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我饞這個味道好久了,還以為這輩子都嘗不到了。”重新挨著他坐下,擰開蓋子,一邊碎碎念,“我以前聽阿公說楊梅酒可以保存五年來著,幸好,追上了最后期限,一壇都不會浪費了。”
拿過杯子咕嚕嚕給他倒上,又給自己倒上。
“來,干一杯。”
結果剛倒一點,就被聞雪時手摁住杯口。
“不行,一大早就喝酒。”
不樂意了。
“我只喝一點點。”理直氣壯,“這是我的生日禮。”
“真要喝?”
“當然。”
“好吧,那只能一點點。”
他上這麼說,手卻沒從的杯口上挪開,快速地喝了口自己面前的楊梅酒,然后才撤開手,突然捧起的臉,張下來。
半口酒從他的舌尖渡到這里。
興許是陳年酒的緣故,興許是這種……喝的方式,的舌尖品嘗到酒意的瞬間立刻全麻掉,整個人暈頭轉向,墜進酒里,撲通一下子墜進去,他微微松開臉,調笑著說:“臉這麼紅,梅子了?”
剛要開口辯駁,聞雪時另一只手也纏上來,將一把抱起,托著的腰走了兩步,將人放到了鋼琴上。
到琴板,很涼,他又將托起,打開了琴板。
于是,便坐在了琴鍵上,發出咚——的重重聲響。
“喝酒的時候很適合彈琴。”聞雪時像打開琴板般剝掉的上,輕聲音,稱呼也故意變得彬彬有禮,“婁老師,我教你怎麼彈,用特別的方法。”
特別的方法——不是用手指,而是。被他牽引著,彈得坑坑洼洼,汗如雨下。
等鋼琴曲結束,面涼了,酒沒蓋上,空氣里漂浮著一種醺醺的味道。
婁語洗了澡出來,聞雪時已經把房間又收拾齊整,他拍了拍沙發示意坐過來。
不需要多言,走到他邊,很自然地坐在他沙發面前的那塊地毯上。那個沙發很矮,坐下去的位置正好上半可以攏進聞雪時懷里,方便他幫頭發。
以前他還住在這里時,偶爾會過來這里住,有幾次跑了一天劇組回來,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換做回自己的住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倒頭就睡。但還記得這是男朋友家,得保持住形象,不能讓聞雪時覺得自己邋遢,強撐著洗澡收拾,吹頭發的時候站著快睡過去。
最后他啼笑皆非地把拉到懷里,吹風機開到低檔,溫溫的熱風在頭皮上細吹,他的指節在發間一來一回穿梭,不知不覺,一睜開眼,天已經亮了。被細心吹干頭發,抱回床上,安然睡了一整夜。
而現在一睜開眼,十年過去了。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溫,但還是有些東西是不一樣的。婁語剛坐下乖乖了一會兒被他吹頭發的服務,突然意識到什麼,扭過頭說:“還是我自己來吧。”
“怎麼了?”
婁語含糊道:“怕又被你吹得睡過去。”
他笑:“那就睡啊,今天一天不就是讓你休息的?”
“不要,難得只有我們兩個自由自在的一天,怎麼能睡。我們等會兒可以一起看看電影,聊聊天。總之不能睡。”
他手一頓,語氣變得很:“好。那也不妨礙我給你吹頭發,如果你睡著了我再醒你,我保證。”
婁語垮下臉:“你干嘛非要給我吹。”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給你吹?”
好稚的對話。
婁語微微嘆氣,抓了把頭發,終于老實說:“我擔心如果又長了白頭發,我不想被你看見。”
聞雪時的作徹底停下來。
他關掉吹風擱在在一邊,將拉上沙發,認真地捧起的臉。
“白頭發的話我也有長啊。”
“……這我也知道。你笑起來皺紋還比我多了。”
“開始拿我當安了?”
“啊!說到這個我想起來了!”起從門口的包里掏出眼,“上次跟你提過的眼,我給你拿來了。你現在用用看?”
他故意擺出一副傷的表:“哎,看來是真的嫌棄我有皺紋了。”
“是嫌棄你的黑眼圈。”
重新移到沙發上,拍了拍自己的,這回換他躺過來。
拆開眼包裝,說著可能會有點涼,一邊作輕地蓋在眼周。
聞雪時閉著眼睛方便,低著頭仔仔細細地捋平眼沒蓋好翹起的褶皺,而他突然睜開眼,那雙能凍住時間的眼睛猝不及防地盯著看。
拍了他的腦門:“趕閉上,這個視角看我很丑。”
“很。有皺紋,有白發的樣子也。”
他彎起眼,眼里裝滿,眼又被帶出褶皺。
“但其實我看不到那些,你在我眼里永遠是當年那個樣子。”
婁語咕噥著說麻,仍舊垂首去平眼,好像自己心頭長出來的皺紋也跟著被平了一些。
他重新在上閉眼,仔仔細細地幫他按眼周,兩人一言不發,幾步之遙的滾筒洗機嗡嗡地震著,清洗著剛才弄臟的鋼琴布套,發出些微的噪音,聽上去昏昏睡。
沒有比這更舒服的時刻了。
手機在這時震了一下,婁語騰出手看了一眼。
是栗子發來的,說最后改的外景地終于定好了,明天啟程。
臨時改外景地是無奈之舉,好在導演本就是編劇,改一下細節部分并不難。難點還是在于新場地的選擇。
這個時候再選擇國外的海島就很冒險,誰也不能保證又出什麼。如果把選擇放在國,那海島就很有限了。
挑來挑去,最后婁語接到的通知是一個再悉不過的老地方。
婁語看著那個地名,失神了好一會兒。
聞雪時看作都停了,出聲問道:“怎麼了?”
摁滅手機:“沒什麼,改的地方剛通知了。”
“哪里?”
婁語抿了抿:“……葛島。”
的原生地,那座狹長的海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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