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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落》 第43章 第 43 章

 可話到邊,卻又怎麼也說不出口。

 周挽側了側臉,額頭抵在陸西驍后背,鼻間酸,難又心疼。

 不想傷害陸西驍,可不管怎麼樣,最終都會傷害到他,避無可避。

 陸西驍側頭:“周挽?”

 無聲地在他背上蹭掉眼眶的潤:“嗯。”

 “怎麼突然跟我說對不起。”陸西驍漫不經心地笑。

 “我總是麻煩你,讓你心。”周挽換換舒出一口氣,輕聲說,“還要讓你載我回去。”

 他輕笑:“老子樂意。”

 *

 后面兩天期中考。

 隔天就出了績,陸西驍頭一回去布告欄前看年級大榜。

 第二名,周挽。

 看到這一行時,陸西驍低頭輕笑了聲。

 他又繼續往后看,然后在第四張榜紙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235名,陸西驍。

 這些天周挽將考試范圍的數理化都簡要地跟他講了一遍,所以這幾門課都考得不錯,拖后的是語文和英語。

 蔣帆也看到他名字,張得能塞蛋:“我靠,你抄的吧。”

 陸西驍嗤笑一聲。

 “不是,你這些天真的在學習啊?”到這一刻,蔣帆才相信陸西驍之前說的話。

 他挑眉:“昂。”

 “為什麼?”

 陸西驍不需要讀書的啊,他什麼都不做就可以輕松擁有一切,他的家世足以支撐他游戲人間一輩子。

 陸西驍側頭看了蔣帆一眼,低聲說:“因為我不只是想跟。”

 我想守護、保護

 想讓他的孩,從此無憂無慮,生命中只剩下滿與快樂。

 蔣帆一怔。

 他知道周挽不一樣,也知道陸西驍喜歡,但卻頭一回真正認識到,陸西驍對周挽有多認真。

 不怕純紅塵,就怕浪子終回頭。

 *

 那天放學,陸西驍帶周挽一塊兒去外面吃飯,慶祝兩人都考得不錯。

 他現在每天都規規矩矩地穿著校服,春天來了,又換上青春朝氣的藍白的春裝校服,一路走去,不生對著陸西驍頻頻回頭、議論。

 周挽看在眼里,鼓了鼓,扯著他袖子在他耳邊說:“有好多生在看你。”

 陸西驍早習慣了這些目,本沒多在意,聞言挑了挑眉:“吃醋?”

 周挽一頓:“才沒有。”

 陸西驍笑起來:“怎麼還不承認?”

 “……”

 他從前對這種橫生的醋意很不耐煩,可換了周挽便覺得有趣。

 “那這樣,你拿手把我臉擋了,不給們看。”他拖著長長的音調,輕慢調侃,“或者你干脆把我關在家里,只能你看。”

 “……”

 這人一有機會就沒正形。

 周挽不了,紅著臉,還真抬手一掌蓋在他臉上,將他推開,快步往前走。

 陸西驍順勢往后退了兩步,而后心很好地笑起來,笑得肩膀都一抖一抖的,跑上前攬住周挽肩膀,低頭在耳邊,煞有介事地質問:“你怎麼還打人。”

 “……”

 兩人到商場里頭找了家店吃過晚飯。

 “有沒有什麼要買的?”陸西驍問。

 “沒有。”周挽說,“你呢?”

 “那你陪我看看服。”

 開春了,是該買些春裝服,也順便給周挽買幾

 知道直接買給一定不會要,陸西驍便給自己挑了幾件,中款,男都能穿,付錢時尺碼要小一兩碼,到時就說不合穿。

 陸西驍人高長,骨相皮相都好看,什麼服都合適,穿到他上比模特上的還好看。

 他換了件白,整理時周挽余瞥見他鎖骨似乎有什麼痕跡。

 周挽視線一頓:“這是什麼?”

 “嗯?”

 隔著了下他鎖骨下方的位置:“這里。”

 陸西驍挑眉:“你自己拉下來看。”

 “……”

 周挽作一頓,察覺陸西驍話中的不懷好意,不好意思順著他的話做,嘟囔道,“才不要。”

 陸西驍輕笑了聲,也不急于這一時。

 反正紋本就是一輩子的事。

 過了多久,這兩個字都會刻在那兒。

 他附在周挽上親了下,耳朵:“那等過幾年,你就能看到了。”

 “為什麼?”

 他笑了聲,彎腰靠近耳朵,嗓音故意沉著,撥人心:“到時候我們挽挽長大了,不就該做些大人能做的事了?”

 周挽茫然地眨了下眼。

 “比如說——”陸西驍好整以暇,托著長音,語氣輕佻,“服。”

 他那些話說的不輕不響,剛好周圍能聽到,也包括旁邊站著的導購員小姐姐。

 小姐姐了然,立馬笑起來。

 “…………”

 周挽臉唰得一下就紅了。

 這人怎麼能、怎麼能,青天白日、明正大地說這種話……!

