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著誰都會覺得不快吧。
林嘉更不敢以別的水欺騙三夫人說是梅。撒謊這種事,就沒有拆穿不了的。只要被別人看到一次、發現一次,以后就再沒法取信于人了。
這也是杜姨娘說的。
所以杜姨娘段這麼靈活的一個人,三夫人給的評價竟是“敦厚”。蓋因杜姨娘在三夫人面前就從來不掉花槍、不耍小聰明。
四房的婢非常臉生,從沒見過,應該是從京城回來的。去過京城的人真的是不一樣,其實也并非特別跋扈——凌府規矩、家教再好,這麼一大家子人,也避免不了一些得寵的下人驕縱跋扈,但四房這婢雖板著臉,給人的是一種不盛氣凌人卻很有氣勢的覺。
林嘉一個寄人籬下的小姑娘,怎麼敢跟凌九郎的丫鬟爭執,急得快哭了。
就在這時,有個清越而冷淡的聲音響起:“誰在吵鬧?”
婢不假思索地轉過去,屈膝福禮:“公子。”
誰?凌九公子?探花郎嗎?
婢的轉閃出了空間,視線沒了遮擋,林嘉憋住驚慌的淚意,抬眼向梅林深去。
老梅樹下那個白孝服的公子反手握劍,撥開頭頂疏欹斜橫的梅枝低頭鉆過來。
后來林嘉回憶此時,總覺得凌昭抬頭看見的時候,似乎有那麼短短的片刻,像畫中謫仙一樣凝固住了。
仿佛時間在此刻停頓一下腳步。
林嘉總是覺得,這定是因為凌九郎華太盛,過于人,給造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