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每一個普普通通的早晨, 耳邊響起催魂般的起床鬧鈴聲,云嬈睜開眼睛。
床榻另一側整整齊齊,臥室里只有一個人, 黑暗又安靜。
云嬈爬下床,頭腦還沒有徹底蘇醒,一邊頭發一邊慢吞吞地走向門邊。
拉開一條窄窄的門,門外,早餐熱食的清香爭先恐后地鉆進來。
云嬈步伐一頓, 腦中似有電流竄過。慌不擇路地閃進洗手間, 認真刷了幾分鐘牙, 洗完臉, 又用巾敷了一會兒眼睛, 這才佯裝淡然地走向廚房。
餐桌上擺著中式西式兩份不同樣式的早餐。
靳澤背對站在流理臺前,背影瘦高拔有如模特, 腰間卻系著貓咪圖案的圍,很是反差萌。
聽見腳步聲,他轉頭看過來,眉眼溫和:“醒了?”
不得不說,一早起來看到這猶如畫報的一幕,云嬈很難維持鎮定。
用冰涼的手用力拍兩下臉蛋,定了定神:
“這......都是你做的?”
靳澤端著兩杯鮮榨果走過來,將玻璃杯往面前一放, 挑眉:
“怎麼樣,是不是溫良恭儉, 宜室宜家?”
云嬈點了點頭, 忍住笑:“學長, 別忘了我們一家子都是廚師, 我口味很叼的。”
靳澤徑直在旁坐下:“你不滿意我就慢慢練,以后日子還長。”
以后日子還長。
云嬈心下一暖,夾起一塊魚排送口中,眸一亮:“好吃誒。”
聽見說好吃,靳澤松了口氣,仿佛收獲了莫大的滿足,眼角眉梢全是笑。
他拿自己的果與的輕輕杯:
“我這兩天沒什麼行程,就想留在你家里好好表現,順便背一下臺詞。”
云嬈:“那你真的順便的。”
垂下眼睛,不想和他對視。
一日之計在于晨,如若大清早就被孔雀蠱得丟了魂,那這一天別想好好工作了。
吃完早飯,云嬈回到臥室,簡單畫了個淡妝,再換上清爽的職業裝,準備出門上班。
“哎,嚇我一跳。”
客廳正中央,急剎了個車,低頭盯著趴在地上的一人一貓,
“學長,你這麼早就健啊?”
家面積太小,能鋪瑜伽墊的地方只有客廳。
靳澤做俯臥撐的時候,西幾就坐在他面前,愣頭愣腦地看著他。
他從地上站起來,瞬間就比云嬈高出一整個頭:
“不出門的時候,早午晚,要練三次。”
男明星果然是男明星,就是自律。
云嬈的目不由得從他腹那兒掃了一圈。
難怪材這麼好。
可是,這里是家誒,他這麼大喇喇地穿著健服橫在地上秀,和|有什麼區別!
雖然的眼睛覺很,但是,他這樣嚴重影響了的上班效率,讓非常想和西幾一起蹲在旁邊看!
“我......我再不走要遲到了。”
云嬈悶出這麼一句,忍痛從他旁肩而過。
靳澤:“等等,我換服送你去。”
云嬈:“地鐵站就在小區門口,二十來分鐘就到公司了,很方便的。”
走到玄關,臨走前,又不放心地轉囑咐他:
“學長,你......你要老實待著,不要跑。”
靳澤單手卡著腰,角上揚,含笑看向:“我能跑去哪?”
云嬈:“我就是有點擔心。我看昨晚那些照片,狗仔竟然藏進了你的小區蹲你,實在太可怕了。”
靳澤的眼神冷了些:“我已經讓技人員去查照片的拍攝方位,預計今天就能出結果。后面的工作,律師會妥善理的。”
“那就好。”
“你放心去上班吧,咳咳......”
話音未落,他忽然掩面咳嗽了幾下。
云嬈剛穿好鞋,又蹬了鞋跑到他面前,張地問:“你是不是著涼了?我差點忘了,你昨晚冒雪跑來的......”
一邊說,一邊抬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溫度正常,但仍不放心,轉快步走到墻邊的斗柜旁,翻找藥柜里治療冒發燒的藥。
靳澤無奈地提醒:
“你不是說今天上午九點半要見客戶嗎?”
