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驍也陪著他扯:“是領了個證,回國請你們喝酒。”
周挽手上一頓。
連一條的蘋果皮斷了。
掛了電話,陸西驍手挑了挑周挽下,說:“還有三年。”
“什麼?”
“你到法定婚齡。”
周挽底下頭,濃的黑睫擋去眼底的緒,裝作無意的樣子:“你還知道這個啊?”
“上次查了下。”
周挽一顆心臟,像是又被針扎了下,酸難忍。
別過頭,削完最后一段蘋果皮,遞給陸西驍。
……
五月份來臨的時候,陸西驍終于能夠下床自由走。
天氣漸漸熱了,陸西驍原本想換件短袖再出去散步,但周挽不讓,怕他現在子弱容易著涼,于是作罷。
私立醫院,綠化做得很好。
后面有一個專門供病人散步休息的區域。
周挽和陸西驍一塊兒散了會兒步,而后找到一個長椅坐下。
有個老大爺坐在對面,正拿電推子剃頭。
陸西驍捋了把頭發,說:“我也該剪頭發了。”
“再熬一熬。”周挽說,“等好全了再去剪吧。”
額前的碎發長得有些糊眼,全被他捋到腦后:“好全了我都長頭發了。”
周挽笑起來,想象了下:“你長頭發應該也會很好看。”
“不要。”他嫌棄地撇,“丑。”
周挽想了想:“那怎麼辦,要不請個理發師進來剪個頭發?就是不知道這樣可不可以。”
“你給我剃吧。”陸西驍忽然說。
周挽一愣:“啊?”
“沒事,隨便剃。”陸西驍說,“就你男朋友這張臉,你給我剃也是帥的。”
“……”
陸西驍似乎對這件事很有興趣,立馬起向對面老大爺借來了推子,道了謝,走到周挽面前遞給。
周挽還有些猶豫:“可我不會用啊。”
“很簡單的小姑娘。”對面的老大爺說,“你調個長度就可以。”
雖然陸西驍說隨便剃,但周挽還是不太敢在他的頭上隨便發揮,剃得極為小心,最后只是將過長的頭發稍稍修短了點,而后又將鬢角的發剃短。
不過再捱一陣子到出院應該是夠了。
周挽將推子洗干凈還給大爺。
兩人并排坐在長椅上,今天太格外好,是這些天天氣最好的一天,外面許多人,有穿著病服的小朋友跑來跑去。
周挽側頭看向他。
年生了一場大病,瘦了不,但還是依舊耀眼,臉上的線條變得更加凌厲,卻不如從前那般鋒利。
“陸西驍。”周挽忽然說。
他側過頭。
幾乎是瞬間,陸西驍約意識到些什麼。
明明剛才還在幫他剃頭發,可下一秒,陸西驍看到的神,就能猜到接下來想說什麼。
“我知道你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周挽垂著眼說,“這些日子,我真的很謝你,你讓我擁有了一段從前連想都不敢想的好的記憶,知足常樂,我也該知足了。”
“你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以后,我可能就不會再來了,陸西驍,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
“周挽。”
陸西驍打斷的話,他呼吸有些急促,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生氣,“我不在乎,我什麼都不在乎。”
周挽咬牙關。
最后的道別,不想再掉眼淚。
他手,攥住的手腕:“別走,行不行。”
可這不應該是陸西驍會說的話。
他那麼驕傲,走了就永遠不會回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騙了,卻還攥著的手挽留。
周挽又想到那天他沉默又堅定的一跪。
口再次泛起心疼和疚。
像是死路,循環往復,一次又一次陷這樣的緒中。
“陸西驍,我生日那天,你還欠我一個愿,現在你幫我實現了吧。”周挽輕聲說。
他咬了牙,沒說話。
“以后,你要好好的,就像我那天說的,你要去看天地遼闊,走康莊大道,日日歡愉,歲歲平安,你可以恨我,也可以忘了我。”
“我們分手吧。”
周挽起,輕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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