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致仁聞言眉頭一挑,“打聽梁彥?”
溫致禮點點頭,“大哥知道什麼嗎?不妨告訴我?”
“告訴你我有什麼好?”溫致仁反問道。
“請你喝酒。”溫致禮笑笑,“上個月媽給我的那套藍寶石首飾,給你?”
想到最近勾到手還稀罕著的小人,溫致仁眼睛一轉,答應了。
酒過三巡,溫致仁有了醉意,說起話來就沒把門了,他摟著溫致禮的肩膀,醉醺醺地道:“老二,你告訴你朋友,離姓梁那小子遠點兒,那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冠禽。老子是花,但我花得明明白白,不怕人說,他梁彥不同,既要嫖,又要臉,裝得風月霽,嘁——”
他不屑地悶一口酒,溫致禮笑瞇瞇地給他滿上,又問他知不知道梁彥他太太的事。
這個溫致仁還真不知道,醉了都編不出來,溫致禮見他沒什麼消息可提供了,又差不多醉了,就扶著他出來,對保姆說:“把他扶到客房去,別去打擾大嫂和阿善。”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出了門,溫太太吃早餐時沒見到他,問了保姆才知道他去上班了,不由得嘀咕,怎麼突然這麼勤快。
溫致禮才沒有去上班,他去招待所堵佘雨了,將家里人說過的話一五一十地轉述給,然后問:“你打算怎麼辦?”
佘雨能怎麼辦,比他更沒辦法,這里是容城,除了佘云,舉目無親。
“我先去看看況吧。”沉片刻道,“你們說的都是自己的看法,我要眼見為實。”
溫致禮點頭,“也好,世上以訛傳訛的事很多,你應該問問你姐姐,看看怎麼說。”
說完又笑起來,“還沒吃早飯吧?我帶你去?”
佘雨有些猶豫,“這個點……你上班不怕遲到?”
“有什麼怕的,公司都是我家的。”溫致禮一臉的自由散漫,和他西裝革履的打扮格格不。
佘雨愣了一下,心頭泛起一奇異的違和,“……你在學校的時候……跟現在不同。”
溫致禮轉著方向盤,頭也不回地問道:“有什麼不同?”
“你在學校的時候……”佘雨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能忍住話,“你在學校的時候很努力,年年拿獎學金,門門功課都優秀,我們都覺得你是要做大事業的人。”
溫致禮聞言一愣,隨即發出不可遏制的笑聲。
他笑得佘雨一頭霧水,茫然地看著他,自己是說了什麼笑話嗎?
半晌,等他笑夠了,他才道:“做大事?不不不,我們家不需要我做什麼大事,我安分守己什麼都不做才最好,畢竟我還有個大哥。在學校考試考得好,拿獎學金,只是因為我習慣做一件事就盡量做到最好罷了。”
佘雨聽完他的解釋,不由得一愣,仔細品了品,又聯想到他的家世背景,才回過味來。
他的意思是,他什麼都不干,對他的兄長就不會是威脅,安分地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不會有太多爭執,可以過清凈日子。
“可是……”不理解,“你明明可以分配到一個很好的單位啊。”
“但是那樣很累,還要制于人,我不喜歡。”溫致禮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將車停在一條小巷子的路口。
佘雨笑了笑,沒說話。
其實并不認同溫致禮的觀點,那麼辛苦讀了幾年大學,正應該到社會中去做一番事業,怎麼能這麼得過且過呢?
不過同樣尊重溫致禮的做法,這畢竟是個人選擇,每個人想要的東西不同,選擇的道路自然也不同。
溫致禮停好車,帶進了巷子里一間掛著紅廣告牌的早餐店,同老板娘說:“萍姐,來兩碗鮮蝦云吞。”
說著問佘雨:“你吃不吃紫菜?吃的話可以加一點,很鮮的。”
佘雨點頭,溫致禮又問有沒有蒸餃,老板娘說有鮮蝦的和芹菜瘦的,他就說:“不要芹菜,要一碗小份的蝦餃好了。”
老板娘寫好單,遞給他一個塑料牌,讓他們進去等。
還好奇地看一眼佘雨,笑著問溫致禮:“小溫,朋友啊?”
佘雨愣了一下,臉頓時就紅了,溫致禮看一眼,笑笑,“不是啊,學妹來的。”
“學妹?我看是妹妹哦。”老板娘說完沖他揶揄地眨眨眼,意味深長地笑起來。
“不要講。”溫致禮笑著應了句,又強調,“真的不是。”
老板娘開玩笑,“不是你還那麼早就領著一起來吃早餐?”
