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桑眉頭微挑,“通緝我的?”
“不止。”鄭如玉一言難盡,“你去論壇看看就知道了。”
顧之桑打開方外的論壇和各種渠道,果然看到了乾清門發布的通緝令,上面是以玄門第一大宗為名,羅列了的幾大罪名。
尤其是本次前往風城的所作所為,更是被乾清門用憤恨、怨懟的語氣添油加醋,把描寫了一個邪魔外道、無惡不作的妖。
什麼勾結惡鬼、陷害同僚、殘害玄師、締結奴印……
若不是自己就是本人,看到這樣聲淚俱下、真實的控訴,恐怕也要跟著罵上一句‘惡毒妖’了。
通緝令的最后,乾清門呼吁玄門外圍剿。
同時還帶了個晏承。
明明是乾清門副掌門擄人在先,強行用晏承吸引煞的質打開結界、召來魂,現在就變了‘晏承質過于危險、可以召喚百鬼,需盡快滅殺’。
鄭如玉有些擔心,說道:“桑桑,乾清門到底是玄門第一大宗,在方外很有些影響力,他們把你打妖,我擔心底下不小世家要一呼百應,找你麻煩。”
“沒事。”顧之桑微微勾,心反而還不錯:“這件事我自己能解決,你們不用擔心。”
之所以把那幾個玄師放回去報信兒,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向來眼高于頂、自命不凡的乾清門,如今被一個野路子落了面子,怎麼可能忍氣吞聲?
掛斷電話后,顧之桑腳下一跺。
一扇漆黑鬼門拔地而起、氣森森。
抬腳踏,片刻之后鬼門出現在了某市的后山腰。
放眼去此山巒聳立、林蔭茂,空無一人。
顧之桑從懷中出棋盒,慢條斯理地捻起數枚,如珠滾盤夾在指關節。
隨著雙手結印疊,中指覆于食指之上,周的‘氣場’驟然變得凜冽。
字句清晰的咒從口中吐出:“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常當視之,無所不辟。”
“斗!”
聲落氣出,珠似的幾枚黑白棋子被拇指一挑,照著既定的軌跡破風而出,倒不像是顆棋子像顆勢如破竹的子彈。
棋子乍一打在前方,只聽‘砰砰’幾聲響,竟像被一層無形的東西擋住,滯空片刻。
淡淡漣漪在半空中飄,一棟巍峨道觀在漣漪之后半影半實。
隨著棋子增多,約莫八、九顆棋子彈出之后,布在道觀周圍護山大陣,就徹底被顧之桑用蠻力破開了。
此道觀雖于山間,但門梁高聳,表面古樸素雅實際上每一塊門板都是用價值千金的金楠木打造。
在門柱的最上方,懸掛著一塊門匾。
那匾不知是用什麼木頭制,通醇黃、泛著淡淡的啞,任何字、任何字符寫在這樣的門匾上,都憑添幾分豪氣。
上書:乾清門。
這就是玄門部三足鼎立、號稱第一觀的乾清門。
到‘敵襲’的部弟子也都拿著敵的符箓、法、面帶厲從道觀中沖了出來。
“何方邪祟?竟然如此大膽,敢到我乾清門前作祟!”
看到外頭只有一個形纖細、面容旖麗的年輕人,不門人一愣,認出顧之桑份的人則是瞪大了眼睛:
“是顧之桑妖!”
人群中,就有被顧之桑降了修為、立下契約的幾名乾清門玄師。
再見的面孔,這幾人都面難看,想到了前不久被支配的恐懼。
“妖你來做什麼?自投羅網……”
最前方囂著一口一口‘妖’的玄師還沒說話,便被顧之桑一拂袖扇飛十余米外。
眾人大驚失,還沒看清顧之桑是怎麼手的,都失重倒飛出去,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顧之桑的形出現在其中一名玄師的前,正是之前在風城天云村的一人。
那人神駭人,還以為是被通緝了、來找自己的算帳的,磕磕道:
“是、是你說要我們如實稟報的……”
顧之桑笑了一下,“沒錯,你們做得不錯,我這不是應邀前來了。”
若不是乾清門‘盛邀請’、設下通緝令,倒沒了名正言順的理由打上門。
聽懂言外之意的玄師哭無淚,更覺得眼前這個人是個瘋子!
“那、那前輩到底要干什麼?”
顧之桑眼微瞇,說道:“帶我去你們乾清門的藏書地吧,聽說你們門派收錄了初代玄門留的諸多書籍,那些書本就是屬于天下玄師,我‘借閱’幾本不過分吧。”
玄師哪里敢說過分,只得吭哧吭哧帶著顧之桑去往了門派的藏書閣。
乾清門的古籍眾多、藏書富,正如顧之桑所說,里面有很多和鈞鴻道人離開后留在山頭的書,都是眼的典籍。
但目前需要的并不是這些書,逐一略過后揀了幾本想要的,又大搖大擺出了藏書閣。
直到這時距離破開乾清門的陣法、也不過十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期間都沒見到門主級別的玄師出來。
走到乾清門大門口時,回頭看了看后那些面含屈辱的玄師,神淡漠: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乾清門這門柱之上的匾也不是你們自己的,難不又是‘借用’的?好一個第一道觀,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你胡說什麼,此匾是我們乾清門的鎮山之寶,從古至今流傳到現在,豈能由你詆毀?”一名玄師終于忍不住了,漲紅了臉怒吼道:
“若不是我們宗主閉關了,必要讓你這……讓你付出代價!”
