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冬宜堅持認為溫見琛在生氣。
溫見琛堅持否認自己在生氣。
倆人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 終于在都覺得累了的時候,裴冬宜表示自己被他說服了。
但還是不敢很肯定,問他:“真的沒有生氣嗎?”
“真的沒有生氣。”雖然很無奈, 但溫見琛還是認真回答了的問題,“其實你會說那樣的話, 本原因還是因為我。”
“如果我沒有跟你說那些話, 你就不會把二胎的事記得那麼勞, 也就不會口而出那樣的話, 你是到了我的影響。人都是偏心的,偏心自己更在意的那個人,而我,得到了你的偏心。”
“所以你并沒有錯,如果有錯, 那也是因為我有錯在先。”
裴冬宜抬頭看著他, 看見他眼里閃著的異樣的。
他的脖子慢慢向垂過來,俊臉在眼里越來越放大, 裴冬宜對上他清亮的雙眸時,下意識地想向后仰脖。
但溫見琛很有先見之明, 提前就按住了的后脖頸,本不了。
他不允許后退躲閃。
裴冬宜早就松開了抱住他的手腳, 但他攬住的手卻不聲地慢慢收攏著,直到在他上, 才停下作。
他低頭上的額頭, 清亮的目目不轉睛地看著的雙眼, 十分專注。
“秋秋, 你會怪我嗎?”
他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裴冬宜到錯愕, 用疑的目詢問他, 你幾個意思啊?
“或者說,你會對我到失嗎?”他語氣緩慢地向剖析著自己,“我沒有那麼善良,不夠,不夠,不夠堅強,你會……會覺得失嗎?”
裴冬宜呼吸一滯,搖了搖頭。
手撓了兩下他的下,學裴鴛鴦那樣蹭蹭他,見他被蹭得不由自主地瞇了瞇眼,才小聲說道:“不會,我覺得你這樣特別真實,特別接地氣,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太好的一面,不可能永遠都保持善良大度、謙遜有禮、無堅不摧,某些時候,私和弱也會占領上風,對不對?”
溫見琛聽了就嗯一聲,覺得這人說話可真好聽啊,他好喜歡。
接著就聽見說:“所以,溫見琛,我喜歡你這樣,一點都不端著,只有我才知道你也會迷茫脆弱,會……不那麼好。”
說著忍不住笑出聲來,吐槽自己:“我居然喜歡你的缺點誒,我好變態哦。”
溫見琛跟著笑,低頭親吻的鬢角,“太太哄人的本事真是日益見長,我現在被你哄得特別開心。”
頓了頓,他又說了句:“就像裴鴛鴦被擼肚皮的時候那樣,會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這個比喻讓裴冬宜哈哈笑起來,抬手左右擺弄了兩下他的下,故意問道:“你怎麼知道它那是開心,它告訴你的嗎?”
“我覺到的,父連心嘛。”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將裴冬宜逗得笑個不停。
這樣笑鬧幾句,氣氛立刻就變好起來,不再像剛回房時那樣像是彌漫著低氣,讓人忍不住小心翼翼。
溫見琛抱著換了個姿勢,讓趴在自己上,也趁機活一下胳膊。
然后他將臉埋在的頸側,聲音又變得有些低落下來,“其實……我今天回來的時候,就是不開心的。”
裴冬宜微微愣了兩秒,立刻就反應過來,“是在單位遇到什麼事了嗎?像上次那樣,跟患者和家屬發生小沖突了?”
還記得那次后采,他很認真地說說醫患之間有時候是一起著石頭過河,要互相信任一起抵抗疾病,那次還夸他帥氣來著。
后來看了那一集《生命時速》,視頻里葉醫生被幾個人高馬大的家屬圍著,說了沒兩句話就被推搡了一下,差點摔倒,他趕去調解糾紛,也被圍了起來,家屬質問他們:“你們到底會不會治病。”
看到這里時整個人都繃了起來,提著心,一口氣憋在嚨里本不敢呼出來,好害怕他會出事。幸好在他的詳細解釋下,患者和家屬理解了他們的做法,也順利地找到了真正的病因。
從回憶里回過神,聽到溫見否認的猜測:“不是,其實大部分的患者,都是很信任醫生的,哪有那麼容易發生糾紛。”
是這樣嗎?裴冬宜想起這人不久前剛被投訴到醫務科過,默默地不說話。
溫見琛心不好,偏又表示肯聽他傾訴,便立刻打開話匣子說起來:“昨天半夜的時候,來了一個上消化道穿孔的阿公,他的況應該要做手才能治療,可是他們家條件很不好,堅持不肯做手,連必要的檢查也只做了一個腹部平片。”
裴冬宜深諳套路,適時發問:“然后呢?”
