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覺得？

　能怎麼覺得,的下意識是他瘋了。

　婁語還沒說什麼，周向明覺得這話太可笑，第一時間接過話生猛地回擊。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知道這事誰的吧，姚團隊現在就等著咬我們一口,重點是我們,是婁語！你們一旦曝當年,那他們可以做的文章就可太多了。大可以造婁語當年炒作其實是出軌的嫌疑，怎麼潑臟水怎麼來。他現在剛復出還于弱勢的一方，輿論會偏向誰？我不會允許婁語被潑上道德污點。你也是，你和黃茵花之間怎麼炒的不重要,婁語被潑臟你也別想逃。不要覺得你們兩個現在有點績了就沒事，娛樂圈不是過家家，大家和和慶祝你們郎才貌。”

　聞雪時的聲音已經不再沖了,很冷靜地回復：“是啊,當然不能這麼做……我開玩笑的。”他笑起來,“你們剛才氣氛太繃,但好像我這麼一說把氣氛搞得更繃。弄巧拙了。”

　婁語此時不好再沉默，打圓場道：“我有個提議,雖然可能聽上去也有點牽強……我在船上不是扭到過腳嗎，就說是因為意外他扶了我一把。”

　公關團隊的人嘆氣：“關于照片的澄清方案我們想了很多，這也是其中一種,其實都可以說。但主要后面還連著機艙照，單分開來說是巧合也都沒問題。可因為一前一后出來,現在怎麼解釋都很蒼白了。巧合多了就……”

　最后兩方團隊又七八舌地討論,周向明卻反常地沉默。婁語才發現其實從頭到尾他都還沒提出過解決的方案。

　疑道：“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一般在這種況下,經過大風大浪的周向明都是掌握絕對主控權來解決危機的那個人。

　他沉思地抬眼,端詳了婁語半晌,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清了清嗓子。

　“各位，現在已經很晚了。如果你們再拿不出像樣的提案，那我只能說我的方案了。”

　丁文山已經說得口干舌燥：“什麼？”

　“推這兩人合作。”周向明說，“那麼所有似是而非接二連三的東西在大家看來不過是一場預熱炒作。”

　婁語聽到這個方案時，心臟坐上了彈跳機，劇烈地跳到嗓子眼。

　這是一個完全沒有去設想過的方案。

　公關團隊分析道：

　“目前看來這可能是最佳方案了。現在上熱搜的照片都是那種非常模棱兩可的，如果有后續的工作合作，很容易靠一些營銷號引導大眾，讓他們覺得是我們在自導自演，對緋聞的關注度就下來了。而且還可能會反哺給之后合作作品的熱度。但這個方案實施難度比較大……”

　畢竟這不是一個澄清公告的事兒，后續還得牽扯一大堆，兩個藝人的意愿如何，以及——這個項目是什麼。現在都是空中樓閣。所以他們一開始都沒有拿出來說。

　丁文山那邊似乎相當排斥這個方案，接道：“現階段我們要找項目可不容易，還容易走風聲，被人傳出去知道我們是現在才找合作的話，這個計劃本就行不通。”

　“所以必須要找眼下我們可以盤的項目。”

　“聽語氣，你們這邊有現的？”

　婁語突然意識到，該不會是……

　周向明道：“一個網劇。”

　對面一愣，立刻笑出聲。

　“……現在到向明哥來開玩笑了嗎？”

　“現在還沒碼好又可以主控的盤子，怎麼可能還會是大項目。”周向明嗤鼻，“雖然是網劇，但本子不錯，我和婁語都很喜歡。還一直想要演，本來我是不同意的，但如果聞雪時愿意加，這個盤子就可以組起來。”

　丁文山失笑：“雪時去年擔了兩部幾十億票房的電影，就差拿一個影帝坐穩圈子里的椅。你現在讓他去演一部網劇，這合適嗎？”

　“論咖位婁語不比他差，我都肯放去，怎麼就不合適？”

　“那是因為電視劇和網劇的壁還沒那麼厚！”

　“我記得聞雪時最早也是演網劇起家吧？現在再演網劇，不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回歸嗎，還是和當年演出道網劇的對手演員一起。”

　“……話是這麼說。”丁文山依舊不同意，“但這還是天方夜譚。你最起碼得是電影吧？你們既然要盤不能改電影嗎？”

