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著周挽到三樓：“這里？”

　“嗯。”

　陸西驍放下周挽，從口袋里拿出鑰匙，剛要開門，忽然從里面急慌慌推門出來。

　“？”

　“挽挽，你沒事吧？”拉著的手，“可嚇死我了，你兼職那地方一個男生打電話到家里說你今天沒過去，手機還打不通。”

　周挽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今天完全把游戲廳的事忘在腦后，手機也不知什麼時候沒電。

　不想讓擔心，只說沒事，隨便尋了個借口遮掩過去。

　看向后的陸西驍。

　這男生是見過的，上回住院他還來送過一次早飯。

　陸西驍主，低聲喚：“。”

　“誒。”笑起來，“你送我們挽挽回來的啊？”

　“嗯。”

　“謝謝你啊。”說，“要不要進來坐會兒再走？”

　周挽忙說：“不用了，家里也沒什麼可招待的，今天不早了他還要回去休息呢。”

　陸西驍勾，難得站得筆直：“嗯，我先回去了。”

　“那好吧，空了來家里玩啊。”招呼道。

　“嗯。”陸西驍應。

　周挽目送他轉下樓，又忽然急急住他：“陸西驍。”

　聲控燈應聲亮起。

　他站在下一層的臺階平臺上仰頭看向。

　周挽抿了抿：“謝謝你。”

　*

　周挽沒讓知道自己傷的事，回房間后先給游戲廳上早班的那個哥哥打了電話道歉，說等到這個月的工資發了就把這天的錢另外補給他。

　“沒事，這麼客氣干嘛。”對方笑著說，“人沒事就好。”

　掛了電話，周挽安靜坐在床上。

　照著陸西驍方才對他說的，在腳踝上抹了藥酒，又上傷膏。

　臥室蔓延開濃郁的藥酒味。

　又想起剛才在面館，陸西驍蹲在前給冰敷的樣子，雖然在消毒時故意弄得魯，讓疼。

　但周挽還是覺得，陸西驍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自從周軍去世，郭湘菱離家，周挽已經不記得上一次有人堅定地站在自己后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像是靠山。

　委屈了可以找他，他會幫出氣。

　這樣的覺對周挽來說實在是很陌生。

　靠在床頭，看著對面桌上陸西驍給的屁桃君。

　過了會兒，起，用沒傷的那條跳到桌邊，將屁桃君拿到床邊，抱在懷里。

　試圖睡覺，但怎麼也睡不著。

　半晌，拿出手機，給陸西驍發信息。

　[周挽：你到家了嗎？]

　等了好一會兒，陸西驍都沒回復，可能已經睡了。

　[周挽：晚安。]

　將手機放到旁邊，閉上眼睛。

　*

　陸西驍洗完澡出來，上漉漉，水順著線條往下。

　剛才打架時他上也留下幾道淤青，但不嚴重。

　洗過冷水澡，方才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總算緩解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氣。

　周挽傷關他什麼事，要瞞著更不關他的事，還討了個清閑，實在沒什麼可氣的。

　陸西驍想不明白，心里就愈發煩躁，越是煩越是氣。

　渾都不舒坦。

　還把那些火通通對向了周挽。

　小姑娘倒好，一點不生氣，也不抱怨，對他那些壞脾氣照單全收，小心翼翼地觀察他表，絞盡腦地想哄好他。

　陸西驍不是什麼傻子，這些他自然都能覺到。

　他了漉漉的頭發，巾被丟到一邊，走到床邊撈起手機。

　[周挽：你到家了嗎？]

　[周挽：晚安。]

　陸西驍揚眉，看了這兩條短信一會兒，又看了眼時間。

　已經是一小時前發的了。

　他坐到床上，回撥了個語音電話過去。

　倒不是有什麼要說的，無非是想打就打了。

　響了好一會兒才接通，傳來的是糯困倦的聲線：“喂？”

　陸西驍不知怎麼，似乎是有什麼電流順著尾椎骨爬上來，整個人都被電了一下，太一跳。

　聽出來周挽是被吵醒，陸西驍也毫不覺得愧疚。

　他點了支煙，慢吞吞呼出口煙。

　周挽沒聽到他聲音，又耐心問：“怎麼了嗎？”

　“睡不著。”陸西驍說，“聊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