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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滿長空(嫁給廢太子沖喜)》 第 130 章 第130章 不勝寒

第130章不勝寒

宮的馬車上,貴平一路都在出神。其實并沒想什麼,只是起簾櫳,看向馬車外。

夜了,途徑之皆盡繁華熱鬧景象,恒王之結束,陸家倒臺,好像他當做的,和想做的,都做了,腦海里只剩了渾渾噩噩一片空白……

岳家的大仇得報了,家中過世的人都可以安息了。

溫印離開,殿下這已經沒了旁的威脅,他欠過旁人的恩,也都還了。

他是不是該做回岳東籬了……

他是岳家的最后一人。

是應當繼續留在深宮里,還是去到旁的沒人知道的地方,重新做回岳東籬。

那殿下呢?

馬車滾滾向前,屋檐下的燈火照在眸間,映出昏黃黯淡。

他放下簾櫳,垂眸斂了思緒。

……

等到宮門口,見云陶守在此

云陶上了馬車。

云陶一直跟著貴平,諸事都懂替貴平留心思。眼下殿下要見貴平公公,云陶提醒,“今日有朝臣提到恒王死的消息,殿下一個人在殿中笑了很久,想找公公沒找到,就自己去見陛下了。”

是同李恒有關,那他就清楚了……

貴平頷首。

云陶便不說話了。

李恒一死,這場就算是徹底了結了。

無論天家愿不愿意,如今,能繼承大統的,只有東宮。

許多不必要的矛盾,都會迎刃而解。

即便相互不信任,但儲君之位,從今往后,有,且只有東宮一人,即便天家再有妃嬪,也不會再誕下任何子嗣。

這已事實了……

但他了解殿下。

殿下不是去同天家和好的,他是去奚落的,他是去給天家看,你最不喜歡的兒子,已經坐穩這個江山了……

貴平闔眸輕嘆,又朝云陶輕聲道,“讓馬車快些。”

云陶照做。

***

明殿外,值守的軍見東宮親至,都紛紛行禮問候。

“開門。”李坦的聲音好似古井無波。

當即有軍上前,緩緩推開殿門。

殿門似是許久沒有這樣大打開過了,軍推開的時候,遲緩的“咯吱”聲傳來,好似推開了被忘的陳年舊事。

而殿門大開,殿中一濃郁的藥味撲面而來。

隨行的怕沖撞到東宮,剛想開口,卻見東宮眼中的黯沉里帶著約的興緘默。

寢殿中的人明顯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來,而殿門大開,來得只能是一人。

寧帝激烈咳嗽兩聲。

旁伺候的大監擔憂,“陛下……”

寧帝顧不得他,還在病榻上就撐手坐起,大監只能幫忙。

李坦的腳步聲從外殿,到殿。

殿中的宮人見是李坦,都退后一步,跪了一地。

夜了,宮中各都已掌燈,明殿這也不例外。

殿中的宮人除了大監,都是李坦的人,明殿在這兩年來,就似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見不到任何旁人,也聽不到任何除了李坦想讓他聽到的消息。

當下李坦緩步上前,大監擔心怕護在寧帝跟前,寧帝一把撥開他。

大監哽咽,“陛下……”

寧帝握拳咳嗽兩聲,幽暗的目看向眼前的李坦,“讓朕看看這個逆子。”

大監沒敢應聲。

聽到寧帝口中這句話,李坦不怒反笑。

這兩年來,他近乎沒來過這里,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父皇想要見李裕,確保他心兒子還活著,所以他來了這里,他可以讓李裕初一宴宮,讓父皇知曉李裕安全;但父皇要答應他,不會泄關于他是雙生子的事,燒了那封母妃留下的信,這是易。

后來即便是李裕的死,他也沒有出現,而是讓人告訴父皇,也讓人告訴他,父皇知道李裕死了是什麼表,聽到告訴他天家仿佛老了十歲的時候,他心中快意。

但這次,他是來告訴他,一切都結束了。

無論他愿不愿意承認,一切都結束了。

忍了這麼久,他要的就是這個口氣……

一向看不起他的父皇,如今,只能依仗他。

聽到寧帝口中的“逆子”兩個字,李裕戲謔,“還有力氣罵人,父皇子骨好。”

寧帝沒有應聲,怒目看他。

李坦笑著上前,循禮拱手,“兒臣見過父皇。”

“朕不想見你,滾。”寧帝淡聲。

李坦也不惱,“一共也沒見幾次,回回都讓我滾,你不累嗎?”

