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畢業后, 高二年級就搬到了高三的樓層,教室的位置沒有變化,只是上移了一層。
準高三生變高三生,也預示著他們將會迎來最短的一個暑假, 黑板旁邊也掛上了高考倒計時一年的牌子。
期末考完試, 高二放假, 高三生開始補課。
日子一天天熱起來,即便什麼都不做,坐在四五十人的教室里,呼吸都覺得憋悶。
長立校長秉承著艱苦斗的原則, 除學校大禮堂外,愣是沒給一間教室里安裝空調,三扇風扇吊在頂上吱悠悠的轉著, 帶起的風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陳嶼舟是絕對不會委屈自己的人, 沒有條件那就創造條件。
他買了兩臺小風扇, 還的弄了個藍的, 把的那臺給了明芙。
當時明芙正在背書,陳嶼舟把風扇放到桌上的時候, 盯著風扇看了幾秒,又看了兩眼陳嶼舟的那臺。
陳嶼舟早就出的脾了,給什麼東西怕不要, 只要加上一句“不要就丟”百試百靈。
見沉默的時間有點長,他正準備使出老招數的時候, 小姑娘突然手, 把風扇往跟前挪了挪, 按了開關, 舒舒服服的吹起了風。
這算是收下了。
陳嶼舟對此十分滿意, 但是上還是欠欠的:“怎麼不跟我見外了?”
他覺得到明芙對他態度有了明顯的變化,以前教一道題都不忘在草稿紙上道謝,現在給東西,都收得這麼坦然了。
明芙沒看他,不不慢的翻了頁書,才說:“不要、白不要。”
陳嶼舟笑,習慣的去的丸子頭:“不錯啊,覺悟見漲。”
天氣越來越熱,明芙也沒再扎過馬尾。
天天頂著一顆圓滾滾的丸子,倒是造福了陳嶼舟。
又是“啪”的一聲,陳嶼舟的手被打。
吳鵬旭豎著眉瞪著陳嶼舟:“又扎人家頭發,你怎麼一天天的手那麼欠,要不知道干什麼就把語文古詩從到位抄十遍,語文老師跟我說你這次語文古詩默寫一個字都沒寫,寫了作文不要古詩,撿了西瓜就不要芝麻了是吧,你要是寫了古詩默寫,就和明芙并列第一了。”
期末考績出來,明芙的名字高居榜首,陳嶼舟挨著排在第二。
績出來的時候,班上的人都驚了一下。
兩人一個716一個706,甩開第三名一大截。
都說男生對于理科的理解能力會更強一點,但是看績單,明芙化生的分數跟陳嶼舟不相上下。
要不是陳嶼舟古詩默寫全空,兩人之間十分之差的距離估計是不存在的。
一想到自己明明可以坐擁兩個年級第一,卻被陳嶼舟這混小子給耽誤了,吳鵬旭就一陣心痛。
一張叭叭的訓著陳嶼舟,肚子上的也跟著一一的。
明芙看了一眼,沒忍住,抿笑了一下。
陳嶼舟靠在椅背上側頭看著吳鵬旭:“您怎麼每次都神出鬼沒的。”
“你要不干虧心事會怕我突然出現?”
“誰怕了,不是,誰干虧心事了。”
吳鵬旭:“你揪人明芙辮子不算?”
陳嶼舟坐直了點,跟吳鵬旭爭辯:“這怎麼就虧心事了,這明明是促進同學間關系的友好發展。”
“你就強詞奪理吧。”吳鵬旭看向明芙,聲音一下子了八個度:“丫頭沒事,老師給你撐腰,他剛剛是不是欺負你了,你大膽說。”
明芙想了想吳鵬旭剛剛說的話,隨后點頭。
陳嶼舟:“?”
吳鵬旭:“看著沒,你趕,整本書古詩從頭到尾給我抄十遍,省得你這爪子不老實。”
陳嶼舟:“......”
