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一節課下課, 明芙照舊和鄭薌去學校外面吃飯。

　陳嶼舟被熱的沒胃口，干脆和程里幾個人去場打球。

　路上到了張立，他也跟了過來。

　一見到陳嶼舟，張立就賤兮兮的笑了起來：“怎麼樣啊嶼哥, 追到芙妹沒有啊。”

　陳嶼舟當初和張立打賭, 三個月之誰追到明芙誰贏, 沒一個月，陳嶼舟就去找了張立。

　說這賭他不打了，還警告他不準再打明芙的主意。

　當初陳嶼舟答應跟他打賭的時候，張立就覺得奇怪, 等看到他那護犢子的模樣也明白了什麼。

　這不是看上人家了，多一半還認真了。

　張立是個比腦子快的，他還從沒見過陳嶼舟對什麼生這麼在意過, 當下也不怕陳嶼舟了, 說：“那可不行啊, 規矩在那擺著哪能說不打就不打, 要不嶼哥你認輸，我聲爸爸這事就算了。”

　話說完, 陳嶼舟盯著他看了半晌。

　張立后知后覺自己說了什麼，再看看陳嶼舟蹙起的眉頭，膽了一下, 正要說點什麼補救，就聽一聲“爸爸”從陳嶼舟的牙里了出來。

　張立當即目瞪口呆。

　時至今日, 張立回想起當時的場景, 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每次見到陳嶼舟都要調侃他一句追到人沒有。

　陳嶼舟乜了他一眼：“瞎幾把什麼, 人家沒名字？”

　張立舉手投降：“行行行, 明芙，明芙行了吧，看你寶貝的，怎麼不干脆把揣兜里帶著，天天看著。”

　他倒是也想。

　心里這麼想著，上說的卻是另一番話：“你懂什麼，真正喜歡一個人不是占有和掌控，是給自由，知道麼。”

　“……”

　空氣靜默了一瞬，隨后發出一陣笑聲。

　程里和張立笑的尤其大聲。

　陳嶼舟臉上閃過一不自然，強撐著大佬風范：“很好笑？”

　其他人這時候倒是不怕了，依舊笑個不停。

　程里胳膊搭著他的肩膀，豎了個大拇指給他：“哥們兒，覺悟真高。”

　張立接話：“沒看過幾百部狗偶像劇都說不出這麼酸的話來。”

　陳嶼舟直接一個球丟過去：“那他媽怎麼沒酸死你。”

　張立接住球，憋了一會兒，又忍不住笑起來。

　陳嶼舟被他們笑煩了：“還打不打，不打走了。”

　“打打打。”

　程里忍著笑，沖其他人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適可而止。

　最后一節課跟晚自習之間只有四十分鐘的休息時間，還有七八分鐘上課的時候他們就準備回去了。

　之前教過九班的育老師從育館出來，看到他們這群人，眼睛從他們幾個里面掃了一圈，最后瞅準一個人：“那誰，陳嶼舟，正好，過來幫老師一個忙。”

　一群人應聲回頭。

　陳嶼舟：“什麼忙啊老師，我這還趕著回去上晚自習呢。”

　育老師才大學畢業沒多久，跟他們差不了幾歲，之前經常跟他們一塊打籃球，都混了，“別扯了，我還不知道你什麼樣兒，回去上自習你也是坐著玩手機。”

　“現在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了，難不你急著回去陪朋友啊。”

　陳嶼舟還沒來得及說話，程里先一步接話：“還沒追到呢老師，還不是朋友。”

　“？”陳嶼舟照著他膝蓋窩給了一腳：“就你他媽有是吧？”

　育老師：“還不是朋友你這麼上趕著黏人家干什麼，別到時候招人煩。”

　明芙才不可能嫌他煩。

　這麼一想，陳嶼舟其實也沒什麼底，他嘆了口氣：“行吧，看在你教我兩年的份上，勉為其難幫幫你。”

　育老師笑罵了一句：“臭小子，沒大沒小。”

　陳嶼舟笑了聲，讓程里他們先走。

　他叮囑程里：“明芙要是問了，你跟說一聲。”

　程里挑了下眉：“那人家要是沒問呢？”

　陳嶼舟：“你屁話怎麼這麼多？”

　程里就喜歡看陳嶼舟到跟明芙有關的事的時候明明特別上心還非要端著的別扭模樣，樂了兩聲，最后被陳嶼舟踹走了。

　“學校新進了一批材，堆在這兒還沒來得及整理，你跟我搬搬，看著鬧心。”

　“我過來干苦力啊。”

　“那不然你以為你過來撿錢嗎？快點，早點干完早點回去陪你心上人。”

