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個下午,不僅王小姐,還有很多小姐都派了人來清虛觀提親,而們心儀的如意郎君,當然就是觀主謝景淵。
謝景淵直接回了房間,避不見客。
孫師叔送走一個婆,好笑地對王師叔道:“早前竟然沒看出,景淵的桃花運竟如此之旺。”
王師叔:“那是,景淵的容貌氣度,至方圓百里無人能出其右,等著吧,現在只是陳仙鎮上的婆,再過幾日消息傳遠了,其他村鎮的姑娘也會紛紛托來登門。”
孫師叔胡子:“可惜,看景淵的態度,似乎并不想娶妻。”
王師叔:“剛改了觀規,他哪里會想這個?就說你,現在讓你娶個娘,你娶嗎?”
孫師叔:“我都這把骨頭了,還娘,朗些的老太婆都不愿嫁我。”
“師叔,又來人了!”
“咳咳,請進來吧。”
·
蘇妙妙今日在后山多待了一段時間,回到清虛觀時,都快日落了。
香客差不多都走了,清虛觀里比白日安靜許多,蘇妙妙剛要去找謝景淵,忽然聽到兩個道士在一個角落竊竊私語。
蘇妙妙無聲無息地溜了過去,探頭一瞧,認出了趙師兄、錢師兄。
這兩位一個三十出頭,一個也快三十歲了,都比謝景淵早進觀。
趙師兄模樣還算周正,只是臉太黑了,煤炭一般,乍一看顯得很兇神惡煞。
錢師兄的臉倒是白凈,卻又長了一雙小眼睛、厚。
兩人站在一起,倒分不出誰更好看一些。
趙師兄正在嘆氣:“我本來沒有任何凡心,可聽說玄誠要親了,連觀主也有那麼多小姐爭相嫁,我就有點羨慕。”
錢師兄:“是啊,觀里戒婚嫁的時候我連年輕的香客都不敢多看,今天觀里這麼一鬧,我的心便蠢蠢。”
“如果我的臉像你那麼白就好了,聽說姑娘都喜歡面如冠玉的男子,像觀主那樣。”
“如果我的眼睛再大點、再薄點就好了。”
“話說回來,那麼多小姐來提親,觀主肯定會挑一個吧?”
“那得看這些小姐們長得不,觀主自己貌似潘安,肯定要娶個娘的。”
“論貌,怕是沒人能比過咱們觀里那位姑。”
“噓,這話豈能說,姑再都是妖,與觀主絕無可能,看觀主的態度,也只把當貓罷了。”
蘇妙妙本來還在琢磨清虛觀何時多了個貌的姑,聽到后面,才明白“姑”就是。
也是,都一百多歲了,孫師叔、王師叔見了都客氣有加的。
察覺趙師兄、錢師兄要出來了,蘇妙妙迅速轉,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
謝景淵站在窗邊,看著院中灑滿的夕。
忽然,一只白貓從前殿那邊跑了過來。
謝景淵平靜如水的眼中,浮現一笑意,只是太淺,旁人很難察覺。
蘇妙妙照舊先跳上了窗臺,彈彈貓爪,抖落灰土。
收拾干凈,蘇妙妙仰起腦袋,就見謝景淵正在看著自己。
蘇妙妙蹲坐著,問他:“道長,我聽趙師兄他們說,有很多小姐想要嫁給你?”
謝景淵掃眼周圍,一手將抱起,一手關上了窗。
“是有人來提親,不過我都請兩位師叔拒絕了。”
將蘇妙妙放到桌子上,謝景淵坐在旁邊,看著道。
蘇妙妙的貓腦袋一不,非常專注地與他對視:“為什麼拒絕?現在觀規不是改了嗎,道長也可以親了。”
謝景淵:“你想看我親?”
蘇妙妙馬上搖頭。
謝景淵:“為何?”
蘇妙妙沒說話。
主要是不敢說,第一次見面就調./戲了謝景淵,結果差點被他打死。
“道長想親嗎?”
沉默片刻,蘇妙妙換了個問題。
謝景淵看著那雙澄澈的藍眼睛,垂眸道:“我信緣,若緣分到了,彼此心意相通,自會與親。”
蘇妙妙聽著這話,就覺得爪子有點,很想拍在他那張被無數小姐覬覦的俊臉上。
謝景淵雖然垂著眼簾,可他能看到桌面,看到蹲坐著的了兩只前爪,爪刃都冒出來了。
前幾日后背被撓過的地方,明明已經痊愈,此刻卻作痛起來。
然后,他聽見帶著兇氣的質問:“道長的緣,是不是必須是人間子?”
一邊說著,還在一邊移貓爪,隨時都可能招呼過來。
謝景淵便將重新抱回懷中,著的貓腦袋,低聲道:“眾生平等,我只看緣分落在何。”
蘇妙妙躲開他的手,繼續盯著他的臉,有些不太確定:“道長的意思是,若你的緣分落在一個妖上面,你也會與親?”
謝景淵:“嗯。”
蘇妙妙震驚地瞪大眼睛:“你不怕遭天譴嗎?”
