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湉聽了這些話,特別不舒服,心里像有刺似的,想否認,但是本就說不出否認的話來,畢竟霍文肖是如何護那些畫的,不是沒見過。
周曉晚沒有撒謊,不想承認也得承認,即使一個人已經不那個人了,也不代表那個人在他的心中一點地位都沒有。
有時候白月比朱砂痣更可怕。
“醫生說的對。”客觀道。
“但是有一段時間,無論是畫還是藥,都不太能控制得了他了……”周曉晚忽然表痛苦道:“他那段時間,變得很危險,甚至會做出一些自殘的事來。”
游湉微微瞠目。
“其實那哪里是自殘?他不控的時候,是想殺了自己的,有一天,我看到他拿著一把刀,就要往手腕上劃去,當時我真的嚇壞了,我什麼都顧不得,只一心去搶他手里的刀子,可是他的力氣好大,我怎麼搶都搶不過他,但是我絕對不會讓他傷害自己的,我用自己的手做盾,死死地握住了那把利刃,順著我的手腕往下,你知道刀子深深割進里的覺嗎?你知道神經被切斷的時候有多痛嗎?你知道……得有多麼強大的意志力,才能讓自己的手牢牢地握,抓住,就是死也不能松開嗎?你不知道,因為你沒有經歷過,因為你,本不知道我有多他。”
周曉晚收了收自己的緒,也不管游湉此刻無比震驚的表,拿出手機,打開相冊,給看了一組照片。
“這是我們在倫敦生活的日常,我和他住在一起,生活了快十年,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都覺得我們倆是老夫老妻了,而且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還為他……打過孩子。”
“當然,那時我們都還年輕,沒有要孩子的想法,不過那種事天天做,總有意外不是嗎?”
“你還為他打過孩子……”游湉怎麼也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多驚喜等著,其它的那些其實都可以忍,但是這個,實在太膈應了,一時間真的沒辦法接。
甚至覺得霍文肖有點渣了。
那些照片,游湉看著也糟心極了。
有一張,是霍文肖坐在沙發上,周曉曉倚在他邊,舉著手機自拍的照片,照片里,他在認真地給剝著葡萄,潔白的襯衫,挽起的袖子,側臉溫又寵溺。
照片里的孩笑的一臉幸福。
他居然還有這麼耐心的時候,他居然也會給人剝葡萄,那個時候,他就不怕葡萄不小心滴到沙發上弄臟沙發嗎?要不是親眼看到這幾張照片,游湉簡直不敢相信,從前的霍文肖,還有這樣的一面。
而在霍文肖面前,別說是要求他給自己剝葡萄,就是自己坐在沙發上吃葡萄,也是不敢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為他做了這麼多事,他不該拋棄我的?”
笑道:“其實不怪他的,他對我那麼好,是我自己沒有珍惜,我……出軌了,而且出軌對象還是一個對他來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源野吧。”
“你知道?”周曉晚其實也不在乎知不知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因為是源野,所以他始終不肯原諒我,但是我知道他心里是放不下我的,他越拒絕我,就證明他被我傷的越深,他和你在一起,應該是為了報復我吧。”
游湉道:“說完了嗎?”
話實在太多了,游湉這個人,緒容易激,但是激過后,也容易快速理智,所以這會兒,也聽出了周曉晚這麼多的目的,不還是暗刷存在那老一套?
什麼救命呀,打胎呀的,不能一張,就信了,什麼話都得打折聽。
周曉晚收回手機,突然站起,走到后的架子旁,游湉就看到半蹲下來,搬起地上的一副畫,走到面前,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那副畫很沉,可卻搬的輕輕松松。
“這是我帶來的,送給你的。”
一副風景畫。
不過游湉的注意力,早就不在這幅畫了,震驚地盯著的手腕,道:“你……你的手,不是搬不了重嗎?”
不是連畫筆都握不住嗎?
“意外嗎?”周曉曉拍了拍手,坐會自己的位子上,淡定地喝了口茶。
“其實我的手早就好了,只不過,我一直瞞著他。”
游湉已經出離憤怒了:“他為了給你治病,為了給你找全國最好的大夫,花了多心,你卻這麼騙他?”
“是為了給我治病麼?”
周曉晚輕輕一句,就讓游湉徹底無言了。
“其實你應該也清楚吧,他不是為了治好我的手傷,而是為了治好他的心病,我為什麼會說他心里放不下我?這就是原因。”周曉曉輕輕晃了晃自己的手。
“只要我說我的手沒有好,他就永遠不會不管我,只要我一天拿不起畫筆,他就會一天對我心懷愧疚,因為是我救了他的命,這只手,就是我和他的生命中永遠的羈絆,而且你放心,無論霍文肖給我找多醫生,也不會有一個人能徹底治好我的手,我說我的手好不了,那就一輩子都好不了,我要讓他的心病,永遠都痊愈不了。”
“不可能的,他已經不理你了,你再怎麼折騰都沒用的。”
“是麼?你真的確定?”
周曉曉輕輕著右手,挑了挑角道:“他永遠不會放下我的,現在裝得再絕又有什麼用呢?等他氣消了,想明白了,早晚會回到我邊的。”
游湉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起就要離開,周曉晚提醒把畫帶走,游湉仔細一看,才發現那幅畫畫得本就不是什麼風景,分明是一男一躺在草地上那個的畫面,只不過是太象了,近距離很難發現,但是游湉站起來就看出來了。
而是男特征也相當明顯,游湉一看就知道在畫誰,草地上還扔著葡萄呢!