“剛好到嘛。”溫致禮又解釋一句,示意佘雨先進去坐,然后對老板娘說,“再來一份黃金糕和牛丸。”
點完單,他付了錢,走進店里,見佘雨正扭頭看著墻上的照片,就了一聲。
“剛才……你別介意,萍姐就這樣,喜歡跟我們開些玩笑。”
佘雨搖搖頭,問道:“你經常來這里嗎?好多照片啊這里。”
“這里后面就是我以前念書的高中,這里價不高,給的量又足,很多學生愿意來這里吃早餐的,老板兩口子從79年就在這里開店了,不知道送走多屆學生了。”
溫致禮笑著解釋道,“我們都說這里是第二食堂,雖然只做早餐,但你要是中午來,也是吃到的,有時候下晚自習很了,老板娘還會給我們現包現煮一碗云吞。”
“喏,墻上的這些照片,都是以前的學生畢業時跟老板兩口子的合照,畢業典禮后來這里跟老板老板娘拍個合照,都學生們心照不宣的事了。”
佘雨聽了有些驚訝,好奇地問道:“那你呢?你有沒有照片在這里?”
溫致禮眼睛眨了眨,“你可以找找看,我不會告訴你的。”
佘雨跟他合作了一年的話劇,私下來往也不,對他這個人還算了解,當即便篤定他有照片在這里。
等老板娘端著托盤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佘雨正認真地辨認著墻上的每一張照片,還回頭問他:“這個是不是你?這個呢?”
溫致禮只看一眼就搖搖頭,就是不告訴到底哪張才是自己的,笑瞇瞇的樣子就像在逗小朋友。
老板娘笑道:“哎呀,你找錯啦,他的在那邊那面墻啦,你去找,找一個最帥的,就是他啦!”
佘雨停下作,眼睛眨了眨,信了老板娘的話,端著碗坐到店里另一邊,在墻上四看著。
看到其中一張照片時眼睛一亮,招呼溫致禮來看:“學長你快來,這個是不是你?”
溫致禮把自己的碗和其他早餐都端到那桌去,然后探頭看了一眼指著的那張照片,眉頭一挑就笑起來。
“還真讓你找到了,眼神真好使啊。”
“那是。”得意起來,看看照片看看他,比較了好半天才說,“學長,你小的時候跟現在不大一樣呢。”
溫致禮夾了塊黃金糕,隨口問道:“哪里不一樣?”
“青些,也……可一點。”斟酌著形容詞,說道。
溫致禮吃黃金糕的作一頓,似笑非笑,“……可?”
“臉上有點嬰兒,不像現在這麼清晰。”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臉,神認真。
說完低頭吃了個云吞,皮薄餡大的云吞口是脆彈的,蝦新鮮致,大地魚和豬骨熬的湯格外鮮,忍不住眼睛一亮。
溫致禮看著這模樣忍不住笑了笑,到底還年輕,心里不裝事,雖然還擔心姐姐,但也不耽誤食。
吃完早餐,他將佘雨送回到海棠園門口,看進去了,才掉頭去公司上班。
二是來混日子的,這是公司上下給他的標簽。
有人可惜他白讀了這麼多年書,也有人嫉妒他投了個好胎,不用努力便要什麼有什麼。
溫致禮全不當回事,午休時間剛過就早退了,說要請兄弟吃飯。溫致仁聽說這件事,忍不住笑起來,他不得弟弟不學無。
佘雨按響梁家的門鈴,來開門的是保姆,進了門,梁太太笑著問:“吃過早飯沒有?要是沒有,我讓廚房給你做一份吧?也不費什麼功夫。”
佘雨聞言,知趣地笑道:“不用了,吃過了才來的,正好趁這機會嘗一下容城的特早餐。”
腦海里回響起不久前溫致禮告訴的那些話,不自覺地打量起梁太太來。
察覺到的目,梁太太問道:“小雨這樣看著我,是有事嗎?”
佘雨眨了眨眼,靦腆一笑,搖頭道:“看您覺得面善。”
梁太太笑笑沒說什麼,保姆上去看看佘云方不方便見妹妹,過了兩分鐘保姆就下來了,“讓佘小姐上樓去。”
佘雨對“”這樣的舊式稱呼到有些稀奇,見到佘云后就問:“姐,你們家的保姆,都是你的?”
佘云點點頭,就疑:“不都是新社會了嗎,怎麼還有這種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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