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兩年,老云和老姜兩位大廚握著親兒子給的投資,開了不分店,生意日漸紅火。他們做起老板之后,漸漸離開餐館廚房,一心想要回歸家庭廚房。
然而一兒一都在外地工作,他們做了飯也沒人吃,待在容州很是煎熬,于是隔三差五就跑來申城,大部分時間都是短住。
今年夏天,他倆看電視機里一會兒紅高溫預警,一會兒紅臺風預警,晴天雨天都是災難,不是人住的地兒。于是他們收拾收拾行李,八月初來到申城避難,準備長住一個月。
這段時間,云嬈也搬到哥哥家里住。
換地方住了,但是沒告訴靳澤。
因為他人雖然不在邊,每天忙得腳不沾地也聊不了兩句,但是他說要追,說到做到,無論再忙都會早晚問候,禮更是跟不要錢似的往家里送。
云嬈生怕被爸媽還有哥哥看出什麼端倪。
剛開始,他只送些小玩意,貓零食貓玩之類的,云嬈很喜歡,一概收下。
直到最近一個月,他連送了幾套大牌給,云嬈很糾結,問他這些要多錢,他卻說不要錢,都是拍攝時候用過的樣,品牌方隨手送給他。
云嬈很納悶:你還負責裝的拍攝?
靳澤的答復非常無賴:不行嗎?
那些昂貴的禮,云嬈幾乎都沒拆。直到今天照例回一趟公寓收快遞的時候,沒忍住,拆了一個首飾盒子,里面是一條鉆手鏈,躺在黑絨布上,像一串閃耀在夜空中的星帶,奪目的芒勾得心手也,小心翼翼地從盒子里取出手鏈,戴在了左手手腕。
打車回哥哥家吃晚飯的路上,用手機拍了一張佩戴手鏈的照片,發給靳澤。
他現在在祖國中部某個自然保護區里取景拍戲,那里荒無人煙,信號很差,但是即便有信號,白天給他發消息,一般也要等到深夜,才能收到回復,或者接到一通卡回上世紀的2G電話。
云嬈到家的時候,他們已經煮好飯坐在餐桌邊等了。
打開門走進去,餐廳里的說話聲音停頓了一瞬。
姜娜朝兒抬了抬下,示意趕洗干凈手過來吃飯,轉頭就繼續投到他們剛才喋喋不休的話題中。
“那個姑娘真的很不錯。”
姜娜一只手在餐桌上,每次試圖馴服云深的時候,總喜歡拿食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桌,仿佛這樣就可以擾他的心志,
“名牌大學畢業,家世好,長得也很有福氣......喂,筷子放下,等你妹妹坐下來再一起筷。”
云深求助似的往洗手間瞥了眼。
云嬈抹了泡沫正在手,聽見他們的對話,刻意把作放慢了。
“媽,我現在真的很忙,沒時間考慮這些。”
“媽知道你很忙,也很辛苦,所以希有個人能在邊陪陪你。”
“別。”
云深蹙起了眉,“等我三十了你再著急行嗎。”
現代社會,二十多歲的男生確實沒什麼好催的,況且云深長得帥,事業有,照理說,姜娜應該把心穩穩地放在肚子里,等就是了。
之所以這麼著急,是因為最近一段時間,心來地回味自己教養兒子兒的二十多年,兩個孩子都才了,很高興,然后猛然發現,云深這小子,從呱呱落地到唰唰賺錢回家,二十幾年的生命里,竟然從來沒出現過除了和妹妹之外的。
像云嬈,看著呆呆悶悶的,其實四歲就開始和隔壁小區的小男孩一起玩過家家了,五歲的時候還帶了個姓秦的小男生回家,說這是在兒園最好的朋友。
而哥云深,學生時代除了學習之外只有兩個永恒的話題——籃球游戲籃球游戲,NBA所有球星他如數家珍,然而隨便抓一個同班生問他認不認識,他回答說這誰啊看起來有點眼。
姜娜一開始沒當回事,還覺得兒子不和孩子玩就不會早不會影響學習,好的。
后來,云深考上了男比例嚴重失衡的五道口職業技學院,當了四年的單技工,找不到朋友也算正常。
小棉襖云嬈出國留學之后,姜娜只剩兒子可以盯著管教,大約從這時候開始,越盯越覺得不太對勁。
這份不太對勁一直在心里,幾年過去,今年初春的時候忽然炸開了。
那天是個周末,大約中午的時候,姜娜看兒子好像還沒起,準備去他房間喊他起床吃飯。
門才推開一條,就聽見云深笑嘻嘻的聲音從電腦桌那邊傳來:
“寶貝再我一次,求你了。”
姜娜:......
