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醫院里還是有那麼多人,訴說人世間的苦痛與折磨。
理完這一切,周挽才想起來還沒付手費。
陳醫生詫異的揚眉:“你已經付好了啊?”
周挽愣了下。
陳醫生在電腦上調出記錄:“你看,還付了半個月的病房錢。”
“可我沒有付啊。”
正好一個護士走進來:“是手時你旁邊那個男生下樓去付的錢。”
周挽一愣。
陸西驍?
他下樓那趟,不止是買了水,還幫付了醫藥費。
這一瞬間,周挽心頭五味雜陳。
問護士多錢,好一會兒還給陸西驍,但聽到那個金額后便沉默了——一時沒法拿出那麼多的錢。
從辦公室出來后,周挽錢病房看了眼。
陸西驍付的是單人病房的錢。
病房很安靜,可以睡個好覺。
手麻醉還沒退,一時不會醒來,周挽倒了杯水放在床頭,離開病房,給陸西驍發了條信息。
[周挽:你在哪?]
過了會兒,陸西驍回復。
[6:樓下。]
*
周挽在醫院門口找到他。
醫院里頭煙,門口這一塊空地變了默認的吸煙專區,陸西驍里咬著支煙,但沒點火,煙在齒間一上一下的,迎著月,形拔又落拓。
“陸西驍。”
他回頭,沒說話。
“謝謝你。”周挽鄭重地和他道謝。
他淡笑:“你今晚就跟我說這句話了。”
“這次是謝你幫我付了醫藥費。”周挽看著他說,“但是我沒法馬上還你,能不能過段時間我湊齊了錢再給你。”
“不用。”他低頭,一手擋風,點燃煙,漫不經心回,“你不是也請我吃面了麼。”
周挽愣了下,輕聲說:“這差的也太多了。”
“一樣的事兒。”
周挽知道他不缺錢。
或許那些醫藥費對他而言確實是不值一提的,但不能這樣想,沒有人理所當然就該幫助的。
只是,陸西驍似乎跟從前以為的很不一樣。
從前以為,他浪隨心,花心又無,認識很多狐朋狗友,打架鬧事、花天酒地、游戲人間,是個坦隨到對很多人很多事都無所謂的。
所以,試探地想要利用他來報復郭湘菱。
反正他也不可能對用心,不可能難過。
如果一切如計劃那般順利,只要一個月——陸西驍每任友都不會超過一個月。
只要一個月,就能報復郭湘菱,然后和陸西驍好聚好散,橋歸橋路歸路。
但現在,發現陸西驍并不像他表面那般。
他其實心思很細膩,還了的救命恩人。
陸西驍指尖夾著煙,在臺階邊坐下來,側頭看:“坐會兒。”
周挽在他邊坐下,有些拘謹,手規矩地放在膝上。
秋風吹在上很舒服,只是剛哭過的臉有些干,周挽抹了抹臉,輕聲:“陸西驍。”
“嗯?”
“你喜歡談嗎?”忽然問。
陸西驍側頭,看向的視線變得玩味。
但周挽目平靜坦,眼底清澈。
陸西驍收回視線,淡笑:“不喜歡。”
“那你怎麼這麼多朋友?”
“閑著無聊。”
“那你真的喜歡們嗎?”
他沒回答,只是不置可否地笑,很無所謂。
周挽便明白了他的回答,轉而問:“你還不回去嗎?”
“昂。”
“……”
過了會兒,周挽又問,“你為什麼一個人住?”
“早搬出來的”陸西驍似笑非笑的,“何況我爸都接人回來了,眼不見為凈。”
他說得極為直接。
周挽手撥著指尖的刺,一不小心就出了,抬手放在邊抿了下,腥的鐵銹味在齒間蔓延開。
眼睫了:“你很討厭那個人嗎?”
“那的跟我無關,我只是看不慣陸終岳那樣兒。”
陸西驍雙手撐在后,人往后靠,下抬著,線條流暢,結利落,殺人不見般的鋒利。
周圍是醫院進進出出、行匆匆的人。
他以一種很平靜地嗓音說:“陸終岳背叛了我媽,害死,所以我看不得他好過。”
周挽一愣。
當然知道他父母離異,但卻是頭一回知道,他媽媽已經不在了。
“對不起。”低頭輕聲說。
陸西驍看向揚眉:“除了謝和對不起,你還會說什麼。”
“……”
周挽看著天際的星星,今天霧氣重,那星星也變得不明朗,沉沉的。
“陸西驍。”看著那顆最亮的北極星,企圖以此找準前行的方向,“那如果,有人背叛你,你會怎麼做?”
陸西驍瞥了一眼,笑了笑,半開玩笑般,漫不經心地答:“我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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