寧帝怒目看向李坦。

大監擔憂看向天家,果真寧帝劇烈咳嗽幾聲,大監上前,趕替他背,但寧帝的注意力本不在大監這里,而是目都在李坦上。

李坦繼續踱步上前,“我就是來告訴父皇一聲,都結束了。”

寧帝愣住,都結束了……

李坦笑道,“省得父皇在明殿中什麼都不知曉,還蒙在鼓里,反正這種事,總有一日父皇也該知曉的。”

李坦別有意味看他,“你的長子李恒,死了。”

“你說什麼?”寧帝急火攻心,忽然手捂住口,大監嚇倒,“陛下,陛下……”

寧帝一面深呼吸,氣,一面推開大監,與李坦直視,“你再說一次!”

“陛下,不可!”大監怕他忽然被氣到病翻。

但寧帝眼下已經顧不得旁的,腦海里都是李坦早前那句話。

李坦卻沒應他,而是調侃道,“李裕跳崖了,尸骨都不是完整的;李恒死了,曝尸荒野,父皇,你何必呢?”

寧帝指尖攥,咯咯作響,大監上前替他背,怕他怒撐不過去。

李坦雙手背在后,‘娓娓’道來,“還沒明白嗎,父皇,你才是他們兩人的催命符……”

“你!你!逆子!”寧帝氣得不上氣,大監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陛下,不能氣,不能氣,您這本不……”

大監忽然反應過來,“太醫,太醫,傳!”

但任憑大監怎麼,也都不會有其他人

“大監……”寧帝沉聲。

其實大監都明白,但是就是不甘啊……

李坦卻仿佛沒眼前的影響,繼續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原本是想留著李裕的,留著他做廢太子,讓他好好看看,到底誰才是天子,誰是螻蟻。他原本是可以延口殘的,我還讓永安侯的兒去陪他,讓他在離院怎麼消遣都行。我對他算仁至義盡了吧,等我日后登基,他每年在我面前跪著叩首,我就讓他活著,不好嗎?”

李坦凌目,“是你害了他,你不暗示要幫他,他也不會鋌而走險,父皇,是你害死了你最心的兒子!你才是元兇!”

“混賬!你!滾!”寧帝只能拿起一側的玉枕砸向李坦。

玉枕質地清脆,砸向李坦的時候,李坦沒躲,痛意下,玉枕落地而碎,殿外的軍頓時涌了進來,同方才大監喚太醫的場景形鮮明對比。

李坦胳膊。

方才,玉枕是砸在他胳膊上的,如今的左胳膊已經麻了,李坦沒有作聲,而是看向軍,“都出去吧,我同父皇說話,父皇撒氣呢!”

軍面面相覷,還是退了出去。

寧帝咬牙關,卻也清楚知曉,這明殿上下都是李坦的人!

李坦好似本不介意早前的事,就似所有的話都要在今日說完一般,繼續上前,“李裕還是厲害,他說服了宋時遇幫他逃跑,他也狠,一把火燒了婁家做幌子,也燒死了溫印,父皇,你這兒子不比我溫和多啊,急了都一樣。他早前那麼著急往定州去,是父皇安排了人接應他吧,但都臨到最后了,卻被跳崖死了,多悲壯啊!原本可以活下來的,是你,父皇,你死他的,他怨不了旁人,要怨,他只能怨自己有這麼一個父皇。”

“李坦!”寧帝大怒。

李坦也一改早前的揶揄諷刺,反聲人,“你以為我沒怨過嗎!”

寧帝愣住。

李坦怒目,“因為我怨過,所以我自己做,我不求你!你不是厭惡我嗎?你現在只剩我這麼一個兒子了,你再厭惡我又如何!這長風如今已經是我的囊中之了,我才是長風的天子,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你的皇位,只能到我這里!”

“你!”寧帝咬牙切齒。

李坦又反怒為笑,“哦,對了,還沒說李恒呢,你以為李恒這個病秧子就是善茬?說到底,他才是最有心機這個,我還要謝謝他呢,如果不是李恒,你的另一個好兒子在背后推波助瀾,我哪能這麼順利宮?我原本還想著,等他被擒京,好好當面道謝,結果他死在盧城郊外的荒山野嶺中了。可惜了,心機藏得這麼深一個人,我都沒把他當對手,他卻在背后慫恿陸冠安放火燒死李裕。嘖嘖嘖嘖,平日里李裕沒追著他屁后跑,諷刺啊,最后卻死在李恒一心的算計里,這算不算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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