？回去我給你們做，想吃什麼？”

　“我都行，不忌口的。”宋銘呈看過走在前面的小板，不住喊過問：“杜一一，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杜壹腳步放慢，轉過頭看后面的兩人，“吃魚吧，你不是也吃魚？”

　“”

　說魚是因為突然想起來當初去杜梅那里，他死活不肯說出一道吃的菜的事，胡編了個他吃魚。其實是還喜歡吃杜梅做的魚的。

　“對對對，你看我把這事兒給忘了，銘呈吃魚。那家里沒有吧，要不我去趟超市。”

　“不用媽，你跟銘呈哥先回去，我剛好有東西要買，我去買，很近的，門口超市就有賣。”杜壹邊說邊往回走。

　宋銘呈手扯了下的胳膊，“那你小心點兒。”

　“嗯。”

　杜梅看過去，淡笑不語。拉了拉宋銘呈，“行了，讓一一買去吧，你帶我參觀參觀你們的房子，媽媽第一次來呢。”

　宋銘呈松開扯住杜壹的手，轉而看過杜梅，“好，我帶您上去。”

　一路上到家門口，杜梅像是杜壹不在，話跟開了閘似的：

　“一一其實可畫畫了，書上作業本上都喜歡畫。我是起初不明白為什麼選擇松阜院，卻是選了設計方面的專業。那個專業雖然跟搭邊，我也是讀過書的，知道是有本質區別的，聽人說那個什麼設計跟計算機算是一門學科。我是打聽了下才知道，學類的費用都很高，除去學費寫生什麼七八糟之類的學校安排的集活花銷也很大。是怕我供不起。”知道梁婕妤一家都是很好的人，他們也清楚的知道跟杜壹的境，所以說這些也都毫無顧忌。

　宋銘呈走在旁邊聽著，默不作聲，到門口的時候指紋解了下鎖，然后推門進去。

　“不過我看現在倒也好的，跟你工作還對上了口，突然就覺得還選對了，呵呵呵呵——好好。”杜梅說著又樂呵了起來，覺得這分明就是老天注定的緣分，一一還是有后福的，進了宋家的門。

　“是。”宋銘呈沉默半天，扯了下角，應了一個字。

　進去家里后宋銘呈從旁找出一個拖鞋給杜梅換上，兩人往里進。

　房子真大。

　杜梅心里想著，但是沒說出口。

　“那個銘呈啊，你們冰箱里有什麼，要不我先做著別的。等下一一把魚買回來了，這邊也做的差不多了，省時間。”

　“我看一下。”宋銘呈其實也不怎麼清楚會有什麼，平時他跟杜壹外邊吃飯的次數算的上多，冰箱里食材多半是應急用的。

　最后找到有一點青菜，還有一點排骨和玉米。

　杜梅過去看了眼說這些差不多也能吃一頓了，讓他去歇著，別管。

　之后杜壹買了魚回來，又做了清蒸魚。

　一道糖醋小排，一道清蒸鱸魚，還有一份蔬菜湯和炒時蔬，配著米飯吃，這頓飯還算是行。

　送走了杜梅，宋銘呈接了個電話，荒野不依不饒的說到他家樓下了，他不下來就殺上去。

　杜壹在書房畫著什麼，他招呼了一聲出去了。

　“出來的快，怎麼了，不敢讓我上去？”兩人過來一間畫室，邊晃著看作品，荒野不忘諷他。

　“沒什麼不敢，就是人忙著呢，不想你去打擾。”宋銘呈說話間翻看著畫室里的作品畫報，看的認真。

　“什麼況啊？你倆同居啊？”

　“什麼什麼況？”宋銘呈短促的笑，“結婚了唄。”

　“”荒野呆滯了十幾秒，然后拍了拍宋銘呈的肩，“哥們兒，咱能不開玩笑嗎？”

　“沒開玩笑，真結了。過段時間辦婚禮了，給你發請柬。”

　“”

　宋銘呈說著拿著手中的幾份畫冊過去旁邊守店的老板跟前結賬。

　“誰啊？”

　“你不認識。”

　“什麼時候認識的？”

　“——十二三歲的時候吧，住我家。”

　“蛤？”

　荒野切的一聲笑到不行，“你他媽騙誰呢？包辦婚姻？養媳？”

