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銘呈將手中的酒杯往吧臺上一放，開玩笑的語氣，“你有膽可以試試。”

　“真沒意思。”荒野嘖嘖。

　宋銘呈笑，然后淡淡：“你見過，那次在科技館外邊。”

　“啊？”荒野凝眉細細想了番，哦了一聲，“那個姑娘？半天你倆認識，就那相的哪門子親？上趕著追不就得了？”

　“那不是沒把握。”宋銘呈出一抹難得的無可奈何。因為沒把握，就選了個稍顯卑鄙上不得臺面的方式。

　“靠，稀罕，也有能讓你怯的事。”荒野想了想轉而又問：“那你是早先就知道是跟你這養媳相親是麼？”

　宋銘呈短促一笑，不置可否，“不然？”

　說來這件事，還得是他在餐廳到了曾在臨北有過一面之緣的一家商貿公司老板，說他嬸嬸想給人做，想從他那一群發小里挑個單的給人介紹，還有照片，照片比較模糊，但是宋銘呈卻是一眼便認了出來。

　那是杜一一。

　之后輾轉，便了他。

　兩人喝了點酒，又聊到工作，荒野說他是來跟他作別的，不打算休息了，閑不住，過些天準備去非洲原始森林找點有意思的東西拍。

　宋銘呈說他先預約一張，兩人又喝了幾杯，就出了門。

　宋銘呈了代駕，荒野沒開車，要宋銘呈送。

　于是車子先向跟頤和佳苑相反的芳樅路去，送完荒野他才能拐回家。

　荒野喝點酒話很多，說的宋銘呈直掏耳朵，不怎麼想聽。兩句并做一聲的嗯著應他。

　車子拐進一個岔路口的時候，他又吆喝著尿急，讓路邊停車，惡俗的說要去尿尿。代駕司機將車停靠在了路邊，荒野下去了外邊的公共衛生間方便。

　宋銘呈進去衛生間后出來在遮雨的房檐下面煙氣，沒上車。

　往前拐的巷子口蹲著兩個人，說話吆喝聲很大：

　“他媽，他媽的最近倒了霉運了！”陳偉民黑著一張臉，往邊上吐了一口濃痰，嘆了口氣，他沒臉說，他最近就差拉要飯了！拉要飯他都懷疑可能要不到飯！他媽的，也不知道誰針對他，弄個錢他媽的怎麼就這麼難。他之前狗搞一點，花一點，搞的多，多花點，足夠了。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整日出岔子，挨打，還進了三次派出所，生生的這是要將人往絕路上。

　像是老天要收他，恨不能讓他一頭撞南墻上死了才甘心。

　“喂，偉民哥，你這一把年紀了，給兄弟說句兜底的話，過人沒？”說話人明顯的調笑。

　“呸！當然過，你他媽小看誰呢？哥們兒玩人招數可花了。哪兒行？還還呢。”

　“幾個啊？”

　“多了去了。前段時間一個的，媽的被我搞得哭爹喊娘。”接著陳偉民往人耳朵邊湊著說了句什麼。

　那人哈哈笑：“，你他媽真變態。看不出來啊，偉民哥。”

　男人嘿了一聲，“那是，你都沒長齊呢，會看出來個啥。不是我吹，老子還玩過未年呢。”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靠！小丫頭十四五歲，正準備洗澡呢，讓我撞見了，媽的子可烈了。我掐著脖子就摁在了水里，，差點把人給弄死。”

　“真上了？”

　“真上了！”陳偉民向來逞口頭上的快活，了解他的人沒人不知道，瞎話一堆。

　“那你這，犯罪了吧？”

　“尼瑪的，你看見了？你有證據？”

　“沒沒沒，那你這上沒上我不是也沒看見？”那人一臉邪，“啥時候讓我在場看看？”

　“靠你姐！你不信拉倒。”

　另外的男人嘿嘿嘿的直笑。

　“先從哪來著？”

　“嘿嘿嘿——”

　污穢不堪依然繼續。

　這邊荒野完事兒了從衛生間出來輕拍了下宋銘呈的肩，“走了，還愣著干什麼？”

　宋銘呈將手中的煙深吸一口，虛罩在手心，手打著，零星的火星被風吹的在掌間流轉，煙尾被他過狠的力道擰了團，指尖深嵌進掌心中，火星燙到了皮，卻也不覺得疼，接著往腳下一扔，用腳踩滅，聲音冷冰冰的：“別過來，我去報個仇！”說完沖進雨里走向拐彎的巷子口。

