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醫療費就能害老師了？現在好了你也出名了，不會有人再買你的畫了，你父親如果死了也是你害的。】

　【……】

　無數謾罵聲、正義的指責，盡數傾斜在賀照生的上。

　還有當地人找到了賀父所住的醫院，混到門口大罵他兒子是個畜生、詛咒他去死……

　賀照生得到消息的時候，本就還沒養好傷的賀父為了和那些人理論爭執，被氣得突發心梗，當天就沒搶救過來，去世了。

　徹底崩潰、陷瘋狂的青年嘶吼著，恨不得把那些鬧事的人全部捅死，可他被攔住、被安。

　如行尸走般理好父親的賀照生徹底沒有了掛念，他帶著無與倫比的恨意，走上了死亡的道路。

　在警方和顧之桑可以搜索到的信息中，網上只有當地的一家小網站報導了賀父的死亡，下面評論都是說‘活該’的。

　反倒是悄無聲息自殺的賀照生，死亡被大肆宣揚。

　但各個營銷號、新聞網下方，大抵都是辱罵他、說他‘死得好’的人。

　有個別人表達對于一個天才畫家誤歧途的憾的路人，也會被指責、打歪想洗白賀照生的無腦之人。

　一場無人知道真相的狂歡落寂。

　一對無辜父子為此付出生命。

　數月之后，網上忽然冒出了一則《啟示筆記》，上面預言了和賀照生有千萬縷關系的幾個人，無一例外都已死去。

　顧之桑抬手將墻上的畫作拍了下來，對電話另一頭的警員說道：

　“大概況明白了，我這邊也有了點發現，警署會和吧。”

　約莫半小時后

　幾乎是同時抵達了警署的負責警員、以及顧之桑，召集了其他查案的員，開了小會議。

　會議室里的小黑板上，了幾個亡者的照片、死因、以及和賀照生之間的關系。

　警員說道：“據目前已有的信息，我們查到了一位名賀照生——也就是三個月前去世的青年男大學生上。”

　“所有被記錄在《啟示筆記》上的死亡人員，都和他的死有間接關系。”

　一號死者安某，是賀照生的室友；

　他就是那個幫賀照生從辦公室帶走了背包，回宿舍的室友。

　也是整起事件中第一個跳出來反駁、背刺賀照生的人，是獲利者之一。

　負責人警員指了指安某的照片，道：

　“賀照生的博文寫到，安某告訴他，自己進海明辦公室時看到了那副畫是和他的背包放在一起的；

　可博文發出后，安某直接在校園群說賀照生撒謊，自己從未說過這話，也沒看到過什麼畫。”

　“如果賀照生說的是真話，安某撒謊的機也很明確，為了保研。”

　原先賀照生在專業中績穩居前三，已經確定在保研名單中了。

　此事之后，他的保研名額直接被擄，變了安某。

　安某死前已是風城院研一的學生。

　二號死者公關公司職員，已查到他在事發酵后，發了手底下的數個營銷號大V以及六位數的水軍，一起辱罵賀照生，并放各種虛假的黑料引導網友緒。

　可以說輿論風向這麼快一邊倒，變全網唾罵，這個水軍頭子‘功不可沒’。

　現在看來，這些營銷號無利不起早，會這麼大手筆地黑一個娛樂圈、影視圈之外的學生，應該是被人花錢指使的。

　此人被發現時，猝死在電腦桌前，死不瞑目。

　三號死者風城院的一級教授，不僅是一號死者安某的導師，也是指控案中的關鍵人。

　據悉他也是賀照生的某學科老師，賀照生幫他理過很多次雜事。

　在賀照生的博文中寫到，自己發現畫作被后，某次契機和這位老師取得聯系；

　這位老師也確切表明，《漩渦》本就不是海明擅長的風格類型，也相信他的舉報，愿意為他向上舉證、尋求夏國藝聯會的調查和幫助。

　但博文發出后，這位老師也發了帖子，肅聲呵斥賀照生‘厚無恥’，說自己從未說過這些話。

　他表示自己相信海明的人品，還說賀照生這個人在學校里就‘獨’，是個難管的學生。

　最終此人一家四口，于風城江大橋慘死。

　四號死者炒房客，在賀照生出事前曾和他訂過十幅畫的訂單。

　事出之后他并沒有說要取消訂單，讓賀照生繼續畫，卻在賀照生沒日沒夜、花費了半個多月畫完所有單子，要提獲取大額尾款時，臨時反悔要退單。

　他讓保安把憤怒不已的賀照生丟出公司，還說自己不會用一個品行惡劣、被界封殺的人的畫，說自己沒讓賀照生賠償、退還定金，已經很仁至義盡了。

　最后炒房客于數日前，在自家樓盤頂上一躍而下，砸爛泥。

　至今那樓盤都因了兇樓賣不出去。

　聽完這圈人的關系，調查人員們的三觀都被刷新了，“賀照生這是……被涮了吧？”

