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哦了一聲，開始低頭玩手機。

　“生氣了？不會吧？”

　“沒有。”

　“明明就是有不爽……大家學生時代不都有過喜歡的人嗎，很正常啊。”

　“我沒有過。”他認真道，“你是我第一個看到的人。”

　看到。

　不是喜歡，也不是其他用詞，而是看到，好像在這之前他的世界沒有人一樣。

　婁語被這兩個字深深震，突然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車門突然被敲響，栗子告訴等候時間大概還有十分鐘，婁語回了聲知道了，栗子一走，車突然陷沉默。剛才的氣氛被阻斷，聞雪時還在低頭玩手機，也拿出手機心不在焉地刷著。

　兩個手機屏幕照亮兩張神各異的臉，互相都不說話，如果此時有人打開車門，一定不會認為這兩個人有貓膩，絕對只是借坐到一起躲避外頭人流的同事罷了。

　突然，這位“不”的同事悶不吭聲地給隔空投送了一張照片。

　婁語立刻點擊接收——

　是那張他昨晚拍的畢業照。

　等等，好像哪里有點違和。

　定睛一看，終于發現了違和的地方：排在后的于永康，他的頭居然被p了聞雪時，看上去……嗯，很詭異。

　聞雪時面無表地問：“我沒找錯人吧？應該p對了？”

　婁語滿腦子被“可”兩個字塞滿。

　太可了，三十多歲的男人怎麼吃醋的方式還能這麼可。

　忍俊不：“沒找錯。”

　他輕哼：“我就知道，看你站的位置我的雷達就響了，果然……”

　放下手機，克制不住地從座位上起，整個人坐到他上

　，把他團團摟住。

　短暫地抱了一下，婁語很快松開手，趕裝作一本正地又坐回原位。他們現在不能太，畢竟栗子剛過來說了還剩十分鐘，要是一不小心槍走火就不好辦了。

　了一下就跑，聞雪時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抓住還沒來得及跑掉的手，牽在掌心里挲。

　只好保持著一手被他牽住的姿勢，單只手劃手機，看見他們的路果然已經被發到網上了，但此前也被拍了一些路圖，大家習慣了，反響就還好。

　刷了幾條，視線突然凝固。

　是金寰獎的號幾小時前發的，宣布了今年的圍名單。

　最佳男主演的候選名單中，聞雪時又赫然在列。

　那麼聞雪時應該更早就被通知自己圍的消息了，卻對此一無所知。

　他沒有選擇告訴。

　但能理解是為什麼。那年缺席的金寰獎……終究是扎在他心中的一刺。那就像一道不能隨意去的傷口。

　往事若無其事，也只是若無。

　糟糟地著手機，各種念頭如飛逝閃過的界面橫沖直闖。

　在繼續若無其事下去，和破自己已經知曉之間，短暫的沉默后，最終看向聞雪時，故作輕松地笑說：“看我剛剛刷到什麼了？”

　晃了晃手機界面，最終停在金寰圍的那則微博上。

　他沒有立刻反應，似是在想該怎麼說：“本來想和你說的，但不確定你之后的行程……”

　打斷他這些掩飾的說辭，吸了一口氣——

　“這次我去現場為你見證，好不好？”

　他愣住，臉上閃過不知所措的表。

　“你沒有通告？”

　“有，但可以調整。”

　他沒應聲，認真地看著：“你確定？”

　很輕的三個字。

　“你人生里最好的時候，當然得有一個人真心在臺下為你鼓掌。”

　婁語仍記得他說的這句話，原封不口而出。

　“萬一我沒拿呢？”

　“那就是你人生里失意的時候了。”

　出一直被聞雪時握著的掌心，反手牽住他。

　“更要有一個人在你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