“我勸他們手還是要做,可以先不費,以后慢慢還,而且有醫保報銷,其實個人要花的部分不多,他這不是慢病或者絕癥。”
“但是他們還是不肯?”
“嗯。”他應了聲,深吸口氣,似乎要從上汲取能量似的,“然后外面一個等著打破傷風的姑娘見義勇為,說來幫他們付手費,到時候把報銷回來的錢給就行,其他自費的部分就不用還了。”
“我那個時候剛好想到醫院可以申請減免費用,就讓他們等我一會兒,我去跟外科和行政總值班商量,醫院同意暫時不收任何費用,先給他做手,后續費用由醫院和民政通解決,我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可是等我回到診室,他們已經走了。”
裴冬宜啊了聲,追問道:“就這麼悄悄走了嗎?”
“……不算悄悄吧。”他的聲音變得很無奈,“他跟那個好心的姑娘說,他們回去找親戚借錢。”
裴冬宜呼吸一頓,驚訝道:“他們不會騙了那姑娘吧?”
溫見琛嗯了聲,“被那兩位老人騙了,還很高興,給我留了電話,說如果他們錢不夠,就給打電話,會把錢補齊,可是……”
他停了下來,裴冬宜知道他的意思,問道:“如果不做手的話會怎麼樣?”
“……可能會死。”溫見琛解釋,“人的上消化道包括了食管、胃、十二指腸、肝膽和胰腺,我給他做檢查的時候,他腹部的,像木板一樣,這是板狀腹,說明存在急彌漫腹炎,如果未能及時治療,最嚴重的后果,是他死于中毒休克。”
裴冬宜差點就問那為什麼不治呢,但接著就想起來原因,沒錢。
溫見琛還在繼續說:“他們沒有留下電話和住址,我們找不到人,澤哥打電話報警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結果。”
“那個時候急診外科也收了個……自殺的,人來的時候已經不行了,家屬說……想拿意外險賠付的二十萬給兒子治病,可是那份保單早就過期了,而且不知道自殺保險是不賠付的。”
裴冬宜聽完啞口無言,一種難以言喻的震驚和悲涼慢慢向襲來,終于理解了,為什麼溫見琛會心不好。
下意識地往溫見琛懷里了,大夏天的空調房里,冷氣似乎過于充足,需要一個熱源來驅散寒冷。
半晌,忽然問:“我們不能幫幫他們嗎?”
“我也想幫,但怎麼幫,我完全沒有頭緒,總不能見到一個困難的病人,我就沖上去幫他掏住院費治療費吧?”
溫見琛說完苦笑,“哪有這樣幫人的。”
“說得也是。”裴冬宜唉了聲,想了一會兒,又問,“那……給基金會呢?溫氏和裴氏都有負責慈善工作的部門,都有下屬的基金會,我們能不能也設立一個有針對的基金會,掛靠在他們那里?”
他們只需要負責投錢,事務請專人打理,這樣就不必占用他們太多時間了。
“你覺得怎麼樣?”裴冬宜越想越覺得可行,于是又問了一遍溫見琛。
溫見琛順著的思路去想,也覺得可行,“那你覺得一年的預算應該是多?”
裴冬宜繼續想了想,“幾百萬?一千萬?”
溫見琛瞬間沉默,半晌才說:“……我沒有那麼多錢。”
他至今為止也就是按時領個零花錢而已,到都是花錢的地方,卻除了工作以外沒什麼副業收,能指他資金流有上千萬?
那可真是太小看妹幣的獲取難度了。
“超綱了,要不算了吧。”他立刻打退堂鼓。
裴冬宜一囧,“……好吧,我也沒有那麼多,而且組建基金會的班子員,也是要花錢的。”
頓了頓,又說了聲不過,“我們可以等節目錄制結束,拿到份……”
“我分兩份給基金會?”溫見琛接上的話。
點點頭,“是呀,到時候可以把新艾娛樂每年的分按比例轉給基金會,你覺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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