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明芙又重復了一遍, 嗓音有點發:“他跟你說的?所以你才打的他?”
一連三個問題拋出。
陳嶼舟“嗯”了聲,察覺到小姑娘緒不對勁,手想去抱,卻被一把推開。
“你打他干什麼啊, 你管他說什麼不理就好了, 你知不知道現在網上全是罵你的, 你要是被醫院開除怎麼辦?還有昨天你要是傷了手,還怎麼拿手刀,你能不能對自己負點責。”
明芙又急又氣,說到最后, 聲音里已經明顯帶上了哭腔。
陳嶼舟一愣。
他也是剛剛接到宋子楓的電話才知道熱搜上的事,點開微博看了一眼。
雖然陳嶼舟不混娛樂圈,對熱搜這種事也不敏, 但是上流社會圈里骯臟手段他也知道不。
看到那個標題后, 不用猜就能知道背后是誰在搗鬼, 他也沒來得及去管, 相比他被網友聲討,他更擔心明芙看到視頻之后認出楊銘會勾起不好的回憶。
想著明芙不是那種對網絡熱衷的子, 陳嶼舟暗自祈禱著還沒看到,結果出門便看到明芙站在家門口,拿著手機小臉煞白。
本以為是被楊銘刺激到, 結果沒想小姑娘進門之后劈頭蓋臉一通訓卻是因為擔心他。
陳嶼舟心的一塌糊涂,還泛著細細的疼。
看到視頻, 明芙想的不是自己, 而是他。
“沒事兒, 不用擔心, 已經去解決了。”陳嶼舟放輕了聲音哄:“這條熱搜一看就是被人買上去的, 底下的評論也多是水軍,哥已經去查了,過會兒就有結果了,醫院那邊也沒什麼事兒。”
明芙吸了下鼻子,不太相信:“真的?”
“真的,騙你干什麼。”陳嶼舟重新過去抱,見小姑娘沒反抗才慢慢把擁進懷里:“讓我寶寶擔心了。”
明芙手搭在他胳膊上推了推:“醫院那邊真的沒說什麼?”
沒等陳嶼舟回話,便板著臉補充一句:“我上次加了宋子楓微信,你如果騙我我真的會生氣。”
陳嶼舟抓住重點,上半往后仰了仰,揚眉看:“他什麼時候背著我加的你?”
“就上次一起打游戲的時候,他邀我組隊。”明芙瞅著他:“說啊,醫院到底怎麼說的。”
“沒怎麼說。”陳嶼舟攬著腰的手了,像是怕跑開,咳了兩聲說道:“停職察看。”
明芙一下子急了:“停多久?”
“沒多久,暫定一個月,要是解決的快明天就能回去了。”被剛才那麼一威脅,陳嶼舟不敢不跟說實話,手在背上一下一下順著:“別生氣別生氣,你一生氣我就慌。”
明芙看了他一會兒,突然低下頭。
“對不起。”
“?”
陳嶼舟騰出一只手掏著下讓抬頭:“干什麼呢你這是,你道什麼歉,你又沒做錯什麼。”
“當然我也沒做錯,他背地里說我朋友我要是不弄他那還是男人嗎。”陳嶼舟了的下:“錯的是他,別出點事就把錯往自己上攬,在我這兒你永遠都是的對的,知道麼?”
明芙垂著眼,視線落在他傷的肩膀。
陳嶼舟著的下輕輕晃了晃:“看那干什麼,看我。”
小姑娘烏溜溜的眼眸從他的肩膀挪到他臉上。
“說話,知道了嗎?”
明芙點頭乖乖應聲:“知道了。”
“過去吃飯,吃完送你上班。”
明芙沒,到陳嶼舟緩緩松開圈著的手,明芙覆過去,窩進他懷里。
側著臉著他膛,耳邊是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陳嶼舟頓了下,重新抱住,上不著調:“主抱我啊,那還親親我麼?”
本就是逗小姑娘說著玩,結果兩秒后,懷里的腦袋了下,隨即一抹溫熱覆上下。
很快又離開。
陳嶼舟垂眸看,嚴肅的語氣:“你剛剛親的是不是有點偏?”
