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語微笑點頭:“那麻煩你了。”
“應該的哈。”
工作人員松口氣,傳聞婁語脾氣好,看來果真如此。
他帶著婁語一陣七拐八拐,名牌刷開一道電子門,后的兵荒馬頃刻煙消云散。
門后,是一條長長的金走廊,踩不出聲的地毯。盡頭的休息室半敞著門,小半個房間一覽無余,已有人先一步坐在里頭。
落地窗外,夕是深紅的,將房間照一明一暗。先坐進去的那人正好在暗,被門敞開的弧度擋著,只出一管疊的黑西裝,以及锃亮的黑皮鞋,鞋尖隨著某種規律輕輕點地。
有的雪白墻面,這雙筆直的被夕拉得斜長。
視線往上,上半的影子也很寬闊,脖子那兒還有蝴蝶領結的廓,如同尖真的懸了一只蝴蝶。
即便只是黑黢黢的影子,卻像上帝夜前的素描,昏暗的天下,這人的頜線,肩線,腰線,每線條都是雅致的。
婁語快走到門口,影子的指尖一抬,過分安靜的房間里傳來了微不可聞的,火機撥的聲響。
咔嚓。
墻面上,煙霧冉冉暈開,似一團翳云朵。
工作人員咦了聲,小心翼翼地探頭張:“好像是聞老師在里面煙。”
聞老師。
聽到這個稱呼,婁語停下腳步,盯著那團云狀影,聽不出緒道:“請問還有別的休息室嗎?”
“啊……有,但另外一間空調壞了。”
“沒關系。”婁語示意他繼續帶路,“我比較不了煙味。”
不是討厭,是忍不住。戒煙有三年了。
且眼下飄出來的味道,是最上癮的那個牌子。那個時候沒多錢,買煙都買最便宜的,可意外好,珠咬開滿的薄荷,適合悶熱的夏夜,汗津津地做完后在床上一起來一口,瀕死的呼吸都舒暢了。
而和共的那個人,喜歡親自喂煙。
他會冷不丁一口后,突然住下,渡過舌頭,將氣味灌滿的口腔。
于是再度瀕臨窒息。
此刻,這個惡劣的人就坐在房間,著當年相同的煙。
——這位外人眼里風度翩翩的聞雪時聞老師。
婁語沒有想到,這些年過去,他的煙居然沒變。已經是環傍的大明星了,還這麼廉價的香煙。
以致于聞到這個味道,竟有些恍惚。
和工作人員說的話,休息室里都能聽清。在提步要走時,房突兀地傳來一道彬彬有禮的聲音——
“我已經把煙掐了,請進。”
婁語的腳步一頓。
一旁的工作人員了把冷汗,總覺得氣氛從剛才起就變得很古怪,仿佛兩團高氣流在逐漸狹路相逢。
明明都是客客氣氣的,卻有點風起云涌的窒息。
工作人員大氣不敢出,這兩人看著不像傳聞里那樣不,反倒存在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做好準備,對方也走到了的方位,俯下。
“是婁語啊!”