呸!惡心!
游湉一個眼神都沒給到,轉就跑下樓了。
他媽的這一晚上了一肚子氣。
游湉真的氣死了!
導致一進門,就把霍文肖大罵了一頓。
罵完氣消了,霍文肖問怎麼了,又怎麼都不肯說。
“我想吃葡萄。”
霍文肖很震驚。
“吃,冰箱里就有,我給你洗,你坐在餐桌旁等我。”
“我就要在這里吃,沙發上吃。”游湉說著就躺了下來,把往沙發上一搭,頤指氣使道:“你還得喂我!”
霍文肖湊到邊,的頭,哄道:“乖,我們去餐桌吃好不好?在這容易吃容易弄臟沙發。”
游湉頓時就火了:“我還不如沙發重要?”
“當然不是。”霍文肖看緒不對,也不知道今晚出去干什麼了,問也不說,一進門就火冒三丈,也不敢再還了,只好順著說道:“那你躺好,我去給你洗。”
“別洗了,不吃了。”
霍文肖皺了皺眉。
游湉最近確實過分了點,一時半會的還行,久了,霍文肖其實也不了。
但好在他現在還能忍。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忍了,每一次,他都覺得游湉已經突破他心的底線了,但是每一次,還有更底的底線在等著。
他也想通了,搞不好他上輩子就是欠的。
霍文肖起去給洗葡萄。
游湉突然想起什麼,從沙發上彈起來,張口問道:“我今天去‘水云間’吃飯了。”
“怎麼去那麼遠?”霍文肖一邊洗葡萄一邊問,“和誰去的?”
“一個朋友。”
游湉走過去觀察他的反應,可是霍文肖表現得實在太正常了,一點吃驚什麼的覺也沒有,游湉怎麼看都覺得他是裝的。
霍文肖洗好葡萄,干,剝開一顆喂給。
“好吃嗎?”
“湊合。”游湉斜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你沒吃過?”
霍文肖問的是葡萄,顯然游湉問的是飯店,幸好霍文肖腦子快,很快反應過來在問什麼。
“以前吃過,好久沒去了。”
霍文肖乖乖回答,又喂給一顆。
游湉卻不吃了,氣哄哄地指著他說:“霍文肖,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好好想想你答應過我的話。”
他答應過,再也不會對撒謊的。
可是霍文肖真的沒有撒謊,他覺得自己最近的表現已經很棒了啊!
“我確實好久沒去了。”霍文肖委屈。
游湉哼了一聲,回到沙發上,大爺似地往沙發上一坐,審問道:“那你以前都是和誰去的?”
霍文肖這下不說話了。
游湉看著,就覺得這人臊眉搭眼地站在一邊,完全就是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和周曉晚?”游湉大發慈悲提醒他。
“也不是只和。”霍文肖斂眉道:“很早的事了,真的記不得了。”
游湉聽著就火大:“看來你沒和別人去啊?所以就沒帶我去過唄?我不配是吧?”
霍文肖忙道:“那個地方又不好吃,為什麼要帶你去?我帶你去的,都是我覺得不錯的地方。”
他以前去那,基本都是和朋友們談事,有一段時間,大家都默契地把那里當談公事的地方,何況他平時都在國外,只有偶爾回國的時候和朋友在那里聚一聚,至于周曉晚,他并沒有單獨帶去過那里,不過是有幾次周曉晚和他一起回國,人生地不的,經常跟著他而已。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的朋友們才都認識了周曉晚。
不過霍文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游湉那是更不信了,那飯店可是他開的,他還嫌棄那里的飯菜難吃,擱誰誰信?
游湉勾笑道:“可是我那朋友說,那飯店是你開的啊?我怎麼沒聽你說過呢?”
“我原來只是有份,但老板真的不是我,老板你認識,是齊放,我只是他的合伙人,那時候他缺錢,就來忽悠我,但是經營什麼的都是他在弄,我只是負責出錢,后來覺得難吃,我就退出了。”
霍文肖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這會兒也算是松了口氣,委屈地坐過去,一邊蹭一邊說:“湉湉,我真的沒騙你,你是不是聽說飯店是我開的,然后我又沒帶你去過,所以你才不開心了?”
游湉狐疑地看著他,顯然是在思考他話的可信度。
霍文肖趁熱打鐵,趕發誓:“我保證,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湉湉,你那個朋友以后也別見了,什麼都沒搞清楚就在背后重傷我,絕對是個心機boy,那種人就是單純見不得我們好,故意挑撥我們。”
知道霍文肖和水云間有關系的,一看就是圈子里的人,巧游湉又認識,那是誰,簡直一目了然。
“你才是心機boy呢,你怎麼不說是心機girl呢?”
本來游湉也沒太當回事,這下聽霍文肖一解釋完,也還算合理,也就算了。
“那你以后也不許再去。”本來喜歡那里的,這下被周曉晚惡心的,游湉想想就要吐。
霍文肖道:“本來也好久沒去了,你不提我都以為它倒閉了。”
他低頭,摟著,雙手握住香肩,把臉埋在的脖子下面嘬了嘬。
“比葡萄甜。”
游湉微微仰著頭……聲音輕盈、斷斷續續:“我發現我一點也不了解你,你過去的很多事我都不知道,霍文肖,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嗎?”
“你了解的,就是最真實的我。”呼吸已經急促了。
“別人口中的,都不要信。”
“告訴我,你有多討厭我?”
他故意咬了一口。
“一會兒我再告訴你。”
兩個人很快就回到了房間。
一直到深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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