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得太快了。”他說,“車里有點味道,得忍一下。”
“沒事。”婁語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攤開劇本,“你昨晚是對的,應該提前對下戲。不過現在對也不晚。”
聞雪時嗯聲:“那來吧。”
兩人對了一遍臺詞,婁語盯著劇本,自己都過不去心里那關。
聞雪時見沉默,直接道:“別逞強了,去跟章閔說換場吧。”
婁語坐著沒有。
“你知道外頭已經在傳我們什麼樣的話了嗎?”
他抬眉詢問地看著。
“都在說我們不和。”
他了然:“怪不得這麼倔,一定要把這場戲拿下。”
“我是為了劇組考量。”
“應該還有別的私心吧。”他毫不留地揭穿,“一而再再而三地狀態不對,讓別人看到肯定會質疑你的專業能力。你忍不了這點,對不對?”
全中。
婁語眉頭一抖,干脆攤開來講:“既然聞老師都清楚,那就配合一點,畢竟這也是為你好。”
“那你昨晚緒難過,也是因為聽到別人說你不好的聲音了?”
婁語驚訝:“什麼難過?”
“明明不是被芥末嗆到。”
婁語的口突突一跳,面上還是:“就是芥末。”
他臉上漾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意,本不相信的話。
“這點還是和以前一樣……”他安的語氣道,“在這個圈子里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流言。可你已經做出一點績了,你要相信你自己。”
即便兩個人還在置氣,他還是選擇放下他的緒來安。
此刻,一種非常奇妙的涌過婁語的心頭。
笑,該如何講呢,自己的確還是很在意別人的評價,但這些年早長了,不再是那個會和人據理力爭傷心的小姑娘,甚至因為不被他理解冷戰好幾天。
現在難過的事,本無法在這里說出口。
便默認了這個說辭,點點頭:“我知道。”頓了頓,又說,“謝謝。”
聞雪時垂下眼,忽然扔開劇本。
婁語疑道:“……不來了嗎?”
“對臺詞沒用,不如干脆再演一遍吧。”
房車一片安靜,接著響起聞雪時的腳步聲。他朝的沙發這側走過來。
一步,兩步,一片影投在的上,將包圍。
他的手覆過來,從的腰后和膝蓋下進去,將人打橫抱起。
僵的在他懷中下,腦袋斜斜歪進他的肩頭,嗅到他脖子上一很淡的味道。
不是香水,他拍戲都不會噴。
那是什麼呢……
這味道從剛才在片場聞到時就覺得悉,此時才忽然福至心靈,想起那是從前在老房子里總是習慣買的那一款柑橘沐浴。總放在臨期的貨架上,二十塊錢一大瓶,買來能用好久。
那時他們的上都有著同一種氣味。只是不用那款沐浴很久了,久到甚至忘記它是什麼牌子,唯獨嗅覺還保持著好記。
明明送給他的香水都換掉了,大概是因為香水有代言而沐浴沒有?該不會懶到連挑選一款新的都覺得麻煩,索一直用下去吧。
那這些年他赤洗澡的時候,會有一次想起嗎?
婁語怔怔然,視線上挑,盯著他尖那一顆小痣。
本該接著臺詞說,我剛做了一個夢。
可是忘記了自己該說什麼。這里沒有攝像機,沒有打燈,沒有收音,沒有圍在他們邊的男男,只有和他。
聞雪時也沒催,他的視線一寸寸地在臉上游移。
鬼使神差地開口:“接吻嗎?”
他的目停住,錯愕地審視著:“你在說什麼?”
口一,故作鎮定地解釋:“你別多想——只是為了拍戲。”像在做數學題,為了那一個解列下一板一眼的求解條件,“距離十五分鐘只有三分鐘了。我現在還完全找不到和你熱的狀態。所以不如打破距離試一下……”
聞雪時沉聲打斷。
“你這幾年學會這麼對戲了?如果此時是別的男演員在這輛房車上,你也這樣?”
婁語的面龐頓時火辣辣一片。
怎麼可能。
但親口承認剛才我只是想吻你,就和親口承認昨晚我不是因為芥末難過一樣為難。
拍掉他的手,從他的懷抱中掙。
“我開玩笑的,這麼認真?”
婁語想,一定是那沐浴的味道太廉價的緣故,聞到才會頭腦發昏。
彎腰去拾落在沙發上的劇本,腰部被后的手突然強勁地攬住,生生將自己翻了個面。
聞雪時面對面,居高臨下又面無表地盯著。
“好,就為了拍戲。”
像法宣判結果,下一秒,被惡狠狠拖進了由他圈的牢籠——就在沙發和他的隙之間。他的手臂又變了紋不的手銬,將鎖在這里,哪兒也不許去。
他的舌甚至是一鞭笞的長鞭,從牙關里撬開,審訊犯人般卷住的。
他們接吻,卻像在戰爭。
一場闊別五年的戰爭,借著拍戲的名義起兵,硝煙還是柑橘味的,帶了一點未散盡的尼古丁,帶他們回到許多年前悶熱的夏夜。
房車外,劇組忙忙碌碌,無數人從車前走過,卻無一人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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