周永安的臉垂到跟前,如所預料的那樣,鋼琴是聞雪時最后才會來搜的地方,周永安肯定會在他前面。
婁語裝出驚訝的模樣:“被你找到了。”
他哈哈一笑:“你不會失吧。”
“那怎麼會。”
兩人客套一番,從鋼琴下出來,深深地松了口氣。
大廳中央,姚子戚和黃茵花已經站在那里。他們看著婁語和周永安走過來,姚子戚不解的目和婁語對上,無奈地搖了一下頭,示意這是一場烏龍。
過了片刻,在另一角落找到鄧婧的聞雪時二人也過來了。主持人郭笑看準時機現,從二樓紅毯走下,憾地表示大家全都沒能拿到那50分。
競技彩蛋告一段落,晚宴隨之開場。
婁語邊的周永安作出邀請的手勢,單手放上,隨后腰被他輕輕挽住。
華爾茲的舞曲在大廳流淌,燈暗下,墻兩邊的金地燈亮起,人們的擺在晃間翻飛。
他們都不是專業的舞者,跳起來不章法,但都有點底子在,還算看得過去。
但觀眾并不關心舞姿如何,跳出花來都不興趣。
因為節目組玩了,這下子拆得太狠了——全拆,每個配對都不是他們想看的。
【節目組別我扇你,是不是不花火就把人當傻子啊!】
【上錯花轎不一定嫁對郎,救】
【不是我說,這三對跳得都太了,尬得我腳趾摳出一座魔仙堡】
觀看直播的人數也有所下降。
實時跟進數據的導演萬進立刻改變方針,這也是直播節目的一個優勢。郭笑被萬進招呼到一邊商量了幾句,返場后在舞曲的尾聲間隙開口道:“為了讓大家盡快起來,我們來換舞伴怎麼樣?每個人都換兩次!已經跳過的不能再換回來哦。”
換一次就太明顯,編導想出絕佳方案,干脆所有人都流跳一遍。皆大歡喜。
意外規則一公布,觀看直播的人數立刻飆升,彈幕開始激期待。
婁語不自然地垂下眼。
之所以故意藏到鋼琴底下,除了好勝心作祟,還有一個不想承認的原因,是不愿和聞雪時面對面跳舞。
不是不能跳,有自信做到若無其事。
只是那樣需要花費太大的力氣,覺得累。
婁語飛速轉著腦子,想著該如何再次躲掉——要不然借題發揮之前捉迷藏時扭到的腳踝?
打定主意,婁語腳下的步伐從沉重又變得松快,翩躚轉到了姚子戚邊。
彈幕又一片紛紛嗑昏。
【婁姐什麼時候這麼腦了??換了個舞伴樂飛了都】
【又不是沒腦過,五年前的那一周,誰懂】
【我dna狠狠了……雖然是糖但真的好嗑。】
【有人說那周在醫院里看到過婁語,好像是一直陪著姚子戚……】
【那為什麼會走散啊嗚嗚嗚嗚嗚嗚】
【誰說走散了,只是不在公共場合發糖了而已!說不定早就婚了!】
姚子戚握住婁語的手,低頭看著,笑意盈盈的。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拍過的那場跳舞戲,你那時候完全沒基礎,踩了我好幾次。”他回憶著,“你那時候穿的還是旗袍,不過這打扮一樣好看。”
婁語裝作不好意思地別過眼:“我這次肯定不會踩到你了。”
“盡管踩,沒事。”
他們對話時,直播的鏡頭立刻切了過來,占據了主屏幕。
【婁語這一對看上去有點好嗑,有無好心人給我這個雪花補補課】
【那你一定要去看他倆演的那個民國劇,里面也有一段跳舞】
【你們雪花也好好嗑啊!求補課!】
原來,這時候主鏡頭又切給了聞雪時和黃茵花。
他們的舞步不是很統一,黃茵花意外踩到了他,整個人也趔趄倒向一邊,腳實實在在別了一下。
聞雪時單手將人攬回來,問傷到沒有。
黃茵花連連搖頭,問他有沒有踩痛你。
聞雪時卻關切地反過來問:“你有沒有扭到?”
舞池里的眾人自然也關注到了他們的突發狀況,婁語也跟著看去,那腳踝本沒什麼大礙,但聞雪時卻仿佛很張。
他沒等回答,作了個暫停的手勢。
“我帶茵花去看一下,剛才可能扭到了。”
【天降巨糖,這還不嗑嗎家人們?!】
【他把小櫻花當豌豆公主了嗎嗚嗚嗚就扭了一下擔心這樣】
【相比之下前姐夫真是個木頭,婁姐剛才也扭到了怎麼不關心一下啊!!!我恨】
【婁姐扭到的時候腰子哥又不在,也沒人告訴他啊,丈母娘們別太苛刻了】
【說起來姐子的腳不用理一下嘛?剛才表好痛的覺,又跳了這麼久,別太要強了】
舞池里,這個小小的狀況被郭笑圓地蓋了過去,跳舞也就此告一段落。畢竟了兩個人,舞伴也沒法兒換了。
是想要的結果,也許也是聞雪時想要的。因此他更快一步做出了行。
又或許是想多,聞雪時本沒考慮要躲避,他只是在意黃茵花會傷才離場,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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