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實績還是流量,靳澤都是近年來娛首屈一指的當紅影星。
國外電影節雙料影帝,微博八千萬,國民度和路人緣齊飛,說句不恰當的,簡直紅到了放個屁都能上熱搜的程度。
正是因為放個屁都能上熱搜,所以為了避免頻繁在熱搜蹦跶敗壞路人緣,團隊會下和他主業無關的新聞熱度,塑造低調而勤懇的實力派演員人設。
云嬈記得,高中時代的靳澤是個很玩、很張揚的男生。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室人設塑造得太功的緣故,名后的靳澤顯得低調而清冷,網絡上幾乎找不到他個人生活的報道,緋聞更是一干二凈,活像個的拍電影機。
所以,在今天之前,云嬈本猜不到他會參加高中校慶典禮這樣的公開場合。
“同學你好?”
云嬈的思緒被打斷,扭頭,看見后不知何時冒出一個陌生男人。
他懷中抱一臺攝像機,正滿臉堆笑盯著:
“同學,瞧你的年紀,畢業六、七年了吧?”
云嬈:“快七年了。怎麼了?”
男人自報家門:“我程石,是海峽娛樂周刊的記者......”
云嬈面乍變:“你怎麼混進來的?學校不允許非方邀請的進。”
程石連忙拎起脖子上的校友牌:
“我是正經校友!畢業十三年了,畢業班級是高三16班,參加過學校的足球社和合唱團,咱們學校的合唱團名‘友誼之聲’,沒錯吧?”
一連串的辯駁,有理有據。
云嬈的神下來:“原來是學長啊,不好意思。”
剛才,擔心這人是蹲靳澤的狗仔,所以緒激了些。
現在想想,只要不拍車牌號這樣的私信息,公開場合蹲明星,好像也沒什麼錯。
云嬈閑扯道:“學長也是足球社的?”
程石聽到那個“也”字,怔了怔:“我們社團六年后竟然招到生了?”
云嬈點頭:“招了整整四個呢。”
云深和云嬈從小就被云磊按在邊陪他看球賽。哥哥天生叛逆,看得越多越煩足球,而乖巧的云嬈功被云磊培養小骨灰球迷。
程石掃一眼單薄的小板:
“所以......你會踢足球?”
云嬈尷尬地咳了聲:“我不會。我在社團里主要負責做海報、拍照和寫新聞稿。”
“原來是同行呀。”
程石高興地一拍大,“學妹,我和你簡直太有緣了,不僅是一個社團的,還是同行。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幫學長一個小忙?”
云嬈覺得有點不對勁,但還是禮貌地問:
“什麼忙?”
程石:“按照你的畢業時間,高一的時候應該在學校里見過靳澤吧?”
果然。
天底下沒有平白無故的套近乎。
程石:“我想采訪你,幾分鐘就好,我們聊一聊高中時代的靳澤,說什麼都行。”
云嬈果斷拒絕:“第一,我和靳澤學長不,第二,我和你也不,第三,你肯定要錄視頻吧?我不想臉,太奇怪了。”
程大記者不愧是老傳人了,臉皮子有多厚,皮子就有多六:
“學妹別擔心,不需要你和靳澤,隨便說兩句對他學生時代的印象就行,我肯定會給你打碼的。最重要的一點,學妹,咱倆這麼有緣,今天還是校慶日,是校友們相親相的日子,你忍心看學長大過年的不了差被領導罵嗎?”
云嬈:......
云嬈雖然長得很妹,但是格執拗的,這些理由不足以說接什麼鬼采訪。
然而,在程石的磨泡之下,最終答應了。
原因是,如果不答應,程石絕對還會找其他人采訪。
萬一他找了不喜歡靳澤的人怎麼辦?
萬一訪者說一通,損害到靳澤的形象怎麼辦?
云嬈覺得,自己可以完完這個任務。
的碩士第二學位和傳相關,又是靳澤的,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心里有數。
“不止臉要打碼。”
云嬈想了想,“聲音也要做理,最好......最好理男人的聲音。”
“男人的聲音?”
程石一邊擺弄機,一邊笑,“學妹長這麼漂亮,口味很獨特啊。”
云嬈沒回話,低頭踢了腳地上的石子。
他們在場寬闊找了個地方取景,接下來半小時,云嬈充分發揮了語言專業學生的特長,彩虹屁信手拈來,遇到問題就用假大空詞匯敷衍過去,好像什麼都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程大記者被繞進去了,他想提意見,但是又不知道該提什麼意見。
采訪結束時,程石說要請喝飲料,兩人并肩往小超市方向走。
一邊走,程石還扛著攝像頭四拍點校園風景。
籃球場上有學生打球,程石經過他們同意,拍了幾段視頻,轉頭看見云嬈站在隔壁空的場地上發呆。
微仰著頭,視線焦點落在籃球架立柱某,目有些出神。
程石順勢看去,除了幾個斑駁的銹跡,瞧不出什麼稀奇。
“你在看什麼?”
