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清貧族人,有殷實族人,也有許多有權有勢或者有錢的。
若沒有人招供,想從這麼多人中找出一個“一富貴的凌氏公子”,其實難度還大的。
這一點,凌明輝想到了,凌延也想到了,所以他想走。
但他忽然又想到了那張字據。
凌延記得那張字據被凌明輝折吧折吧塞進荷包了,他手便去搶他腰間荷包:“字據還我!”
凌明輝捂住腰間,愕然:“干嘛?”
凌延道:“人都沒到手,怎還拿我的銀子!還我!”
因三百兩實在不是個小數目了。
凌延最近花錢太多,他現在手里本沒錢,都得跟秦佩瑩要。
秦佩瑩當然有錢,不僅嫁妝厚,現在還掌著三房所有的產業呢!
但也很煩人,要錢要多了就會羅里吧嗦地過問。
尤其煩的是,總是拿著三夫人當尚方寶劍,一怎樣就說“我只是幫母親打理產業,你要這樣,我得稟告母親”。
煩死了。明明那些產業都是他的!
只凌延也沒辦法,因為他終究不是尚書府親生的,三夫人卻是尚書府的親兒媳,若他跟三夫人沖突了,尚書府會幫誰不用想都知道。
只能忍。
凌明輝知道,這三百兩很可能是他能從凌延那里拿到的最后一筆錢了。
凌延那眼神語氣,顯然是想擺他了。
凌明輝冷笑。
他捂著腰間道:“十二公子想得也太簡單了。雖沒拿到人,但已經做了這麼多事,以后還可能要擔人命司。我白忙活?”
“豈有此理。”凌延惱道,“便買東西,也得一手錢一手貨。你這是無賴。”
“無賴又怎樣。”凌明輝道,“在你眼里,我怕是連個無賴都比不上是不是。我告訴你阿玉,你別想撇清。我若是被牽扯進去,定要把你招供出來。”
凌延臉變了。
他咬咬牙,道:“罷了,那三百兩我會給你,你只別催,我想辦法籌籌錢。”
這種覺太妙了。
明明是一家子親脈,他凌明玉憑什麼看不起人,憑什麼踩在自己親娘、親哥哥的頭上吃香喝辣!
主從易位的覺讓凌明輝生出說不出的快。
他的貪心進一步地膨脹。
凌延難看的臉讓他知道他忌憚什麼。如今他的把柄握在了他的手里。
凌明輝森森道:“可以。但以后,我要每個月十兩銀子。”
他道:“你若不給,我就去找凌尚書說說話。看凌家容不容得你設局詐賭、奪人之妻。”
凌延的臉難看到了極點。
他咬牙切齒道:“哥,咱兩個是親兄弟!”
凌明輝只冷笑:“既是親兄弟,就該同富貴。不能你燕窩魚翅,我和娘吃糠咽菜。”
凌延臉變幻許久,終于狠狠咬牙:“好,我答應你。我在一天,你富貴一天。只你要明白,我若完蛋,你一文錢都落不到!”
凌明輝得意地笑:“不用你說,我曉得。”
凌延看看他后的柴房,道:“那房里有,人發現,難保不招惹家來。刀疤三是不是見出了人命已經跑了?既這樣,我們來善后,一把火燒了這房子,不留證據。”
凌明輝也怕擔人命司,聞言正中下懷,同意:“好,燒干凈最好。我看那房里就有柴,我們去抱出來。”
他說著,轉過去,給了凌延一個后背。
夜中,凌延目幽幽,彎腰抓起腳邊半塊青磚,照著凌明輝的后腦,無聲無息地拍下去。
健康的年輕男人的力量豈是林嘉那樣纖弱的子可比的。
這一下子,凌明輝后腦便迸出鮮,人直接向前撲到在地,便不能彈了。
凌延撲過去按住他肩膀 ,高舉起手中青磚,狠狠砸下去!
一下!
又一下!
鮮迸!
頭骨碎裂!
他的富貴,豈能被這個人斷送!
他死了,再沒人知道他參與過張安這個事!
確定凌明輝斷了氣,凌延扔下轉頭,呼哧氣!
了幾下,他把手進尸腋下,將凌明輝上抬起,想拖進柴房里,一把火燒掉.
拖著尸轉了個,向后拖了兩步,凌延一抬眼,駭得丟下了尸,一屁坐在了地上!
夜里,竟有個人站在院門,似正看著他。
看不見臉,只看到一個黑的影子。負著手,腰間佩劍,姿拔。
再抬眼,更駭人。
院墻上、屋頂上竟有好些人!
都是黑的影子,有的站,有的坐,有的蹲,有的抱著手。似都在看著他。
無聲無息,于暗夜中顯形。
“鬼……”凌延嚇得靈魂出竅,“鬼……”
豈不知,這些人俱都看著他,也像是在看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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