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跟陸家好,同齡的趙漫兮跟陸宴臣小時候都在一個學校,甚至一個班級,來往頻率較高。后來陸宴臣連續跳級,趙漫兮幾年后也追隨他的腳步,考去相同的學校,為他名義上的學妹。
陸宴臣早早完學業進公司,而趙漫兮剛好今年畢業。
談嬸是陸家老員工,對趙漫兮并不陌生,見陸宴臣跟趙漫兮一起出現,那種長輩看小輩的心思就忍不住冒出來。
提到趙漫兮,談嬸笑得合不攏:“那兩人看起來般配得很呢。”
姜予眠一直沒說話,只看見談嬸那張布滿笑容的臉在眼前模糊晃,耳邊的聲音都逐漸消失了。
渾渾噩噩地回到房間,放下沉重的書包,人也跟著坐到地上。
地板不是冰涼的,上面鋪著一層的地毯,跟當時在青山別墅住的房間一樣,于是又不可避免的想到那個人。
從小一起長大、好、十分般配……這些好聽的詞語,屬于陸宴臣跟別的人。
而的見不得,無法向人傾訴,甚至沒資格爭取。
一月未見的人就在樓下,卻沒勇氣去見他。
很久之后,姜予眠的房門拉開一條隙,小的影從屋里出來,順著樓梯往下,目標直指會客廳。
站在轉角,悄悄地出一點視線,終于看見讓談嬸贊不絕口的趙漫兮。
人一輕風打扮,輕薄的米碎花襯搭配半,系帶在腰間打結,長下擺開叉設計,走起路來搖曳生姿。
畫著致的妝容,大波浪長發側分,似無意抬手將一縷發勾在耳朵,出閃耀的流蘇耳環。
麗、大方,讓人自覺形穢。
拄著拐杖的陸老爺子走在前面,趙漫兮陪在側,兩人時不時說著什麼,氣氛十分和睦。
果真……好事將近麼。
放學回來的陸習得要死,隨手扔下書包去接水,突然發現一個人躲在轉角,的不知道在干什麼。
陸習眼睛一瞇,放輕腳步走到后,順著的目看到前方的趙漫兮。
陸習收回視線,見小啞還沒發現,抬手就要拍肩膀。
手掌快落下時,又生生止住。
不行,小啞不經嚇,拍下去搞不好會鬧出靜。老爺子就在前面,到時肯定耳提面命嘮叨沒完。
陸習腦子一轉,很快想到新主意。
他退后幾步,掏出手機。
姜予眠低頭一看,沒有備注的號碼發來一條短信:【小啞,躲在暗地里窺,又想打什麼壞主意?】
姜予眠猛地回頭,見陸習抄手站在那里一副看好戲的表,頓時得面紅耳赤。
手忙腳地打字:【我只是看到家里來了客人……】
“家里?客人?”陸習饒有興趣地看著,“哎喲,你說漫兮姐是客人,還真把這當自己家了?”
冷嘲熱諷的話像是往頭頂潑了一盆冰水,臉上攀升的溫度徹底降下來。明明站在暖和的屋子里,卻覺渾發涼。
【對不起。】姜予眠留下這三個字,轉從他旁離開。
陸習眉頭一皺,張口想要說什麼,心里那點傲氣不允許他低頭。
開個玩笑而已,又沒攆出去。
他嚨,這會兒才想起干得很,給自己接水去。
另一邊,姜予眠垂頭喪氣邁上樓梯,每一步都走得沉重。
腦子里塞滿煩惱,心郁悶極了,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胳膊突然被扶了一下:“看路。”
悉的聲音瞬間將從游離的世界中拉出,姜予眠詫異抬頭,看到拿著小禮盒的陸宴臣。
見從樓下上來,陸宴臣問:“放學了?”
機械點頭,不明白本該在會客廳的陸宴臣為什麼出現在這。
陸宴臣卻被這副反應遲鈍地模樣逗笑,想手的頭,最終忍下,將手里的白盒子遞出:“送你的禮。”
姜予眠懵里懵懂地接過這份突如其來的禮,眼睛睜得更大:【為什麼,要送我禮?】
陸宴臣跟溫對視:“還記得開學那天你發給我那張黑板照嗎?”
繼續點頭。
“這就對了。”陸宴臣循循善,讓毫無心理負擔地去接這份獎品:“你很勇敢地站上講臺,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獎勵的事?”
聽到送禮的原因,姜予眠眼睛都亮了。
不是施舍,不是隨手贈送,而是因為做得好,專門給獎勵!