云嬈張了張,嗓音空靈:
“沒什麼。看到他們打球,我突然想起來,靳澤以前經常在這個籃球架下面打球,有一次發生意外,他不小心撞到這個立柱上,把腦門磕破了。”
當時可真是嚇壞了,幸好他傷得不嚴重。
直至今日,云嬈再瞧見這柱子,心里還是老大不爽。
垂下眼,忽然注意到旁黑的攝像頭,臉一白:
“你怎麼還沒關機?”
程石:“我現在就關。”
云嬈向前一步,臉繃起來:“我剛才說的那個......磕破腦門,你都錄下來了?”
程石:“......”
云嬈急了:“你必須刪掉!我隨口胡說的,本沒有這回事!”
程石倒退一步:“我覺得你剛才說的很真實,靳澤的人形象一下子變立了。”
真實?立?
那有什麼用,靳澤的人設不能有一點缺口!
云嬈拉著他掰扯了許久,甚至威脅要告他,程石終于勉強答應,絕不會使用那句話。
“你發誓。”
“我發誓,我對天發誓。”
程石舉三指朝天,“學妹,你看我的名字就應該相信我,我這人很實誠的。”
云嬈冷冷道:“那你現在就把視頻刪掉。”
“不能夠啊,前面還有一長段別的視頻。”
云嬈著一張臉,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
“那你剪輯的時候再刪。”
程石點頭如搗蒜:“肯定的。”
-
傍晚,云深開車帶云嬈回家。
“怎麼一路都不說話?”
云深往手里丟一顆水果糖,
“該不會怪我今天沒有陪你吧?唉,誰你哥人緣這麼好。”
倒希今天沒有人陪。
云嬈剝開糖紙,把荔枝味的明糖果丟口中。
甜味在齒關纏繞,的心也松弛了些。
一個微不足道的我說錯了一句微不足道的話而已。
就算程大記者不靠譜,又能咋滴?
是能被靳澤本人聽見,還是能上熱搜啊?
云嬈莫名笑了一聲。
車正好停在十字路口,云深瞥:“笑什麼?吃糖吃傻了?”
云嬈懶得和他一般見識。
過了會兒,主問:“哥,你記不記得,你讀高三的時候,有一次打籃球,靳澤把腦門磕破了?”
云深歪了歪頭:“好像有這麼一回事。”
說完,他忽然瞇起眼:“人家現在是大明星,你把他出糗的事兒記這麼牢干什麼?想敲詐啊?”
云嬈無語得噎了下:
“我和你說正經的呢!今天下午,有記者找我打聽靳澤,我一不小心......真的是一不小心,就把這事兒說出來了。”
云深斜睨著,忽地勾起:“那你完了。”
云嬈嚇一跳:“啊?”
道路前方,一片剎車紅燈映照著云深的臉,顯出幾分迷幻:
“你就等著被他追殺吧。”
被......追殺?
這麼嚴重嗎?
云嬈好不容易緩和的臉又垮下來。
頃刻間,云深放肆大笑起來,笑得腔都在震:
“哈哈哈,你不會真信了吧?我的老妹,靳澤微博八千萬,你這種黑一抓一大把,誰有空管你?”
云嬈:......
我?黑?
想解釋自己不是黑,可是對云深解釋,無異于對牛彈琴。
云嬈了拳,扭頭看向窗外。
此刻,終于理解,為什麼每年有那麼多爭搶方向盤導致車毀人亡的新聞。
想和云深同歸于盡。
立刻,馬上。
-
當晚睡前,云嬈把臥室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又吞了兩顆褪黑素。
被子是鵝絨的,很,蓋在上保暖又輕薄。
一切就緒,云嬈躺下后很快睡。
后半夜,做了一個長長的、怪陸離的夢。
迷迷糊糊醒過來之后,云嬈支起子,手到床頭柜上的手機,拿過來看時間。
屏幕線太亮,不瞇起眼。
七點半,還早。
目順勢往屏幕中部一掃。
消息欄最上面那條推送,每個漢字分開都認得,連起來怎麼就看不懂?
【微博實時熱搜榜單:#靳澤磕破腦門#】
后面還跟了個紅得發黑的【】字。
云嬈丟掉手機,“咚”的一聲躺回去。
做噩夢了。
這個夢已經不僅僅是離奇,而是離譜,離離原上譜。
趕再睡一覺吧,可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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