得。
他算是看出來了,吳鵬旭就是借著明芙罰他呢。
臨走的時候,吳鵬旭瞥見兩人桌子上放著的一一藍同款小風扇,又兇煞的瞪向陳嶼舟:“你小子給我老實點,別忘了當初在辦公室跟我發的誓,別到時候應驗了。”
陳嶼舟服了:“您怎麼還記著呢。”
吳鵬旭沒說話,只哼了一聲,就背著手轉朝講臺走了。
陳嶼舟木著張臉收回視線,轉頭去看邊的小白眼狼:“來,你跟我說說我怎麼欺負你了,還聯合老吳一塊兒坑我。”
“誰讓你、不寫默寫。”
到了高三,三年來所有的書本都搬到了教室,每天還有各種不同的復習資料發下來,書桌早就放不下,放眼去,整個教室里每個人的桌子上都放著一摞書。
聽明芙這麼一說,陳嶼舟明白了心里打的算盤。
想到期末考的績,他意味不明的笑了聲。
“管我啊。”他胳膊靠在桌上的那摞書上,手指懶懶的夾著筆點了點書:“不知道我不服管麼。”
明芙沒什麼反應,“那你別、寫。”
小姑娘表很淡,完全一副“隨便你怎麼樣,反正都跟我沒關系”的高貴小模樣,偏偏說話慢吞吞的,又有點可。
陳嶼舟簡直被拿的死死的。
“寫,你都放話了我哪敢不聽啊。”
他了個本子出來,翻開書,老老實實的抄起了古詩。
明芙見狀,眼睛稍彎,也轉頭繼續背書。
陳嶼舟悠哉的抄了兩行,腦子里七八糟的想著,等想起當初在辦公室吳鵬旭著他發的那個破誓的時候,他撂了筆,有點煩的“嘖”了聲。
-
下午的第一節 課最是讓人犯困,節奏不變的蟬鳴聲和空氣中流的熱氣,烘烤的人昏昏睡,哪怕講臺上的老師講的慷慨激昂唾沫橫飛,也不耽誤底下的學生打瞌睡。
明芙的睡眠質量一向不怎麼好,晚上睡不好白天神就不太好,天氣涼快的時候還好,一到夏天就特別容易犯困。
眼前的東西逐漸變得模糊,眼皮越來越沉重,腦袋往下磕了一下,明芙驟然清醒,眨了兩下眼,定睛一看,攤在桌子上的理書邊緣被筆劃了道印記出來。
晃了晃腦袋,稍稍坐直了點子,眼睛盯著那道劃痕,蹙了蹙眉。
明芙有點強迫癥,隨便劃出來的那道深淺不一痕跡落在眼里,著實有點難。
拿著筆,將劃痕淺的那部分涂深,變了滴水滴,看著倒是舒服了點。
把手收回來,一陣風吹來,碎發撲到臉上,明芙抬手將頭發重新別到耳后,稚的聲音傳進耳中,偏頭往窗外看了眼。
兩個小蘿卜頭舉著冰激凌從窗外跑過,大概是老師們帶過來的小孩。
胳膊被人了下,一句小聲的“老師來了”驚得明芙扭頭看去。
結果卻看到了陳嶼舟驀然湊過來的影,而老師還穩穩的站在講臺上寫板書。
往后退去。
手里攥著的筆落在陳嶼舟手里,男生上半傾過來,覆上了桌上的半面理書。
?
他干什麼?
還沒等明芙問,陳嶼舟就坐直了子。
明芙看向自己的書,發現那道被不小心劃出來的痕跡已經變了一顆心,旁邊多出來一個簡筆小人,手比槍的樣子,以及三個好似自帶音效的字母——“biu”。
什麼七八糟的……
“畫一半看著多難,給你補全整顆心了,不用謝。”
男生懶懶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刻意低的嗓音里帶著夏日午后的困倦。
明芙把書往自己這邊挪,“誰要謝你……”
陳嶼舟卻來了興致,按住的書,又在旁邊畫了朵玫瑰,末了大方道:“送你的。”
越畫越離譜了。
明芙使了點力把書從他手底下出來,看了兩眼那朵玫瑰,拿過筆袋蓋在上面。
陳嶼舟哼笑了聲,沒破這個掩耳盜鈴的行為。
老師講完了卷子,距離下課還有十五分鐘,便讓他們自習,有什麼不懂的上去問。
他一手托著腮,另只手里拿著筆在轉,白的耳機明目張膽的掛在耳朵里,一點都不怕老師看見。
百無聊賴的在教室里看了一圈,視線最終又落到了明芙上。
小姑娘的腰桿也總是得筆直,沒有半分懈怠,胳膊規規矩矩的放在桌子上,校服袖子卷到小臂,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細的好像用力一握就能折似的。
再往上,是修長的脖頸以及被校服領子托著的鎖骨。
兩三點的太從窗戶外斜斜的打進來,將明芙圈在其中,照在上,好像給籠了層暈。
溫和,讓人不自覺想要去靠近。
許是他的視線太過專注,陳嶼舟看到生轉過頭來,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你,看我,干什麼?”
小姑娘的嗓音得低低的,那點微弱的聲音跟陳嶼舟耳機里富有節奏的音樂一比,小的不行。
可陳嶼舟竟然把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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