　“得是網劇。”周向明意外很堅持，“我會去找國外流合作，當然不會真的只把這個當小網劇來搞，太浪費他們兩人。這個盤子不是不能往電影搭，但我不覺得噱頭會比這兩個人居然去演網劇有意思。這個什麼都司空見慣的時代，只有意外才會有話題度和新局面。”

　丁文山態度卻還是異常堅定：“老實跟你們說吧，其實我們……”

　剛出聲卻突然被聞雪時打斷。

　他一錘定音：“這些都無所謂，先把劇本發過來吧。這是一切的前提。”

　“可以，那我等你們的決定。”

　會議終止，婁語言又止地看著周向明。

　他掃了眼過來：“怎麼了？我還以為你會很愿意。”

　“現在不是愿不愿意的事了。是得不得已。”

　“你明白這點就好。”

　“但……現在不得已到了這一步嗎？”

　“假作真時真亦假，這是我考慮下來對你的最優解。”他不置可否，“如果你有更好的建議，那不要這個也行。”

　婁語搖了搖頭：“我只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你害怕？”

　“我怕我當初就不會去參加《夜航船》。”

　“OK，那我和你的二人會議也到此結束。”他如釋重負地往沙發上一倒，“我先瞇半個小時，半小時后我。”

　可半小時后，周向明已經完全睡著了，顯然今天一筐子的事把他累夠嗆。

　婁語跟周向明的助理確認了他之后沒什麼重要的事，就干脆沒醒他，小心翼翼地抱了床被子下來給人蓋上，把客廳里的空調開到最高，一切妥善后才放心地回了房間。

　結果自己卻本睡不著。

　睜著眼看著天花板，忍不住猜聞雪時會同意嗎？如果同意了，那就是他們久違的，時隔九年的共演。

　已經塵封在被人翻不到的網頁中，兩個曾經并列在演職表里的名字，居然要再一次并列在一起嗎？

　口在黑暗中輕，婁語閉上眼睛，依然能清晰地想到九年前殺青那一晚。

　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快樂，他們也出笑容，兩人都不舍得下上的戲服。

　這是人生中第一次正兒八經殺青，聞雪時也是，他們都還不懂得很好地如何應對離別這件事。沉浸在故事中幾個月，說結束就要結束了。

　這次有劇組準備的殺青花束，也有導演上來說辛苦了。婁語卻在接過花的瞬間想起了阿維伲翁聞雪時遞過來的不起眼的花束。

　沒有告訴他，其實這一天為他悄悄準備了一束，等他回到化妝間就能看到。

　拍攝殺青的合照時，他們表面上不敢湊太近，隔著一截拇指的距離，三二一快門按下時，仗著所有人看向鏡頭，別人關注不到他們，也仗著他們前一排有人蹲著，擋住兩人的手。電石火，他悄悄手過來，勾起的小指，非常地纏。

　沒有人發現那張照殺青照上，有兩個人比v的手剛好一左一右。

　是因為他們在底下牽手。

　就這樣失眠到清晨，總算到了早晨才有些微睡意，但卻不能睡，得趕上午的飛機回劇組。

　痛苦地爬起來，出門前周向明還一臉疲倦地在沙發上睡著。沒吵醒他，只給他發了條微信留言自己已經飛了。

　*

　請假兩天，回到組里帶了一流言，自然不過被被暗中打量。婁語只能裝作無事發生，面不改地繼續拍攝，畢竟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不過從沒有哪次像這次一樣，傳出那麼像樣的照片，傳的對象也是前所未有的重量級。

　很多路人當了真，就連圈人也覺得兩人正在地下，對不的藝人之間而言，很多也是靠口口相傳，互相八卦，并不比其他圈外人知道多。

　就比如婁語正在拍攝的這部戲的男主角。

　他是近年新起來的實力派演員，而且涉獵很廣，電影電視都有在參演。婁語這次和他是第一次合作，兩人私下幾乎沒有集，這次回來之后，婁語卻立刻到這人對自己異常殷勤。

　拍攝的間隙時，他拿著劇本來到的房車，名義上說是想向請教下某場重場戲，實則拐著彎向自己打聽聞雪時。

　婁語聲音冷下來：“你如果不是問劇本的話就可以出去了。”

　對方立刻噤聲，半晌才又小心翼翼道：“婁語姐，我不是懷疑你們倆真有點什麼，只是肯定也算吧？我就是想托他問問，陳康導演的項目，我有沒有可能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