 周挽不愿意搭理他了,后退一步,紅著臉梗著脖子,強裝鎮定:“我去趟衛生間。”

 陸西驍惡作劇得逞,極為愉快地笑起來:“行,我在這等你。”

 看著周挽走遠,陸西驍又笑了聲,讓導購員把剛才試的幾件服都拿碼的包起來。

 *

 周挽走進衛生間,靠著隔間墻壁緩了好一會兒那劇烈跳的心臟才終于緩下來一些。

 陸西驍實在是……

 拿周挽那點經歷跟他比,簡直是不值一提。

 這些天住在他家,他也規規矩矩的,從來沒做半分逾越的舉,沒說半句逾越的話,讓周挽差點忘了他是個怎樣心的人。

 雖然陸西驍不可能強迫,也肯定會尊重,但那些話聽著就讓人臉趟耳熱,招架不住。

 周挽拿手捂著臉,實在有些憤。

 一時也忽略了那鎖骨到底是什麼東西,想左不過大概就是胎記一類。

 待了許久,臉上溫度才褪下,正準備走出去,外頭傳來高跟鞋的聲音,旁邊的隔間有人進去了。

 周挽聞到一悉的香水味,皺了下眉。

 走到外面洗手時才想起來那香水跟郭湘菱上的一模一樣。

 與此同時,隔間里傳來郭湘菱打電話的聲音。

 “是啊,那老太婆總算是死了,那病拖了那麼多年,不知道白花多冤枉錢。”

 “之前還想做移植手,真不知道這麼大年紀了瞎折騰什麼,這麼怕死,一點都不替小輩的省心,難道不知道這麼大年紀了早死早給那寶貝孫減輕負擔嗎。”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郭湘菱譏誚地笑起來。

 “幸虧我那天晚上給老太婆打了電話,不然真是被們訛死了,那小白眼狼要我30萬給治病,真當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還好老太婆還算清醒,自己去跟醫生說了不做那手。”

 ……

 “十五萬就十五萬吧,就當花錢做了斷,省的以后一缺錢就來勒索我。”

 “現在總算是結束了,就是還跟陸家那兒子在一起,我總覺得不放心,怕哪天這事被陸家人知道了。”

 ……

 冰涼的水打在周挽手上。

 滿腦子都是郭湘菱剛才的話。

 幸虧我那天晚上給老太婆打了電話,不然真是被們訛死了。

 ……

 到底跟說了些什麼。

 周挽又想起從前聽到護士講的,爸爸被檢查出癌癥晚期時,郭湘菱就立馬同意了放棄治療。

 又是這樣。

 又是這樣。

 又是故伎重施。

 爸爸死后,又用這樣的方式帶走了

 周挽雙手撐在洗手臺上,眼眶一點點變得紅。

 覺到自己正在一點點失控,一點點崩壞,那點暗惡毒的念頭再次蔓延開來,將徹底蠶食。

 像是一條條吐著蛇信的毒蛇,將纏繞、束縛,而后拽著一點點,墜落,破碎。

 如果這一刻,陸西驍沒有在外面等

 如果這一刻,手邊真的有一把刀。

 周挽不確定自己能做出什麼事。

 可就在這時,手機一震。

 [6:怎麼這麼久,沒事吧?]

 周挽從方才的癔癥中恍然掙,渾都起了一片冷汗。

 手止不住抖。

 [周挽:出來了。]

 關了水,走出衛生間。

 陸西驍本是笑著的,看到蒼白的臉時頓時斂了笑意,快步走上前,彎腰:“怎麼了?”

 “突然有點想吐。”

 他抬手探額頭的溫度,不燙,反倒冰冷一片。

 “那我們現在去一趟醫院。”陸西驍說。

 “沒事。”周挽搖了搖頭,“我們回去吧,我有點困了。”

 “好。”

 陸西驍牽住的手,手也是冰的,他低頭一看,又起了紅疹,不知道在冷水下沖了多久。

 陸西驍兩只手手背,放到邊呼氣好讓快點暖和起來。

 周挽腦袋里很

 實在不想再摻和到那些事中,可卻又避無可避地被拉扯進去。

 為什麼要遭這一切。

 為什麼偏偏是

 周挽在被陸西驍牽著過馬路時,控制不住地很惡毒地想,為什麼郭湘菱不能被車撞死。

 壞事做盡,為什麼遭報應的不是

 怎麼還不去死。

 ……

 回到家,陸西驍從柜子里翻出一支溫度計,遞給周挽:“量一下溫度。”

 周挽接過,將溫度計在舌下。

 安靜坐在一邊,旁邊放著陸西驍剛才買的服,而他正拿著手機查惡心想吐要怎麼辦。

 周挽漫無目的地那些服,忽然瞥見其中一件的吊牌。

 S碼。

 指尖一頓,又去翻其他的吊牌。

 五六件服,全部是S碼。

 陸西驍當然不可能穿S碼,這些服到底是買給誰的周挽不用想都清楚了。

 陸西驍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他抬手拿出那支溫度計,看了眼溫度,37度,溫倒是正常。

 他暗自松了口氣,正要趕周挽快去睡覺,忽然湊過來。

 微涼的、纖細的手臂摟住他后頸,毫無征兆的,周挽仰著頭,吻上了他的

 這個吻,帶著惶急和孤注一擲的意味。

 冰冷又戰栗。

 周挽吻的本就沒有技巧可言,但那凌的呼吸、充耳可聞的心跳就已經足夠蠱人心。

 陸西驍渾一怔,只覺得電流順著神經蔓延全

 他一手住周挽后腦勺,在親吻的間隙中低低地喚了句:“周挽?”

 閉著眼,睫個不停,輕聲說:“我真的好喜歡你。”

 我真的好喜歡你。

 可為什麼,我偏偏,喜歡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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