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薇也愁眉苦臉,“我上午也是干這個活兒,我鉚足了勁兒,帶我干活的那個小姑娘還說我干的慢。”
趙旭和范震兩個男知青也不輕松,“今天我們去清理河的淤泥,著在稀泥里忙活了一上午,這個天氣水還特別冷,別提多難。”
趙旭四看,“怎麼就你們兩個,楊雪濃和許真真呢?今天中午該們做午飯。”
劉紅英嗤笑,“別提們了,上午干活兒們就在我隔壁地里,沒干到兩個小時,一個手上長了泡疼哭了,一個扔草的時候,草上的泥飛起來進了眼睛,當時蹲地上就哭,可讓村里人看了好大一場笑話。”
只有楊雪濃累嗎?只有許真真累嗎?和潘薇也累得不行。
有什麼辦法,手上打起泡,可是還是要堅持干活兒,自己忍著。
趙旭有些不耐煩,“們今天還做不做飯?”
屋里的哭聲又大了,潘薇有些不忍心,“我去做吧,就當我和們換,晚上們幫我做。”
劉紅英點頭,“我跟你一起去,早點吃了飯抓時間睡一會兒。”
下午穆清睡醒午覺起來,爬上二樓閣樓看山下,看到兩個知青出村,這是往縣城去?
“這才開始干活兒就不了了?”
容文博瞥一眼,“別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就不信你長大了會干農活。”
能干,但是不想干!穆清握小拳頭,“容爺爺,我一定好好讀書,考大學,去福利好的單位上班,我爸媽還要靠我養老。”
容文博哈哈大笑,“放心,以后真養不活自己了,你外公外婆留下的寶貝,隨便賣幾件也能過幾年好日子。”
“呵呵,最好還是別。”
小輩日子過不下去賣老一輩留下的東西,這敗家子兒的名聲可不想擔。
“那你快點下來,今天咱們學古琴,《關三疊》,來把譜子背了。”
“我學這個以后能找到工作?”
“能,進個文工團沒什麼問題吧。”
“現在不是流行吹小號,吹嗩吶,敲鑼打鼓的,古琴的音兒太小了。”
“呸,那些個傻子懂什麼。你找借口,趕來學。”
穆清一邊慢悠悠地下樓一邊說,“蔣涵阿姨家的小妹妹要滿月了吧。”
“他們家不辦滿月。”
“洗三都辦了,怎麼不辦滿月。”
容文博不耐煩了,“我怎麼知道。你作快點,別拖拖拉拉的。”
穆清乖乖地去書房坐下,拿起曲譜背起來。
穆清在家背曲譜,楊雪濃和許真真已經到縣城了,許真真迫不及待地去找那位叔叔,借療養院辦公室的電話打給爸媽。
電話接通,一聽到爸的聲音,許真真一下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說自己多不容易,從晚上房梁上的老鼠說到腰痛、手上長泡。
楊雪濃也沒比許真真好多,電話一打通,就哭著跟爸媽說要回去。
許家和楊家日子過得好,既然能同意兒下鄉,肯定是做好了鍛煉們的打算。這才開始干活兒就說要回去,當爹娘雖然心疼,但肯定不會同意。
兩人一開口就被們爸爸罵了一頓,別說回去了,再不好好干活兒瞎鬧騰,以后家里連錢和票都不會給們寄。
最后還是當媽的心疼閨,許真真的媽后頭又打電話過來,好好干活兒鍛煉自己,再等兩個月,等到忙完夏收就接回去。
兩個小姑娘抱頭痛哭,嚴醫生也很無奈。
“你們這個時候過來,跟大隊長請假了嗎?”
許真真和楊雪濃一片茫然,還要請假?