　“如果真相如此那這個小伙子真的太慘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顧之桑聞言抬頭，肯定了他們的推測正確。

　賀照生就是被耍了。

　準確的說，他的前途、才華、學業，都被當了分贓的籌碼，被這些人分食了。

　海明得到了無上的功名利祿，安某保研，水軍頭子拿錢，炒房客被海明許諾可以接更有名氣的畫家，正教授有了個研究生學生還能和名聲大噪的海明保持良好私……

　甚至于賀照生自以為地尋找正義，也是這些人在取樂，在戲鼠。

　他們上說著會幫助賀照生、會指控海明，看著青年為了謀求一個真相殊死拼搏、拼上所有，轉過頭來又背刺他。

　直至將賀家父子死。

　在顧之桑看來，他們死有余辜。

　現場的氣氛沉重，每個人心中都沉甸甸的，有些難。

　“打起神繼續查，給賀照生一個真相、洗刷他的污名才是最好的結果。”

　圈完所有人后，負責人警員又在打了問號的第五人上，畫了個圓圈：

　“唯一有疑點的第五名死者，目前還不清楚是誰。”

　這時顧之桑緩聲開口道：“應該是風城院的校長。”

　警員們/靈組員：？！！

　“顧指導你怎麼知道的？！確定嗎？”

　“確定。”顧之桑按了下眉心，“從面相上看的。”

　回看了半年前抄襲風波的所有細節、以及涉及其中的人，發現除了死掉的四人以及海明本人之外，還有一個人會被賀照生記恨；

　就是風城院的老校長。

　此人年齡頗大臨近退休，在夏國界也頗有地位，更重要的是他是海明以前的老師。

　就是他舉薦了海明，讓海明于今年十月——也就是一個月前，加了夏國藝聯會的主席團。

　也是此人在事發之后，義正言辭地以校方名義，公示賀照生品行不端、以退學理。

　又由于他在夏國界的地位，業人士心里都清楚，賀照生在夏國界算是名聲臭了、被封殺了；

　他已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絕無翻的可能。

　這位校長就是海明的老師，心里應該很清楚海明的水平、風格，清楚到底什麼才是真相。

　可他還是為了學校和自己的利益，選擇了裝瞎。

　不僅如此，還要把賀照生徹底踩死。

　如果顧之桑是賀照生，不可能不恨這個老東西。

　而在網上查到了此人的照片后，的確也已應不到此人的生機了。

　這老校長已經死了。

　負責人警員和校方確認了一下，確定這位老校長的確有小半個月沒來學校了。

　他因家里的事請了個長假。

　據說這位校長的妻子得了比較嚴重的病，最近況不太好。

　在此之前他給遠在外地的兒、以及學校里的同事都說過，如果妻子況惡化了，就空帶出去走走轉轉。

　這十來天里，老校長帶妻子出去旅了一趟游，經常在朋友圈發各種風景照、背影圖。

　拿到圖片只看了一眼，顧之桑便說：

　“照片是真的，但里面拍攝的人不是他。”

　調查人員們面面相覷。

　半小時后，出警的隊伍來到了老校長的小區，到達所在樓道時，他們和在樓道口聊天的鄰居詢問了兩句。

　鄰居們也說，老校長夫妻二人準備去度假，已經十來天沒回來了。

　到達相應樓層后，電梯門剛一打開，顧之桑就聞到了一子淡淡的腥臭氣味，像某種海產、或類腐爛的味道。

　盡管已用陣法遮掩過，常人是聞不見的，可還是很敏銳地察覺到了。

　當即對旁邊的人微微頷首，其余人了然，也都神張。

　老校長所居住的是個舊居民樓。

　門是兩層。

　外面防盜鐵門，里面是木門。

　哪怕隔著閉的門，源源不斷的氣、尸氣依然從門中不斷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