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致禮也點點頭。
“我出生的時候,爸爸你應該是二十三歲左右吧?剛大學畢業?”溫見琛忽然問道。
他仿佛突然換了話題,溫致禮腦海里閃過一什麼,卻沒能立刻抓住,只是嗯了聲。
溫見琛又繼續問:“畢業之后就進了溫氏?”
溫致禮點點頭,聽到他又問:“梁家也是那時候出事的吧?”
溫致禮眉頭一皺,“你怎麼……”
“看來是了。”溫見琛笑了一下,問道,“溫家在梁家倒臺的過程中,是不是推波助瀾了?”
“……商場如戰場,弱強食是鐵律。”溫致禮沒有沒正面回答,當年參與瓜分梁家的,可不只有溫家。
“難怪他說要殺了我,恨屋及烏啊,我是被你們連累了。”溫見琛搖搖頭,嘖了聲。
溫致禮說:“人都是這樣,自能力不足以報復敵人時,就會遷怒他人。”
溫見琛低頭笑了一下,“但恨到不得殺了還是嬰兒的我,恐怕已經不是遷怒了吧?溫家,或者說爸爸你,應該在這件事里扮演了很重要的角,你的手,是讓梁家的罪惡大白于天下的最重要一環,對嗎?”
溫致禮沒說話,突然沉默下來。
在溫見琛的字典里,沒有無聲抗議或反對一說,只要不出聲,你就是默認。
于是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急促,“你為什麼會摻和進梁家的事里?是單純出于正義?還是說你跟小梁太太有直接關系?是你的同學?”
“小時候因為我以為自己不是你親生的,你和爺爺帶我去做過dna測定,確定你就是我親爹,如果小梁太太是你同學,難道你和做了不彩的事?可是小梁太太一直被梁家,你怎麼可能接到,而且只要一懷孕,就會被梁彥毆打,本不可能生下孩子。”
“但是……”可能是話說得太急,他有些噎住,要深吸一口氣才能繼續,“小梁太太的妹妹,卻是你的學妹,當年頻繁出梁家,難道從沒遇見你?”
他轉頭看向溫致禮,滿面寒霜,聲音咄咄人,“是你幫助,促了梁家在小梁太太死后丑聞曝,價暴跌,梁氏倒臺,溫氏和其他人一擁而上,瓜分了梁氏,對嗎?”
“小梁太太的妹妹佘士,就是你的那位同學,是你當時的友,對嗎?”
“你所謂的在京市見到那個生我的人,就是,對嗎?”
“什麼章老爺子去世,連夢要回來奔喪,你想我,怕我以后會憾,其實是因為才對吧?”
“佘阿姨,不,佘士,就是生我的那個人吧,爸爸?”
他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漸漸變得像咬牙切齒,但最后那聲“爸爸”又低了下去,像是有很多的委屈和不解。
溫致禮眼皮狂跳,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嚨忽然像被堵住了一樣,溫見琛不用他回答,他的沉默已經說明一切。
他不解地追問道:“為什麼呢?既然當初已經放棄我了,為什麼現在又要出現呢?你們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就不能好好的再續前緣嗎,非得把我拉扯進來?”
“因為……”溫致禮急之下,差點就把佘雨生病的事說出來,可是話到邊,又咽了回去。
溫健琛見他言又止,不免有些失。
但又苦中作樂地想,那個人是佘雨的話,之前他擔心的有些原因就不立了,至不是來找他要錢補另一個兒子的,不然他要當場吐。
溫致禮看著他,半晌才問了句:“真的……不愿意嗎?”
“爸爸,三十年不是三個月或者三年。”溫見琛低下頭,忍了忍,還是忍不住要問一句,“當年……為什麼不要我?是覺得……我是拖油瓶嗎?”
所有的委屈,好像都在這句話里了。
他年時每一個關于母親的夢里,都會出現這個問題。
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不來看我,是因為我是個累贅嗎,是因為我是你人生的污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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