云嬈脊背一僵,風風火火抱出好幾包藥,丟在茶幾上:
“你自己挑一下,如果難一定要吃哦,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云嬈一只腳已經踏出門框,忽然想起自己每天出門前的告別儀式,于是回過頭,雙頰有點紅:
“西幾拜拜。”
“學、學長拜拜。”
房門合上時,似乎捕捉到了男人眼底溫的笑意。
原來包|養男明星是這種覺。
云嬈站在電梯間等電梯,都要合不攏了。
電梯門打開,里面站了四五個和一樣早出晚歸的社畜。
云嬈走其中,不得不斂了笑,免得人家以為中邪了,上班能樂這樣。
“不知道昨天那場車禍,傷的人怎麼樣了。”
電梯角落,一對小正在聊天,
“車禍現場好嚇人,整個十字路口都被封了,堵得水泄不通。”
“據說搶救回來了,沒有生命危險。”
“你們說的是昨晚惠民超市門口的車禍吧?”
“是的。”
“我也看到新聞了,我老公昨天晚上在那里堵了一小時。唉,下雪天一定要注意行車安全呀。”
他們說的應該就是昨晚把靳澤的車堵住的那場車禍。
等一下,惠民超市?
那里離他們小區好像還有點距離。
云嬈點開地圖件,很快找到了附近的惠民超市。
結合新聞容,確認昨晚因車禍封的就是這家超市門口的十字路口。
可是那里,離家還有將近三公里。
所以,靳澤昨天從車上下來之后,一人冒著大雪,跑了三公里過來找。
難怪昨晚他上積了那麼多雪,連睫都是白的。
“妹妹,你不走嗎?”
一名認識的鄰居喊了云嬈一聲。
云嬈回過神,連忙鉆出即將合上的電梯門。
心頭莫名變得很空。
踩到盲道上,一邊走路一邊打字:
【學長,廚房櫥柜靠左第一層有姜茶,午飯前用開水泡一杯喝哦】
【學長,客廳斗柜的藥箱里有溫計,你現在拿出來量量看】
......
通過地鐵站閘機,云嬈收到了靳澤的回復。
是一張溫計的圖片,實時溫36.6攝氏度。
云嬈這才放下了心。
列車到站,乘客上下車井然有序。
云嬈進車廂,十分幸運地搶到一個空座。
抓著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劃來劃去,反反復復地瀏覽和靳澤的聊天記錄。
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退出微信,的目及某個黃澄澄的件圖標。
云嬈嘆了一口氣。
覺得自己真要對微博熱搜產生PTSD了。
可是,不看又不行,總得知道現在網絡上是怎麼個況。
微微瞇起眼,打開微博后,毅然決然點到熱搜界面。
熱搜第一:簡沅沅。
熱搜第二:簡沅沅澄清。
云嬈倏地睜大了眼。
竟然是沅沅姐出來澄清?
和靳澤現在的關系半生不的,會怎麼澄清?
云嬈張地點進熱搜廣場,一眼就看到最頂上的那條微博。
圖文相配,簡潔而充滿深意。
設計師簡沅沅V:
【20年前,你從蹺蹺板上摔下來,我背你回家;
20年后,我失了撒酒瘋,你背我回家;
人已經長大年,家已經不是從前的家,只有回家的路還是一樣崎嶇而漫長。】
第一張照片,經過時的沉淀,相紙表面已經微微泛黃。畫面中,剛滿10歲的稚□□孩背著年的弟弟,弟弟臉上掛著淚痕,而雪白的小臉被弟弟的泥手按了一個黑乎乎的掌印。
第二張照片,20年后大雪的平安夜,幾乎一樣的作,只是背和被背的人換了位置,孩已經長發及腰,長了麗的大人,男孩的變化更大,從在姐姐背上小小的一團變得、穩重、頂天立地。
雪花如春日的柳絮紛紛揚揚,隔著手機屏幕,卻幾乎覺不到寒冷。
現在再看后面這張照片,那些鼓吹的曖昧氛圍,已經一點點都不到了。
云嬈抬手了臉,發覺自己不知何時,竟然淌下了眼淚。
從包里出紙巾。
一張又一張。
像個傻瓜似的,在擁的地鐵車廂里猛眼淚。
去往公司的車程很短,云嬈不得不強下心底泛濫的緒。
好像不應該哭。
經過昨夜那一場離奇而洶涌的謠言,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靳澤和簡沅沅或許達了和解。
云嬈由衷地為此到高興。
還有一站,就要下車了。
不知道腦袋里哪筋搭錯,云嬈吸了吸鼻子,突然點開云深的微信聊天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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