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有三個人,工作人員給分配了兩個標準間,囑咐們無故不要外出,乖乖待在旅館里面,一應生活資都有專人配送。
工作人員離開后,們仨在一張床上,瑟瑟發抖地后怕了很久。
“誰對著山神喊‘向天再借五百年’了?”
溫柚說了句調節氣氛的話,
“氣得人家都發抖了,沒見過這麼賴皮的游客。”
云嬈和黎梨挽著手笑起來,繃的緒總算放松下來。
手機從地震開始的那一刻就失去了信號。
黎梨爬下床,在房間里來回踱步:“你說,我們的家人朋友看到新聞是不是都嚇死了?”
云嬈點頭:“當然了......唉,比起我自己,我更擔心我爸媽。”
以姜士那個張兮兮的格,估計真的會嚇暈過去。
接下來的一整個晚上,們仨都抱著手機到找信號。
室外時不時傳來喧鬧的人聲和消防隊伍的列隊聲,們睡不著覺,三個腦袋都在窗戶上往外看。
零點左右的時候,黎梨突然了聲,說有信號了。
云嬈和溫柚立刻抱著手機爬起來,然而們還來不及在微信輸框打完半句話,信號轉瞬就消失了。
溫柚:“我聽說消防救援隊有那種專門連通信號的直升飛機,估計那個帶著信號的飛機剛剛從我們附近飛過去呢。”
黎梨:“我們這里不是震中,災不嚴重,估計人家照顧不到我們。”
云嬈想了想:“這樣,我們先編輯好朋友圈,等會萬一人家的飛機又飛過來了,第一時間就可以發出去給所有親人朋友報平安。”
這一夜,們在驚嚇和疲憊之中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早上有人敲門送餐,才迷迷瞪瞪地醒過來。
大約下午一點的時候,信號短暫地恢復了幾分鐘。
們聽見隔壁房間的靜才發現來信號了,最后剩的時間果然只夠發一條朋友圈。
云嬈寫的是:【我們都在旅館里乖乖等待組織安排,很安全,大家不要擔心】
朋友圈短暫刷出了這兩天的新圖文,看到老姜和老云發的一串祈禱表,眼淚倏地就下來了。
信號消失后,三名都市又回到了無所事事的癱瘓狀態。
驚恐的緒已經退散得差不多了,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要不就在房間里晃來晃去地做運,無聊得頭頂都要冒泡。
直到傍晚,黎梨同志在旅館電視柜下面出了一盒紙牌,們無趣的山頂人生活終于迎來唯一樂趣。
三個人圍坐在一張床上玩起了斗地主。
由于資極度匱乏,黎梨翻遍全屋只找到一圈明膠帶,所以們的懲罰機制設計得尤其復古——輸了的人就撕一條紙巾,用明膠帶在臉上。
兩個小時過去,十幾斗下來,游戲黑云嬈一個人獨占三分之二的懲罰紙條,整張臉幾乎沒剩幾塊還能的地方,活像個滿臉長滿白花花舌頭的變異版無常鬼。
“你.....兩個炸在你手上也能輸?”
黎梨和同隊,哭無淚,“我臉上這些全是你害的。”
“誰不是呢?”
地主溫柚幸災樂禍地撕下兩條餐巾紙,“過來紙吧。”
“嗚嗚嗚.....”
云嬈被得連眼淚都沒地兒流了。
只聽房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聲音比以往要輕些。
溫柚松開倆的臉,睨一眼云嬈:
“你輸了,你去開門。”
云嬈雙手住自己的臉:“那我把這些都摘下來......”
“別啊!你休想。”
溫柚和黎梨異口同聲,“肯定是工作人員來送資了,你就躲在門后面,手把東西拿進來不就好了。”
云嬈:“......行吧。”
慢吞吞地爬下床,兩只手分別掀開兩張眼皮上的紙條才能看得見路。
來到房門口,躲在門后邊,右手輕輕轉門把手,把門開到大約四十五度的時候,將自己的左手了出去。
門外的男人靜靜佇立著,表有些納悶。
他目向下一瞥,看到一只纖細白皙的小手,從門后邊巍巍地了出來。
那只手指骨纖細,掌心白,微微凸起的腕骨往下,掛著一串悉的手鏈。
旅館走廊的燈十分昏暗,那幾顆鉆卻熠熠生輝,仿若銀河之城天穹上閃爍的星墜落于此。
“那個......我今天忘記洗臉了,不想見人。”
云嬈躲在門后面,出來的那只手向上掂了掂,
“有什麼東西,你掛我手上就好。”
話音落下,門外許久沒有回復。
云嬈眨兩下眼,有點兒懵。
不知僵持了多久,直到手臂都舉酸了,掌心終于傳來異的。
的手被人牽住了。
那人指尖冰涼,掌心卻十分炙熱。他先是輕輕了的手心,很快,便用那只遠大于的的大手,將的小手完全籠罩住。
云嬈全過電似的了,猛然間回了手。
門外的男人眼中驀地閃過一失落。
一異常悉的覺刺進了云嬈的心臟。
用兩只手抓著門把手,一毫一厘地將房門拉大了些,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半張臉。
“噗。”
目及臉蛋的一剎那,門外的男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云嬈一下子將門開到最大,整個人走出門后。
腔心臟狂跳,震驚地睜大了眼:
“學長?”
“嗯。”
靳澤用虎口抹了抹,止住笑,低磁的嗓音如微風掃過耳畔,
“哪里來的小無常?”
云嬈怔在原地,覺自己臉上的紙條都要燒起火了。
小無常?
說的是我嗎?
男人好不容易下來的角復又翹起,低垂的眸中蘊著宛如夜空的深邃和繾綣:
“小無常。”
他頓了頓,忽然如釋重負地輕嘆了一聲:
“求你了,快把我的命索走吧。”
話音未落,前的孩晃了晃腦袋,滿臉紙條如風吹幡,快速撲簌了一下,突然之間又到臉上。
大抵是做了一個起跑前的預備作。
然后三步并作兩步,如一陣蠻橫狂風,猛地扎進了靳澤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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