嚴醫生一看就知道們沒請假,這會兒說這個也晚了,為長輩還是要提點一句。
“你們是城市里長大的姑娘,以前沒干過農活兒,現在一時間適應不了也正常。快回去吧,跟大隊長道個歉,態度誠懇點。”
許真真一抹眼淚,“嚴叔叔,療養院需不需要人手,我可以來療養院上班嗎?什麼事兒我都能干。”
“恐怕不能,我們療養院人手充足,不需要招工。”
“我,我會手風琴,我給大家彈琴也行,不給我工資也可以。”
嚴醫生簡直要被逗笑了,“別想了,你忘了你爸剛才說的話了?快回去吧,好好休息一晚,明天還要干活兒。”
嚴醫生擺出一副送客的態度,小姑娘畢竟要臉,不好逗留,兩人只能哭哭啼啼地走了。
看著們的背影,嚴醫生搖了搖頭,氣這樣,怪不得們爸媽要送們來鄉下鍛煉。支援建設這話就別說了,不給老鄉添就不錯了。
許真真和楊雪濃氣了些,也是聽人勸的人,兩人回去還沒有下工,們去找大隊長道歉。
穆解放看們倆很不順眼,當年林玉才嫁來村里的時候,比這兩個弱多了,還不是什麼活兒都要干。這兩個倒好,一言不發的就走了。
“行了,只此一次,再有下一次,別說我們穆家村容不下你們兩個城里來的小姑娘。”
“是是是,我們再也不敢了。”
快下工了,們也不去地里給人添了,回去知青點,先把飯做好等他們回來吃。
劉紅英他們下工回去吃到現的飯,也沒多說什麼。
吃完飯燒水洗澡后,潘薇拿出個針線包,“楊雪濃,許真真,我幫你們把泡挑了吧,要不然手上的傷一直不見好。”
“潘薇,謝謝你,你真好。”
“不用這麼客氣。”
知道暫時回不去了,爹娘還在等們表現好,楊雪濃和許真真互相給對方打氣,一定要爭取早日回去。
許真真主跟劉紅英他們請教怎麼干活兒,有什麼訣竅。
劉紅英也大方,把知道的都告訴們倆,只能說能生巧,多干干就知道怎麼做才會更省力。
潘薇好心提醒們,“我們本來就才開始干活兒,比不過村里人是正常的,你們也別把自己的太,咱們慢慢來。”
許真真和楊雪濃聽的認真,后頭許真真過去抱們倆,“劉紅英,潘薇,你們真好。”
劉紅英有些不好意思,“還行吧。”
趙旭和范震嘿嘿直笑,“我們就不好嗎?咱們燒的柴火,大多是我們兩個搬回來的呢。”
“你們也好,等我們休息的時候去縣里買,咱們吃頓好的。”
“那就先多謝你們了。”
“不客氣啦!”
經過晚上這一場談話,六個知青關系更親近了,覺有些同甘共苦的意思。
后頭幾天,幾個知青干活還是很慢,不過至態度端正。
第二天下午下雨,穆繼東提前下工回來,“還別說,那幾個知青能吃苦。”
穆清問,“那兩個楊雪濃和許真真的,還沒走嗎?”
“走什麼走,聽說那天跑去縣里哭著回來,再沒說要走的事,干活兒也越來越利索了。”
“對了。”穆繼東說,“隔壁大隊前天又來了三個知青,加上原來的知青,他們村現在已經有十來個知青了。”
穆繼東擔心老道士的那個預言,是不是越來越近了。
穆清知道爹的意思,“現在還不知道,我媽說定北叔叔和云苓阿姨最近也沒來芒山縣。”
林玉去自留地里扯了一把蒜苗回來,聽到這話點了點頭,“前兩天我去上班,順便去看了眼蔣涵的閨,聽說云苓他們很忙,估計最近都沒有空回來。”
容文博背著手從書房走出來,“人家當市長,日理萬機,要說有空肯定能出空來,要說沒空那不是隨時都沒空。”
穆清覺得不是這樣的,覺得況有變。
“容爺爺,這兩天的報紙還沒送來?”
“快了。”
果然很快,第二天穆清就看到了上周的報紙,好幾個城市的報紙都在說什麼四清運,清政/治,清經濟,清思想,清組織。這種活一看就是從上至下的。
容文博皺眉,“況有些不對勁。”
穆清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報紙上除了頭版頭條寫這個,其他鑲邊的地方還寫了一些批判文藝作品錯誤的文章,這些容放在一起,就像是什麼不好的預兆。
下午容文博去了趟縣里,給高銘打電話,等他回來,頭一件事就是跟們說,“我有事兒要去南方一趟,我不在的時候,穆清自己好好學習,等我回來檢查。”
林玉連忙問,“去多久?”
“說不準。”容文博看向穆清,“放心,我肯定會回來,你可是我教過最優秀的學生。”
他要走,穆清不攔著,只是拉著他不停地說,“你給我你的電話,我想你了就給你打電話。”
容文博笑了起來,“我也不知道在哪里落腳,怎麼給你電話?放心,我有刑定南辦公室的電話,有事兒我給他打,他給你帶話。”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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