“哦,你們的?”
顧之桑扯了下角,反手運力就要拍在乾清門的橫木上,一道呵從遠傳來、聲聲震:
“豎子爾敢?!”
眉眼淡漠,抬眸看去,“袁宗主不是閉關了嗎?”
此時出現的雙目含怒、面帶白須的老者,是乾清門的現任宗主,姓袁,和之前那副掌門是同門師兄。
他清楚自己師父的水平和實力,深知能夠直接廢了師弟的人、能力勢必在他之上!
這袁掌門發布通緝令的時候也是糾結不已。
一方面發了會徹底得罪死顧之桑這個年天才;
可若是不發,不僅自己的師弟心寒,就連外人也會笑話他們乾清門懦弱無能。
思及種種,這袁掌門咬牙發了通緝令。
在他看來,乾清門中確實有當世第一強者——他的師父,上一任乾清門掌門坐鎮,盡管師父真的在閉關,但量這顧之桑也不敢上門放肆。
誰能想到不僅放肆了,還要把錢清門的天攪翻,這下他就不得不出面了。
對于顧之桑帶有譏諷的詰問,袁掌門故作不聞跳過了話題,目炯炯問道:
“顧小友,你忽然登臨乾清門、又鬧出這番靜,到底是什麼意思?”
顧之桑道:“我并無他意,只是效仿第一道觀,來貴派‘借’些書籍資料,這一點貴觀應該最能理解了吧?”
袁掌門眼皮一,不等他說話,就聽那狂妄至極的妖繼續道:
“原本我只是想借兩本書,誰想看到了貴觀的匾。”
“此從何而來袁掌門應該清楚,不應該是初代玄門之主鈞鴻道人所麼,怎麼就變了乾清門的?”
袁掌門神大變,死死盯著顧之桑。
這等數百年前的私,這個黃丫頭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他語氣難堪:“你到底想說什麼?”
顧之桑笑瞇瞇道:“鈞鴻道人生前為玄門之主,他曾所過,若是自己得道飛升后,道觀中一切品玄門中人都可以借用。”
“這塊匾你‘乾清門’‘借’了幾百年了,現在是該借給別人用用了吧。”
被這些話駭到的袁掌門最終冷笑一聲,說道:“一個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竟敢覬覦玷污我乾清門的鎮山門匾,看來今天老夫勢必要教育你一番了!”
袁老頭并不想和顧之桑對上,他見了師弟的慘狀心生退意,若是自己一把年紀居高位、輸給一個丫頭片子,豈不是難堪至極?
但出于無奈,為了維護自己和門派的面子,他只能著頭皮上了。
不得不說這壽命上了百余年的老東西,手段確實狠、能力也強,和那些年輕玄師不同。
顧之桑同他手數十招,將這老頭的路數都清楚后,在對方還想掏出符箓耍詐時,抓住機會狠狠踹在了他的口。
這一腳用了十十的力量,袁老頭不由自主倒退數步,強忍著中氣翻滾,最后還是沒忍住噴出一口鮮。
他看向顧之桑的眼中滿是驚駭,反復呢喃:“不可能……怎麼可能……”
這一刻他還是和他的師弟產生了同樣的疑:
自己竟然敗得如此快?
顧之桑是怎麼做到的?
收了手的顧之桑呼出一口氣來,神如常,說道:
“貴觀‘借’別人時理直氣壯、生拉搶,‘借’到自己頭上倒是不樂意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只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吧。”
“不過我這人油鹽不進,看上的東西從不退讓……”說著,抬起了掌心。
袁掌門捂著口目眥盡裂,“顧之桑,你不要太過分!”
“我乾清門的老祖宗可是在沖擊真知境地,將要出關,你就算再怎麼天才,也別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
然而顧之桑聞所未聞,一掌拍下,乾清門的百年門柱層層崩裂,上頭懸掛的門匾也搖搖墜,最終落。
“我從不為自己做過的事后悔。”
門匾落手中后,顧之桑著上面的潤涼的紋路,稍稍用力、當著乾清門眾人通紅的視線下,將上面‘乾清門’三個一點點抹除。
以前的東西,終究還是拿回來了。
做完這一切的顧之桑揚長而去,并沒有想著躲避或是逃跑,直接大搖大擺、毫無懼意地往《靈事》第八期拍攝的場地去了。
——
次日清晨8.30,推遲了整整三日的《靈事》節目第八期,終于開始了。
當直播間開播的那一刻,無數觀眾蜂擁而。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顧之桑直播間人數便破了千萬。
這是史無前例的可怖熱度。
在仍在持續上漲的人數中,顧之桑的面孔出現在了各位觀眾的設備屏幕上。
顧之桑:“早上好,準備好就開始我們今天的單人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