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男音吆喝:“馮妹妹你剛剛喝的茶誰請的?”
馮艷艷往旁邊瞪了一眼,然后看過鏡頭,“總之,姐妹,這些個歪瓜裂棗真難應付,我真的是一個都看不上,你啥時候給我也找個跟你老公旗鼓相當的?”
還沒說完就被拉走了。
鏡頭之外只能聽得見聲音,和拉扯的靜,“說清楚了,這里都誰歪瓜裂棗?”
不甘心扯著又勾著腦袋往鏡頭里看了眼吆喝,“姐妹我的終大事你可得放心上了哈!”
臺下一陣哄笑。
這群人就不是正經來送祝福的。
接著荒野被推了進來,炸著向周邊笑著出鏡頭,常年被捂在口罩下的一張帥臉沖鏡頭指了指說:“宋銘呈都因為你,要不我早非洲去了,耽誤我事兒。娶什麼老婆?黃金單漢他不香嗎?”
啪的一聲一束玫瑰花仍在了他的臉上,一個聲在外邊咋呼:“你有種再說一遍?”
他連連沖著鏡頭外的音作揖道歉:“祖宗,我錯了,不香,一點都不香——”
哄的一聲,鏡頭外又笑作一團,但大家也只是能聽到聲音而已,現場賓客跟著笑聲不止,同大屏幕上混作一團。
直到鏡頭拉到最后一個高高的影被推進來的時候,杜壹眼里原本打著轉的眼淚,終于啪嗒一下一顆顆掉了下來,砸在了手捧鮮花的手背,地面。
時間仿佛在此刻停止了。
周邊的一切聲音化作萬籟俱寂。
他穿著一件同樣休閑的汗衫,看上去松松散散,不那麼規整,斜斜勾著角,沖著屏幕外邊此刻已經淚流滿面的杜壹笑著說:“杜一一,我來娶你了!”
鏡頭一閃而過,卻又仿佛從此定格。
宋銘呈從旁側的幕墻后邊手捧玫瑰,緩緩走出,與之目。
剛剛的萬籟俱寂再次轉而鼎沸。
后邊大屏幕上大家的祝福語被不同的字跡寫在便簽紙上,一條一條鏡,悉的便簽紙張正是那天宋銘呈在老家時候說是‘私人品’沒讓的。一張一張,層層疊開,灑落一片,不同的聲音疊混雜而出,男的,的,稚的,的,的,獷的,不同聲,不同音調,像混剪在一起的一條條剪輯:
-【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祝杜壹妹妹和銘呈哥永結同心,幸福滿,百年好合】;
-【從今以后,風雪是你,朝是你,同舟共濟。】;
-【愿你們此生相親相,不離不棄!】
-【月老樹下相思定,相思紅繩相思結。姻緣天定,天生一對。】
-【一帆風順,恩恩,幸福一輩子!】
-【我來個文藝的:那年朝灑滿大地,現在才發現,原來你才是他眼中最亮眼的。】;
-【借古人之口,送你們一首詩:死生契闊,與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
祝福詞條有文藝的、浪漫的。屏幕一閃而過,一條一條祝福便簽紙層疊之下淹沒了那麼一條,鮮人能夠注意,白的紙張,沒有署名,黑的水墨字跡飄灑有力的寫著:
-【杜一一,我你。開始在一個頗為久遠的時間。】
而無人能窺見的背面其實還有一句:
-【我曾將晦意,在無端的話語中,說了一遍又一遍。不得不承認,我依然是那個,高傲的膽小鬼。】
......
縱然生活有皆般的不如意,可杜壹覺得,這輩子上天給最大的恩賜,就是遇見了宋銘呈。
至此,足以。
——2022.9.2日《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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