謝景淵:“人妖結合的例子很多,只有生出半人半妖的子嗣,才會被天譴懲罰。”
天道允許人修煉仙,也允許妖修煉仙,二者修行功法不同,卻要經歷同樣的坎坷。
但人與妖的孩子,既擁有人的智慧與悟,又擁有妖的特殊質,修煉起來事半功倍,相當于走了捷徑,所以不被天道所容。
所以,如果一人一妖想要廝守,在凡間時就不能生育子嗣,待二者修煉仙,同居仙界,便不再此束縛,因為仙界夫妻會直接生出仙,無須再經歷漫長的修煉過程,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一對兒神仙夫妻可能歷經千年萬年,才有可能得到一兒半。
蘇妙妙第一次聽說此事。
謝景淵解釋道:“此乃辛,便是人間修行者知道的也屈指可數。”
蘇妙妙:“那道長是怎麼知道的?”
謝景淵:“看了很多書,據蛛馬跡推測而知。”
蘇妙妙佩服極了:“道長真厲害!”
那眼睛水汪汪的,謝景淵又了的頭。
蘇妙妙乖乖地了一會兒,等徹底消化了人妖可以結合的這個新知識,蘇妙妙就又起新的腦筋來。翻個,仰面躺在謝景淵的上,把肚皮出來。
謝景淵作一頓,見還等著,他便只撓的脖子。
蘇妙妙扭了扭,狀似很隨意地問:“道長喜歡什麼樣的人,或妖?”
謝景淵:“不清楚。”
蘇妙妙:“哪有連自己喜歡什麼人都不知道的。”
謝景淵反問道:“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妖?”
蘇妙妙哼了一聲:“我才不喜歡男妖,一個個都很魯,一點禮數都不懂,整天不穿服跑,也不懂得遮掩。”
像顧嘉凌那種鳥妖還好,多什麼也瞧不見,而徐守那樣的狗妖、狼妖等,跑起來真是讓妖都沒眼看。
謝景淵:……
也不知道這雙貓眼睛,到底見過多。
“這麼說,你喜歡人間男子?”謝景淵淡淡地問,“在青樓里準備采補的那個?”
蘇妙妙舒舒服服展的頓時一僵。
當時只想通過采補增進修為,都沒仔細看那男人的臉,現在更是連模樣都想不起來了,談何喜歡。
撥開謝景淵的手,蘇妙妙蜷起來,有點心虛地側眼看他,道:“我都忘了他長什麼樣了,而且我也不喜歡那樣的。”
謝景淵:“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蘇妙妙轉了轉耳朵,小聲道:“我喜歡長得俊的,上好聞的,對我還要特別好。”
謝景淵若有所思:“蕭衡那種?”
蘇妙妙:“……他還不夠俊。”
謝景淵意味不明地嗯了聲。
這時,玄靈來了,手中端著今晚謝景淵的晚膳。
談話就此結束。
夜里謝景淵照常打坐修煉。
蘇妙妙卻沒有心睡覺。
以前道長不會親,也不用擔心什麼,現在道長了親的念頭,外面還有那麼多小姐喜歡他,說不定哪天道長就真的被人搶走了。
道長可是先看上的,怎麼能讓別人搶呢?
而且今天道長親口說了,只要緣分到了,他不介意跟一個妖親。
親,不就是一男一躺在床上圓房嗎?
青樓里的都是不正經的,可蘇妙妙見過一對兒道士夫妻,人家夫妻倆就在他們隔壁的客房圓房呢。
再看看面前的謝景淵,蘇妙妙心念一,變人形,不著衫。
上一重,謝景淵立刻結束修煉,剛要睜開眼睛,脖子上忽然落下一吻,與此同時,手被蘇妙妙抓起,放在了什麼地方。
等謝景淵意識到那是什麼地方,全竟是一,下一刻,他掌上運功,蘇妙妙就不得已變回了一只貓。
“為何胡鬧?”
將放到一側,謝景淵盡量掩飾自己紊的呼吸。
蘇妙妙趴伏在床上,一顆貓心也在撲通撲通跳,害怕道長會生氣,害怕道長會趕走,甚至打死。
沖的時候是真沖,沖完的后悔也是真后悔。
心念急轉,蘇妙妙裝出可憐的樣子,子一翻朝他出肚皮,貓爪指了指一側的口:“本來在睡覺的,可是這里突然好,我自己撓了不管用,就想讓道長幫我撓撓。”
如果道長追問,就說親脖子那一下是不小心親到的。
縱使夜晚黑暗,謝景淵也看清了貓眼睛里閃過的小小的算計。
再看看的肚皮,謝景淵本沒有辨認哪里是,偏過頭,食指點在眉心,施展清心咒。
蘇妙妙只覺得全一涼,本來就嚇歇下去的那點雜念便消失得干干凈凈,舒服地只想睡覺。
不敢再招惹道長,蘇妙妙挪到床頭,蜷一團,一副準備睡覺的乖乖模樣。
謝景淵也閉上眼睛。
可他本無法定,手心仿佛還殘留著……
次日早上,玄靈再次送來觀主的早餐。
兩個白面饅頭,一碗白粥、一道素菜。
謝景淵喝了粥吃了菜,唯獨沒那兩個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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