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義沉默了一整天,沒人知道他鎖的眉梢制的是什麼樣的緒,但面對紀阮時,他永遠都是強大、鎮定極安全的堅毅形象。
“寶貝,手時間可能有些變化。”他在紀阮左耳邊,用輕松的語氣:“就定在明天下午好不好?”
紀阮左耳聽力弱,這樣親的耳語,是他們獨特的流方式。
顧修義是世界上唯一一個,他不需要用外機,也能毫無保留流的、最親的人。
從暈倒時,紀阮心里就已經有了預料,此刻并未顯出太多驚訝,努力笑了笑:“好。”
顧修義知道他還是害怕,但他最不了的,就是看紀阮在自己面前出脆弱無助的模樣,這會讓他覺得自己很無能,沒辦法保護好他。
“寶貝不擔心,”他親親紀阮的額角:“早點手也好,我們早點弄完早點回家,小安都想你了,那只貓那麼笨,你再不回去它都要不認識你了。”
顧修義這話說得手就和買菜一樣簡單,紀阮被逗笑了,彎著眼睛靠在他肩頭。
“嗯,那手完,我們帶小安去公園玩吧。”
他聽力弱了說話就慢,音調偶爾還會有些古怪,但依舊盡力跟顧修義流。
顧修義心里酸酸的:“當然可以。”
他扶著紀阮的肩,像懷里揣著絕世珍寶一樣小心翼翼:“不張了啊寶貝,現在還有個事要你做決定。”
他繼續幫紀阮轉移注意力,拿出手機:“手當天需要剃頭,你選選,想剃那個發型?”
紀阮:“……”
紀阮角的笑忽然僵住。
手機屏幕上,有兩種剃頭示意圖,一張只剃了手需要的那半邊腦袋,另一張則直接是頭。
畫面中的模特表麻木,滿臉都寫著:我是大冤種。
顧修義為了讓紀阮高興一點,指著那兩張圖,努力用自己不太富的詞匯量繪聲繪描述:
“你看這個,像不像只羊駝?多可。”
“這個也好,像個倒扣的柚子皮,多。”
“別人一般都剃羊駝,但你可以選。”
他深地看向紀阮,面含微笑:“寶貝,你想要哪個?”
紀阮:“……”
紀阮一臉呆滯。
他雖然素質差,但頭發養得格外好,韌黑亮,這不是純粹天生的,完全得益于他不舍晝夜的悉心呵護。
每次洗頭,他都辛勤地涂抹護發素,一周使用三次發,用負離子吹風機慢慢吹干,才養出的一頭比綢緞還的好頭發。
顧修義總喜歡拍他的頭頂,他的后腦勺,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現在,它們要被剔掉了!
紀阮荒唐地發現,這個事實比手本更讓他難過。
他角緩緩下拉,撇小括弧,雙眼閉,變了最委屈時才會出現的皺的模樣。
“嗚……我就不能當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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