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兒園放學早, 下午三點半，滿滿小朋友背著小書包從學校里走出來。

　程溯車停在路邊，從后視鏡里看到小影，開了車門下去。

　老師滿滿的頭, 對程溯笑了下, “……程先生您好。”

　程溯看到老師對自己出這種笑就知道沒什麼好事。

　他點頭，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說吧, 又闖了什麼禍。”

　滿滿讀的兒園是程溯的教育集團投資的, 所有老師都知道園里有個小爺, 本就提心吊膽，偏偏這孩子總還不省心。

　大家做他爬樹，大家午睡他溜出去看學校里的魚, 大家整齊地跳《小蘋果》他站著不，說是太娘了, 不像男人。

　一個才五歲的小屁孩自詡為男人, 把老師們都笑得無可奈何，悄悄在私下議論, 或許真的是傳的原因。

　畢竟程溯上就有那種充滿擔當的男人氣概。

　那些年輕的老師每次見了程溯都是又尊重又害怕。

　今天又要匯報小爺犯的錯, 老師了手, 小心道：“今天……滿滿打了同班的小朋友。”

　“？”程溯皺眉，“打人？”

　滿滿仰頭看著程溯解釋, “李子豪掀林佳佳的子，林佳佳都哭了他還笑。”

　程溯又問老師：“是這樣？”

　老師尷尬道：“嗯。”

　程溯抱起滿滿, 然后淡淡地看著老師, “還有別的事嗎。”

　可能是沒想到程溯是這樣的反應, 老師愣了下, 又慌忙搖頭，“沒了。”

　程溯便沒再說下去，直接抱著兒子轉離開。

　父子倆坐到車上，滿滿眨著眼睛看程溯，“爸爸，你怎麼不罵我。”

　“罵你什麼。”

　“你跟我說過不準打架的。”

　程溯的確教育過滿滿不準手打架，但他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尤其是看到小家伙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正義。

　說實話，還欣。

　他轉頭，看著滿滿格外認真的樣子，莫名笑了下，去他的頭，“你打了李子豪，保護了林佳佳，是嗎。”

　滿滿點頭，“嗯。”

　“所以你是不是喜歡林佳佳。”

　“……？”滿滿皺了皺小眉，“爸爸你不要胡說。”

　”哦。”程溯又笑，“那就是喜歡恩恩。”

　小男子漢的表忽然就不自然起來，晃了晃屁，“才沒有呢。”

　路知宜的電話這時打了過來，“老公，接到滿滿了嗎？”

　程溯回：“回來的路上。”

　“好，開車慢點哦，你。”

　“嗯，我也你。”

　滿滿嫌棄地抖了抖肩膀，“爸爸，為什麼你跟媽媽每天都要說你，還說很多遍，你們不膩嗎。”

　程溯收起手機，朝小家伙腦袋上彈了一下，“得到你有意見？”

　滿滿：“……”

　滿滿無辜地著頭，嘆了口氣。

　小小年紀的他為什麼要承擔這些。

　車開到家門口，滿滿背著小書包跳下車，路知宜聞聲走出門，蹲下張開手：“寶貝回來了？媽媽抱抱。”

　滿滿乖巧地撲到媽媽的懷抱，路知宜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今天在學校開心嗎？”

　滿滿點頭應，“開心。”

　正說著，一個更小的影從門后搖搖晃晃走出來，稚地喊：“哥哥。”

　滿滿下書包，小大人一樣地抱起面前的小孩，“哎呀奈奈，你怎麼穿個尿不就出來了！”

　路知宜看著兩個小孩手牽手走進房里，站起，卻看到程溯排隊似的站在面前，好像在等著什麼。

　笑了笑，也拿出和滿滿說話的語氣，張開手，“寶貝回來了？老婆抱抱。”

　程溯角染笑，低頭輕輕去吻的。

　走了沒幾步的滿滿回頭剛好看到這一幕，哼了聲，跟旁邊更小的家伙說：“爸爸真流氓，天天都要親媽媽。”

　才一歲半的程見鹿小朋友聽不懂哥哥在說什麼，爬到凳子上，從盤子里了一塊西瓜給滿滿，口中咿咿呀呀地著，“哥哥，吃瓜瓜。”

　滿滿了妹妹的頭，從書包里拿出中午兒園發的小面包，“吶，哥哥沒吃，留給你的。”

　奈奈高興地拿到手里，出幾顆可的小牙。

　“我們滿滿這麼疼妹妹啊。”蒼老又慈的聲音笑著傳來。

　眾人回頭，程溯上前扶住老爺子，“您慢點。”

　林正國拄著拐杖，神看著很不錯，“阿溯你們回來得正好，幫我看看……”