　聽到養媳三個字，宋銘呈莫名想到了杜壹小時候，剛上初中那會兒，個子低低矮矮的，住在他家，他那時候高，至也要兩個頭。是真的小，那時候的，材還扁扁平平的。想了一番，不住抵了抵后槽牙，出一笑，“可以滾了你！”

　-

　杜壹下樓去取快遞，路過書店的時候進去想著買兩本書，沒想到會遇見周蔚然。

　怎麼會在這里？

　不過應該不認識自己，杜壹想。不是應該，而是肯定。

　自顧自的看自己的書，沒想到人會朝自己走過來。杜壹看過人有點錯愕，周蔚然笑著一張臉，俏著嗓音：“你好，是杜壹小姐是嗎？銘呈哥哥的——妹妹？”

　銘呈——哥哥？

　“你、認識我？”杜壹不由得否認，“我不是他妹妹。”

　“哦，”周蔚然笑著，像是并不以為意，“我小時候去給他送書的時候在他家見過你的。那天在科中心的地下停車場，也是你吧？”周蔚然說著向旁邊的服務員招了招手說：“兩杯咖啡，謝謝。”

　杜壹完全沒有印象。

　周蔚然還去過宋銘呈臨北的老宅？

　“當時你可能沒注意到，我跟銘呈哥哥在門外說話來著，他讓我進去坐，我沒進去。”周蔚然說著拿過手邊的一本書遞給杜壹，“看看這本吧，寫的好的。”是一本名為《自知》的書。

　這是在干什麼？

　宣戰麼？

　杜壹原本翻著書本的手頓住，“周小姐看的，我不見得會喜歡，我看這個就好。”手里捧著的是一本《水彩畫里的設計元素》。

　“哦，”周蔚然尾音拔高，“杜小姐原來知道我啊，是不是銘呈哥哥給你提過？”

　杜壹呵的心一番冷笑，“你想多了，你那麼出名，我知道不是很正常。”

　周蔚然聞言一臉燦爛，一副很自豪的樣子，“也沒有那麼出名吧。”

　說話間服務員端著咖啡走了過來，將兩杯咖啡分別放到兩人的跟前。

　杜壹起：“不好意思啊周小姐，我還有點事，就不陪你在這喝咖啡了，就先走了。”說著將手下選的幾本書整理好。

　“嗯，行。”周蔚然也沒說什麼，貌似還禮貌的樣子，“杜小姐，代我給銘呈哥哥問好。”

　“這個好我就不帶了，他平時比較忙，外人的事，我怕會帶不到。”杜壹說著整理好書，就離開了座位。

　在說什麼胡話？

　外人？

　怎麼，這就自詡人了？

　周蔚然不知道杜壹跟宋銘呈此時的關系，那天在科中心地下停車場匆匆見了一面不說，采訪期間還知道杜壹給宋銘呈打電話，都聽見了。兩次采訪、兩次被打斷。昨天晚上的采訪，又打了電話來，也不知道電話里說了什麼，宋銘呈一句話沒說轉頭沖出了錄制現場。

　就這麼著宋銘呈不放，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多有點，不自量力。

　杜壹過去前臺將那幾本書結了賬，然后就走了。

　回到家看到宋銘呈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看了人一眼，悶著沒吭聲，腦中赫然響起剛剛周蔚然喊的那聲“銘呈哥哥”。

　杜壹換拖鞋，宋銘呈過去背后抱著人，“我覺得你閑暇之余，需要提升一下自己，給你買了幾本繪畫方面的書，沒事了可以翻一翻。我認識一個繪畫藝界的前輩，改天——”

　杜壹腦里翻江倒海，原本就對未知的那個周蔚然心里擰了個疙瘩，他說這番話，讓想到剛剛周蔚然的那番話，眼眶的發酸，心很痛，“銘呈哥，既然覺得我配不上你，為什麼當初會選擇跟我在一起呢？”他讓考慮跟他在一起，讓陷一個怪圈，逐漸失控。從來都沒有不自量力過，什麼事都是量力而行，上大學選學科，工作了選回報快的，因為耗不起。對于宋銘呈，更是從來都沒有妄想過，是他給了希。

　宋銘呈凝眉，掰過的臉，“杜一一，你在胡說什麼呢？”

　“沒什麼。”杜壹鼻頭微，咬了下瓣，輕推了推，撐開他，拿著買來的幾本書垂頭往里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