臉上表正經的跟什麼似的。
明芙抿抿,抬頭準的在他上落下一吻。
然后進他懷里。
沒想到明芙這麼痛快,陳嶼舟先是一愣,隨后笑起來,接著又后知后覺的琢磨出來了點小姑娘這舉像是在跟他撒的意味。
心霎時變得更加漾。
只不過角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擴大,就聽見明芙突然出聲說道:“他沒得逞,后來我——”
明芙頓頓,那一個“媽”字還是不出口:“他們回來了,就結束了。”
短短的兩句話,沒有什麼故事,甚至語氣平淡的連一緒起伏都沒有,卻聽得陳嶼舟半晌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完全不敢去想那一晚上明芙是怎麼過來的。
沒有上帝視角,不知道徐欣榮什麼時候會回來,也不知道自己會面臨什麼樣的結果,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只有恐慌和無助圍繞著。
只是這麼聽著,他都覺得悶得慌。
“他沒得逞。”明芙又重復了一遍,聲音輕又小:“我不臟,你別嫌棄我。”
陳嶼舟頓時覺心臟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又悶又疼,原本直的脊背都跟著彎了彎。
他嗓子哽了一下,開口時聲音干無比:“胡說八道什麼呢你,什麼臟不臟嫌不嫌棄的,我告訴你你趕把這幾個字給我從腦子里扔出去,別等我跟你生氣。”
有了一個開頭,剩下的事好像也沒有那麼難以說出口了。
“我想過報警的。”明芙側過腦袋,額頭抵著他的肩膀:“但是被他們攔下了,他們說那天是他媽媽的忌日,他就是一時心不好,我覺得我沒道理承擔他心不好的結果,但是徐欣榮說那只是件小事,希我懂事一點。”
“這兩個字我從小聽到大,在爸爸去世之后,他們經常跟我說要懂事,不然就不要我,所以那麼要求我的時候,我就不想反抗了,不是怕不要我,是覺得沒意思。”
陳嶼舟今天穿了件白的T恤,明芙沒眨眼,一直盯著他服的某一,目一片白,刺的眼睛有點疼。
“我知道對我沒什麼,我以前很喜歡的,但是說完那句話后,我就覺得我以后沒有媽媽了。”
明明不想哭,卻還是有兩滴淚啪嗒掉下來,落在了陳嶼舟的服上,很快洇開一片水痕。
“后來我就搬出去了,可能覺得我只是再鬧脾氣,也沒留我。”
視線被眼淚弄的模糊不清,等掉下去后有一瞬的清明,很快又模糊起來,明芙有些煩,干脆閉上眼:“我在酒店住了幾天,然后回了蘇城,一直到大學畢業,教我的老師希我進他的律所,才過來的京城,這幾年我跟他們都沒聯系,也都不怎麼記得了。”
像是在做什麼陳述報告,明芙還給自己來了一個結尾:“我說完了。”
陳嶼舟閉了閉眼,緩緩舒出一口氣。
他把明芙從懷里拉出來,然后往后撤開一點距離和保持平視,指腹輕輕揩掉的淚:“不記得也好,那些個人渣記著也是占腦容量,誰失去你都是他們的損失,該難過的是他們,你什麼負面緒都不用有”
明芙沒作聲。
即便已經猜到,陳嶼舟還是問:“是不是從那之后就沒穿過子了。”
之前看明芙總是長長袖的陳嶼舟便覺得奇怪,后來問說怕冷,可陳嶼舟明明記得高中的時候很怕熱。
明芙其實不是個很注重穿著的人,但到底是個小姑娘,也喜歡子,哪怕是寬松的。可是自重逢以來,一次子都沒穿過,跟高中的時候完全相反。
他當時還以為是因為工作的時候能方便一點,可昨晚知道那件事后,他覺得事實并非如此。
大概是沒想到他會注意到這點,明芙略顯驚詫的看他一眼,慢騰騰的點了點頭。
“以后想穿什麼都隨便,我在你邊呢。”陳嶼舟額頭抵上的,一字一句的耐心哄:“在我這兒也不用懂事,想干什麼都隨你,你開心就,有氣就跟我撒,會不會被丟下這件事是我該擔心的,你不用有這個顧慮,我寶寶這麼好,多的是人搶。”
明芙怔怔的和他對視兩秒,過去親了親他,小聲說:“我就想要你,不要別人。”
“行,就要我。”陳嶼舟笑起來,手往下牽住的著:“我跟你說過麼,我其實特別喜歡你生我氣時候的模樣,特別可,讓我挪不開眼的那種,所以我總是逗你。”
明芙沒想到他會有這種癖好,拿額頭輕輕磕了他一下,咕噥一句:“神經。”
陳嶼舟笑意漸濃:“差不多就現在這樣,太可了。”
明芙被他說的臉熱,歪頭避開,埋在他另一側沒傷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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