拿起手機,鄭重敲下六個字:【謝謝你,陸宴臣。】
“陸宴臣?”平時寬和大度的男人開始計較起這一板一眼的全名,蓄勢待發的手掌終究還是落到蓬松的發頂,一字一按:“、哥、哥。”
這次姜予眠沒有聽話,抬眸往上看的時候微撅了一下。
小表轉瞬即逝,恰好被陸宴臣捕捉到。他有些意外,上一次見姜予眠出這種小孩撒的姿態,還是多年前。
看來這段時間,恢復得不錯。
沉迷禮的姜予眠并沒意識到自己無意間流的小表,看清了盒子的標簽,是一副耳塞。
因為神經衰弱,睡覺時聽到聲響就容易心慌,后來養戴耳塞的習慣,哪怕在安靜的環境也不想取下來,怕被驚醒。
所以說,耳塞是現在每天都在用的必需品。
姜予眠雙手捧著盒子近前,心里高興得冒泡泡。此刻就像,難過地走在路上突然被一份從天而降的驚喜砸中,仔細一看,還是自己最需要的。
原來被關心,是連走上講臺做個自我介紹都會被獎勵小禮的!
太出來,烏云都消散開。
姜予眠戴著新耳塞在房間寫了許久日記,直到談嬸敲門來:“眠眠,吃飯咯。”
姜予眠遞出早已準備好的說辭:【我還不,想晚點再吃飯,可以嗎?】
即使收到陸宴臣的禮,還是沒勇氣站在趙漫兮面前。
一個漂亮優雅的跟一個懦弱自卑的小孩,毫無勝算。
更何況,也只是暫住陸家的客人。
晚點吃飯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談嬸下去回話:“眠眠說還不了,想晚點再吃。”
陸老爺子笑笑說:“好,那你吩咐廚房給備一份,晚點送過去。”
趙漫兮順勢接話:“陸爺爺,眠眠就是你說那個借住的孩嗎?”
“是啊,眠眠就像我的親孫。”提到姜予眠,陸老爺子眉眼都會變慈祥。
“真是很抱歉,早知道來的時候該給妹妹帶份見面禮。”趙漫兮不不慢地帶話題,“不知道方不方便,等會兒我去見見?”
“這……”
老爺子遲疑,卻被陸宴臣溫和打斷:“眠眠不喜歡見外人。”
他從容的語氣不容反駁。
“外人”兩個字刺到趙漫兮心坎,拿筷子的手都抖了下。
陸宴臣這個男人,笑得多溫,心就有多冷。越是從容不迫的溫和語氣,越是不容置疑。
他說姜予眠不喜歡見外人,那不管“喜不喜歡”,今天恐怕都見不了,除非姜予眠自己出來。
心里驚濤駭浪,表面風平浪靜,趙漫兮也維持著不不慢的語調:“啊,既然這樣,那就等下次有緣再見吧。”
陸習輕嘖一聲,隨口道:“有什麼好見的,又不會說話。”
不會說話是什麼意思?
趙漫兮心知現在不是追問的好時候,暫時忍耐下來。
*
一天假期轉眼即逝,返校后,高三年級迎來第一次月考。
全年級學生隨機排座,姜予眠又遇到李航川。自打開學去教務領書見過一面,之后幾乎忘記這個人。
的位置在李航川斜右下的方向,李航川偶爾回頭,不經意間對上視線,李航川扯起角對笑笑,看起來有點假。
姜予眠低頭看桌子,默默在腦海中把知識點回顧一遍,直到鈴聲響起。這時最后一個考生單手挎書包出現在教室門口,抬頭一看,竟是陸習。
好巧不巧,陸習坐在李航川后桌。不容多想,監考老師抱著未開封的試卷踏進教室。
第一堂考語文,死記背的知識對姜予眠來說輕而易舉,看一眼,答案就出現在筆下。后面的主觀題寫得很滿,把更多的時間留到作文。
大部分人考語文都比較趕時間,答題順利的姜予眠在寫完作文后也就只剩十幾分鐘。標上最后一個句號,姜予眠松了口氣。
也就是這氣的功夫,看見李航川向陸習扔了團紙條。
這倆在作弊!
好學生姜予眠從未做過這種事,是看他們背著老師扔紙條就提心吊膽,眼珠一轉,去搜尋老師的位置。
嚇!
一臉嚴肅的監考老師徑走來,讓兩人強制卷。
事轉變太快,以至于姜予眠連第二遍檢查都忘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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