　老爺子圍著程溯和路知宜轉了一圈，“這是曉宇給我挑的，說是什麼生日禮服，我怎麼穿著這麼別扭呢。”

　胡曉宇系著圍兜從廚房里冒出一個頭，“怎麼別扭了，老爺子，這紳士，間討曼！您八十大壽可不得穿高級點嗎！”

　路知宜看著林正國帶的黑大禮帽和燕尾服，沒忍住笑出來，“曉宇，你們幾個是要外公出去表演魔嗎。”

　華子正拿著一副“壽”的字帖找掛的地方，聞言轉過，“胡曉宇一個人的主意，跟我們沒關系。”

　洪武更是沒參與他們，寵溺地把滿滿抱在懷里問：“大哥，今天還玩飛鏢游戲嗎？”

　滿滿：“走！”

　程溯無語，“你幾歲的人他大哥？”

　洪武不好意思地腦袋，“大哥的兒子……也是小大哥嘛。”

　“……”

　廚房里已經傳來鮮香的味道，路知宜好像想起了什麼，跟程溯說：“不說了，我進去幫小姨的忙。”

　程溯拉住，“池銳和展展呢？”

　路知宜看了眼手表，“應該快到了，你去外面等等看。”

　“……”

　一家人喜氣洋洋地忙碌著，整個別墅洋溢著濃濃的煙火氣息。

　今天是林正國八十歲的生日，子孫們都聚到了一起，說是要給他祝壽。

　老爺子前些年偶爾也會回安寧和程溯住在一起，去年路知宜生了奈奈后，他直接搬到了安寧，閑暇時種種花草，和兩個曾孫嬉鬧，盡天倫之樂。

　日子過得平淡又知足。

　程溯走到草坪上，看到洪武抱著自己的兒子，在認真地教他投飛鏢。

　奈奈在一邊拍手給哥哥加油。

　程溯走遠了些，點了煙看著他們。

　恍惚間也笑，日子竟然一晃過去了五年，而他們這群人的過去還仿佛就在昨天，那麼清晰熱烈地映在腦海里。

　時間過得太快了。

　林正國這時從房里又換了中式唐裝出來，見程溯等在這，問：“還有人要來嗎？”

　程溯問他：“您沒覺得還缺了誰？”

　林正國想了想，剛要開口，不遠一輛黑汽車駛過來，車停下，看清車里下來的人，老爺子眼睛一瞇，“哎喲，天，展展這個小祖宗。”

　老爺子邊說就邊往房里閃，可惜又走不快，被梁展展從后面笑瞇瞇住，

　“外公，怎麼見著我就跑啊？”

　林正國：“……”

　梁展展前些年一直在北城發展，有事沒事就去看林正國，畢竟自己也是程溯的干妹妹，對著老爺子也得一聲外公。

　梁展展直爽又熱，每次去都陪林正國打麻將，可惜老爺子打不過，輸錢便罷了，梁展展又不要錢，非要他學唱自己的歌，說是幫他找回年輕的活力。

　老爺子被著學了幾次說唱，說到舌頭打卷后，看到梁展展就跑。

　現在梁展展又熱地搭上老爺子的肩，“怎麼樣啊外公，上次布置給您的歌學會了沒啊？我又出新歌了，您倒是加加油呀，要不今晚給我們表演一個？”

　林正國：“……”

　真是頂不住。

　程溯在一旁笑，轉看到池銳，拍了拍他的背，“好久不見。”

　“說這些。”池銳毫不客氣，“恩恩周歲宴的份子錢什麼時候轉給我。”

　“……”

　梁展展前年意外懷孕，想也沒想就在演唱會上宣布了要退一年結婚生孩子的消息。

　一般人像這麼作的早糊到了地心，偏偏梁展展是個例外，從進娛樂圈的第一天就特立獨行，不走尋常路，們慘了這樣敢做敢當的格，每天都嗷嗷待哺地等復出。

　從懷孕到生產，梁展展人不在娛樂圈，熱度卻一直居高不下，池銳每天都在頭疼那些跟蹤的。

　現在恩恩才一歲半，已經了娛樂圈最紅的寶寶。

　之前在北城辦周歲宴時，程溯去了國外，沒能出席。

　現在池銳又調侃他：“不是吧溯哥，好歹北城安寧兩地都混開了的人，份子錢你都要扣我的？”

　“池總的俱樂部都開到國外了，還在乎這點錢？”

　池銳笑著罵了聲，“你他媽別想我家恩恩將來嫁給滿滿。”

　程溯指著不遠，“這可由不得你我。”

　池銳轉看，原本由保姆抱著的池恩恩，這會兒已經蹣跚著腳步站在了滿滿邊，萌萌的大眼睛閃著，一不地盯著正準備往外丟飛鏢的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