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的背景好像是在某個村子里,問:“這是哪兒啊?”
“溫氏要捐建希小學,我跟大哥去選址,走訪的村子。”溫見琛回憶道,“那個時候還沒有提什麼全面貧,有些村子很窮,村民們住在茅草屋,是真的茅草屋,只要下雨,屋頂就會雨那種,全家只有一個鍋,一個碗……”
裴冬宜愣了一下,“那他們怎麼吃飯?”
“流吃。”溫見琛手搭上肩膀,從背后將環抱,下墊著頭頂,輕輕地嘆氣,“更讓我難的,是他們本看不起病,有些老人,發燒了沒有藥吃,就只能熬著,熬著熬著就熬死了。”
“他們只有赤腳醫生可看,可是赤腳醫生也不多,十里八村只有一個赤腳醫生的況并不罕見,生病的人,也不可能想看醫生,醫生就會來到。”
“其實就算來了,也不會有什麼好用的藥,婦們從來沒有做過檢查,就連懷孕,也很多沒有做過產檢,最多是去做過一次B超……”
他說的這些,裴冬宜全都沒有接過,在溫見琛懷里,許久才問:“你就是因為這次走訪,才決定學醫的嗎?”
“……算是吧。”溫見琛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那時候我發現,醫學好像比金融管理文學這些專業更有用,呃……我是指在我家,畢竟管理公司有大哥就足夠了。”
裴冬宜點點頭,繼續往后翻,照片里的人逐漸褪去中學時代的懵懂青,隨著量的拔高,眼神也變得越來越堅定,和他現在的模樣越來越靠近。
相冊里出現了一張他的西裝照,裴冬宜咦了聲,“這是不是你第一次穿西裝?”
溫見琛失笑地搖搖頭,“當然不是,你第一次穿晚禮服什麼時候?”
頭一歪,“……人禮?”
“我也是,但那張照片在爸爸那里。”溫見琛笑著解釋道。
裴冬宜眼睛一亮,“我想看看。”
“云相冊里有,我給你找找。”溫見琛說著,打開手機。
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要找的照片,十八歲的溫見琛,材瘦削單薄,和溫潤的溫致禮站在一起,氣質迥異,被秒了一大截。
忍不住口道:“爸爸好帥,頭小子果然沒有大叔看起來帥氣誒。”
話音剛落立刻就發現說錯了話,抿住了,低下頭,讓長發從鬢邊落,遮住自己心虛的神。
溫見琛笑哼了聲,吐槽道:“看來以后我不用擔心太太會因為我年華老去而移別了,我以后就長這樣,謝謝爸爸的強大基因。”
裴冬宜:“……”
趕繼續翻相冊,一張張往后翻,很快就翻到底,后面幾乎全都是溫見琛畢業時拍的。
穿著藍的學位袍,戴著帽子,帽穗從耳邊垂落,他的目清亮堅定,那是一往無前的躊躇滿志。
裴冬宜拿出一張他的單人照,覺好像背后有字,就翻過來。
棱角分明鋒芒畢現的比劃寫著一段話:“此生愿以聽診為尺,丈量每一個萍水相逢者的生命,兢兢業業,如履薄冰。”
將這句話重復讀了兩遍,扭頭看向溫見琛的雙眼。
看見他眼底清亮的,好像也有些激,忍不住問:“這張照片,可以送給我嗎?”
他微微一愣,繼而笑起來,“當然,連我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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