　“哎你干嘛去啊？”荒野喊他：“下這麼大雨，你車里不是有傘？你好歹打個傘！”

　宋銘呈沒有理會。

　淋著雨，發梢很快噠噠一片，幾步拐進巷子口，在一房檐下可以避雨的地方看見了陳偉民，跟另外一個男人半蹲在那里，腳邊還放著兩瓶喝了半截的啤酒，還有一包涼菜，一次筷子就那樣擺著，快到了地上的泥水里。

　宋銘呈看了他的照片，他認得出來。

　而且那天陳偉聲請吃飯，他對這個后來才去的人有印象。

　“陳偉民？”宋銘呈瞇起眼淡淡出聲。

　陳偉民黑黃著一張臉抬起頭出一層深深的抬頭紋啊了一聲。宋銘呈站在背的地方，再者因為下著雨，隔著雨幕他還沒來得及將人看清，一只手過撈過他的領扯著拖著人就往巷子深去了。

　啤酒瓶子被倒在地上，叮叮咣咣的往遠滾。

　另外一個是個慫蛋，眼看事不對，趕跑了。

　宋銘呈拉著人直接先摔在了墻上，然后上去肚子上就是猛踢一腳。疼的陳偉民嗷嗚直，里冒了一灘罵著：“你他媽的誰啊，我招你惹你了？”

　“我閻王爺，取你命來了！”

　接著宋銘呈掐過人脖子直接摁進了旁邊下雨蓄水的污水泥坑，接著上腳踩著他的臉，往死里悶。

　他手心攢出了，低憤和著雨聲，混混沌沌，像一頭能瞬間將人吞的狼：“不過、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你怎麼可以下得了手？”

　“媽的！”陳偉民大口大口喝著泥水嗆著，腦袋嗡嗡的快要斷了呼吸，就只見人一張一合，什麼都聽不清，直說：“□□媽，會死人的！”

　“你就是該死，你還不明白麼？”宋銘呈腳下力捻，又用力往人腔和手腕的位置狠踢。“你這種社會敗類，就是該死！”他拳頭握，吱吱的磨骨聲脆響。

　找人盯著他，讓他不會有好日子，況且他這種，犯事兒了雖然遲早也是要進去。他找冀括明查過他的案底，慣犯，蹲過號子。他想著如果他被抓現行的事，法律條紋夠不上讓他以死謝罪的話，那他惹到他宋銘呈上的，證據不足無法立案的私人恩怨，他完全可以選擇私下了斷，誰也不能說什麼。況且如今上了，見到了人他忍不下，這口氣悶在口，他發現慢慢吊著人弄，本不解恨。宋銘呈此刻的樣子恨不能將人一塊一塊的撕碎。然后去喂狗！

　陳偉民啊了幾聲，吆喝著肋骨斷了，骨頭斷了。

　宋銘呈下死手一般，一直沒停。

　“你他媽的，我要你坐牢！”陳偉民里吐，嗚咽連連，癱在地上彈不了，像一塊破抹布。雨水將他流出的跡一點一點沖刷干凈，流向別。“你故意傷人罪，我要讓你坐牢！”

　“故意傷人罪？”宋銘呈呵呵冷笑兩聲，眸凌厲，勾著角，如同黑夜過來索命的鬼魅，將淋到邊的雨水往旁邊卒了一口，轉而掐過他脖子再次將人摁進了水灘里，“也對！自然跟你比不了，你是殺人未遂！”

　說完一腳又將人踢到了老遠的墻腳。如此還不夠，發瘋了一樣過去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陳偉民手一下一下撞向旁邊一樹樁，嗷嗚的慘。

　“你這種禍害，留著也沒用，我他媽今天就廢了你！”

　荒野覺得不對勁兒慌里慌張腳下打的趕了過來，上去拉住宋銘呈，“我去，怎麼了這是？”

　“沒事。”

　荒野回頭看過那埋在污泥里嗷嗚嗷嗚□□的男人，酒醒了大半，扯了下宋銘呈說：“可別犯上事兒啊，不值當，你讓小嫂子怎麼辦？”

　宋銘呈聞言握的拳頭松了松，噠著發梢，過雨幕看了他一眼，淡淡：“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