他在自己房間里懶得戴耳機,電腦喇叭直接放出了對方的回答,十分低沉爽朗的男聲:
“我也你深深。”
姜娜嚇得直接把房門關上了,也就聽了后面的對話——
“日了,我老婆瞪了我一眼。”
云深大笑:“你閉吧,趕把步|槍給老子扔過來。”
“渣男,剛剛還說我。”
“再給我一個弓|弩,還能你一萬年。”
......
“你要是對這個姑娘不滿意,媽還認識幾個年紀再小一點的,和你妹妹差不多大,大學剛畢業的也有......”
云深無奈扶額,看到云嬈終于慢騰騰洗完手走了出來,立馬將鍋一甩:
“媽,你有時間還是多關心關心咱們撓吧,我看好像有況了。”
云嬈腳步一頓,長方形的餐桌只剩云深旁邊有位置,不不愿地拉開椅子坐下,假裝沒聽見哥哥的話。
姜娜聽罷,果然上心了:“什麼況?”
滿桌子的好菜已經放到半涼,云嬈搖頭說沒況,然后執起筷子,招呼大家趕先吃飯。
云深坐在左手邊,垂眼看見妹妹手腕上鉆熠熠的細鏈,忽然出食指輕輕勾了下:
“喲,新首飾,應該不便宜吧。”
云嬈將左手垂到桌下,淡定道:
“職大半年了,一條手鏈還是買得起的。”
幾個來回之后,沒探出兒這邊有什麼況,姜娜的談話重心又放回兒子上,說他都26了還是母胎單,工作越忙越是要照顧到自己的人生大事云云。
云深被喃得一個頭兩個大,飯也吃不進去,不耐煩地給他老媽舉了個例子:
“媽,我有個兄弟,他名靳澤......”
云嬈聽到“靳澤”兩個字,眼皮猛地跳了跳。
只聽云深繼續說:
“大明星,比我還大兩個月,人家也沒談過。這說明什麼,有事業心的男人都沒空搞這事。”
姜娜冷哼一聲:“人家跟你說沒談過你就信啊?”
云嬈喝進去一口湯,朝媽眨了眨眼:“應該沒談過的。”
云深:“你瞧,腦殘都這麼說。他要是談了,撓不得哭死。”
云嬈:......
靳澤沒談過這事兒,比云深沒談過稀奇多了,姜娜的注意力一下子全被吸引過去。
“竟然是真的?”
捅了捅旁老公的手,“你信嗎?”
他們剛才聊了半天,云磊都不上話,現在話筒遞到他面前,他卻忽然卡了殼。
“大明星的事,我怎麼知道。”
他慢悠悠地說,“可能就算談了,他也沒放在心上,談完就跟沒談過一樣。”
云嬈夾菜的手忽然在半空中停了一下,原本微微上揚的角不自覺拉平了。
姜娜覺得老公說得很有道理,忍不住嘆了句:
“是哎。當明星的朋友,是真可憐。”
云嬈將嚨里的飯菜咽下去,輕輕了句:
“你們什麼也不知道,怎麼能評價。”
的語氣很平靜,餐桌上的另外三人聽到,只當為偶像抱不平,沒有多想。
云磊看了兒一眼,繼續發表他的看法:
“做父母的,哪個愿意自己的兒去和明星談?都是表面鮮,背地里不知道多苦,還要躲躲藏藏的,而且大概率走不到最后。”
姜娜給兒子兒分別夾了菜:“聽到了嗎,你們倆個到時候可別找什麼小明星談。”
云深嗤笑道:“你對我倆可真有自信。”
其實姜娜還真的有自信的。論值水平,生的倆娃,就算扔明星堆里,瞧著也不遜。
這頓晚飯,前半程仿佛開個了家庭八卦會議,滿肚子話掏完了,后半程終于安靜下來。
夜幕漸漸罩住了全城,這里離市中心比較遠,天空的更深些,一明月緩慢爬上半空中,灑下淡淡的清輝。
云嬈沒什麼食,表懨懨的,準備喝掉最后半碗湯就離席。
這時候,放在餐桌上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
手機擺在和云深中間,兩個人同時垂眼看過去,云深的反應比更快些,納悶地讀出一個陌生單詞:
“Calamita,什麼意思?”
云嬈嚇了一跳,飛快拿起手機往臺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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