　行吧。

　陳嶼舟和育老師倆人一起挪著育材，都歸整好之后，育老師點了點數量，發現和單子上的數量對不上，他代陳嶼舟從材室等一會兒，他去把單子拿過來對對。

　陳嶼舟擺了擺手，示意他快去。

　育老師走后，材室就剩下陳嶼舟自己，他出來打球沒拿手機，無聊的只能看墻上掛著的育運相關知識。

　看到一半，一陣穿堂風吹過，“嘭”的一聲，材室的門被拍上。

　陳嶼舟愣了一下，走過去拽門。

　材室平常只用來堆放雜和一些淘汰下來的東西，平常本沒什麼人來，年久失修，他這麼一拽，沒把門拽開，反倒是把門把手拽下來了。

　“？”

　這他媽是一個百年名校應該出現的事嗎？

　這個念頭剛落，房頂的燈泡嗖的一下滅了。

　七點多外面的天已經開始暗下來了，材室又在面，只有裝著門的這一面靠近房頂的位置有一扇小窗戶，唯一的源熄滅，屋線更顯得昏暗。

　“？？”

　玩他呢？

　-

　學校突然停電讓高三整個樓層都沸騰了。

　每天都過著起的比早睡得比狗晚的日子，現在停電，學校肯定會提前放學。

　停電的時候，明芙正默寫著英語單詞。

　enthusiastic最后一個字母剛寫完，眼前突然一黑，下一秒耳邊就炸起了一陣歡呼聲。

　抬頭時看到周圍昏暗一片，才反應過來是停電了。

　坐在前面的程里正打著游戲，教室里突然失去亮，他亮起來的手機屏幕在黑暗的教室里格外顯眼。

　“。”

　程里連忙把手機倒扣在上，按了鎖屏。

　習慣轉頭想跟陳嶼舟說話的時候，才想起來什麼。

　“我，陳嶼舟還沒回來呢！”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一個模糊的影跑出了教室。

　程里跟明芙說了陳嶼舟被育老師過去幫忙的事，出了教學樓，徑直跑向育館。

　材室在育館一樓最里面，學校停了電，樓道里只有安全指示牌散發著幽幽的綠，看起來有點滲人。

　明芙跑到材室門口，敲了兩下門：“陳嶼舟？陳嶼舟！你在、不在？”

　微著氣，語氣帶了焦急。

　“明芙？”隔著一層門，男生的聲音有些模糊：“你怎麼過來了？”

　明芙咽了口氣，“你、你別怕，我在門、門口。”

　里面安靜了幾秒，沒得到回應，明芙的心一下子被提起來，又拍了兩下門：“陳嶼舟？”

　陳嶼舟名字的時候從來不會結。

　每次都很順暢。

　“我沒怕。”陳嶼舟說：“你別著急。”

　因著從小經歷的那些事，造就了明芙斂的格，因為覺得有些事在意和不在意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那不如不抱有期待，這樣結果不盡人意的時候也不會難過，所以平常看上去總是平平淡淡的，好像對什麼都不在意。

　上一次緒這麼激是在聽完陳嶼舟說他被綁架過的時候，這一次也還是因為他。

　不是個哭的人，可只要一想到陳嶼舟被關在黑漆漆不一亮的地方，就覺得眼眶發酸。

　見不到他，明芙就放不下心，四看了看，對門里的陳嶼舟說：“你、等等我。”

　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去旁邊的屋子里搬了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出來。

　把桌子放到那扇窄窄的窗戶下方，又把椅子放上去，爬上去，先敲了兩下窗戶，示意陳嶼舟在這里。

　試著了下窗戶，索沒有鎖上。

　打開窗戶，踮起腳，上半探進屋子里，立刻開始尋找陳嶼舟的影。

　等手機發出的白勾勒出年拔的影后，明芙才松了口氣。

　陳嶼舟站在窗戶底下，仰頭看著：“野啊你，這麼高的窗戶都讓你爬了。”

　明芙沒說話，只盯著他。

　陳嶼舟笑起來，朝張開雙臂：“下來麼，我接著你。”

　明芙沒有猶豫，點頭：“好。”

　窗戶窄是窄了點，但瘦，鉆也是能鉆進去的。

　知道陳嶼舟在下面接著，明芙一點害怕都沒有，特別痛快的就跳了下去。

　失重瞬間襲上心頭，接著腰間一，跌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悉的冷香和煙草味涌鼻腔，明芙只覺得踏實。

　陳嶼舟攬著的腰往后退了兩步，含著笑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跳這麼爽快？萬一我接不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